次日一早。
“噼里啪啦!”
一陣鞭炮的爆鳴在街道上回蕩開來,劃破了清晨的寂靜。
于家村附近,一戶二層商門口的牌子被紅綢遮擋,門前十萬響的鞭炮火光四濺,碎屑橫飛。
商網(wǎng)門前,楊東舉起綁著紅繩的竹竿,挑下了牌匾上的紅綢,燙金的牌匾上,“三合園林綠化股份有限公司”一行大字,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一掛鞭燃盡,三合綠化的開業(yè)典禮剛剛開始,隨即匆匆結(jié)束,因為這個開幕式,除了街邊上幾個愿意湊熱鬧的大爺大媽,就只剩楊東、林天馳、羅漢,還有張傲和黃豆豆五人在場,如果不是黃豆豆和張傲一直攛掇,說公司開業(yè),需要有個儀式感,那楊東連鞭炮都沒想買。
楊東之所以將公司設(shè)立在了于家村,主要是因為洪水灣那一帶,實在是有些荒涼,而相鄰的于家村這邊則熱鬧了不少,相對的,食宿和購物等一系列事情,也比較方便。
公司大廳內(nèi)。
“我自從下校門開始,開過黑網(wǎng)吧,弄過小臺球廳,在夜市擺攤賣過襪子,倒騰過水貨手機(jī),推著三輪車賣過水果,也開店租過充氣娃娃……這些年,為了掙錢,我啥活都干過,但我絕對沒想過,在我二十三歲這一年,居然能擁有自己的公司。”林天馳坐在從二手市場淘來的沙發(fā)上,看著門前的鞭炮碎屑,言語間充滿了感慨。
“呵呵,咱們既然決定要在社會上闖,那就卯住勁,干個樣子出來,爭取五年之內(nèi),把公司搬到市區(qū)去。”楊東端著水杯,同樣豪氣干云的開口道。
“東哥,我感覺你這個說法,比我想給老板當(dāng)上門女婿還不靠譜。”黃豆豆吧嗒著嘴,緩緩開口:“市中心那邊可不像于家村,那里全是寸土寸金的地段,在那種地段,像咱們這種規(guī)模的商網(wǎng),一年的租金,起碼得大幾十萬,你說,咱們得種多少棵大樹,才能租的起那種房子啊。”
“這孩子,真他媽完蛋!”楊東聽完黃豆豆的話,無奈一笑,隨后看著身邊的張傲:“小傲,我剛才說的話,你信嗎?”
“東哥,只要你想干,我肯定一直陪著你往前走。”張傲毫不猶豫的回應(yīng)道。
“看見了嗎,這就是情商高和情商低的區(qū)別。”楊東哈哈一笑,向眾人開口道。
“啥意思?”黃豆豆見眾人笑吟吟的看向自己,略顯不解的問道。
“像你這種沒有夢想的咸魚,這輩子走到頭,也就是個賣幣子的命!”
“我是保安副隊長,謝謝!”黃豆豆矜持的糾正了一句。
“……!”
三合公司正式成立后,眾人一直在公司呆到了中午,隨后一起在附近的火鍋店吃了個飯,便匆匆散去,開始為第二天啟動的工程做起了準(zhǔn)備。
……
當(dāng)晚。
g井子區(qū),萬昌夜總會。
吳營自從跟呂建偉在電話里談崩了之后,便再也聯(lián)系不上呂建偉了,面對劉寶龍的多次催促,吳營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感覺頭都大了,索性呂建偉可以跑,但洪水灣的項目跑不掉,而這天吳營剛剛打聽到一些洪水灣那邊的消息,便匆匆趕到萬昌,打算面見劉寶龍。
萬昌辦公室內(nèi)。
“前幾天你給我打電話,不是說呂建偉已經(jīng)松口了嗎,那請你跟我解釋一下,現(xiàn)在洪水灣的項目,為什么會攥在別人手里?”劉寶龍坐在辦公桌后面,臉色鐵的看著吳營,眼中怒意難掩。
事情鬧到現(xiàn)在這樣,也難怪劉寶龍壓不住火,因為這件事,就相當(dāng)于兩個人一起喝完了酒,劉寶龍本想著回家睡覺,跟媳婦扯一下犢子,但是吳營卻拽住了劉寶龍,說寶龍啊,我手里有一個二線的小明星,今天晚上在家閑著呢,我?guī)阃嬉幌氯グ。棵鎸@種事,劉寶龍肯定是拒絕的,為什么呢,因為他之前也聯(lián)系過那個小明星,但是人家嫌劉寶龍長得丑,沒搭理他,而劉寶龍羞憤之下,還給人家姑娘揍了,就在劉寶龍無比抵觸的時候,吳營卻信誓旦旦的說,你放心吧,只要你今天晚上跟我過去,那個姑娘絕對能洗干凈之后躺在床上,笑臉相迎的在家等著你,而本身就喜歡那個小明星的劉寶龍,自然按耐不住。
等兩個人到了酒店的時候,劉寶龍開好了房間,給媳婦打完了電話,說好了今晚不回家,隨后仰脖吃了兩片偉哥,給雞兒整滴邦邦硬,正在無比憧憬那個小明星上門的時候,門開了,但姑娘沒來,進(jìn)門的卻是吳營,而且吳營還呲著大板牙,跟劉寶龍說,寶龍啊,今天晚上出了點(diǎn)小意外,那個大姑娘可能過不來了,要不然你收拾收拾,咱倆打車回家吧。
吳營簡簡單單的一句回家,可以撒丫子跑了,但是劉寶龍不行啊,因為褲襠還他媽支棱著呢,如果真的是吃了偉哥,劉寶龍還能隨便找個姑娘應(yīng)付一下,可這次的事卻不行,在這個故事里,呂建偉充當(dāng)?shù)模褪悄莻二線小明星的角色,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跑了,吳營也沒有傷到元?dú)猓蓜汖埖男睦锒伎毂锴耍詮膮菭I說可以拿下這個項目以后,劉寶龍已經(jīng)向苗圃老林那邊,打過去了一百萬的樹木預(yù)購款,現(xiàn)在吳營簡單的一句項目黃了,對劉寶龍造成的傷害,已經(jīng)無法用一句簡單的對不起解決了。
劉寶龍在g井子混了十年,至今還開著一臺寶來,連車都沒舍得換,但這次掏樹木預(yù)購款的時候,他卻一點(diǎn)沒心疼,為什么,因為他自己也知道,這筆錢扔出去,能生錢,可讓劉寶龍始料未及的是,這筆錢撒出去,才剛剛有點(diǎn)懷孕的跡象,就他媽讓吳營一腳給踹流產(chǎn)了。
洪水灣的項目黃了,對劉寶龍造成最直接的傷害,便是撒出去的一百萬樹木預(yù)付款,以劉寶龍的身份,如果跟苗圃老林玩點(diǎn)埋汰的,多少也能要回來一些,但劉寶龍沒法要,否則這個口只要一開,自己的名聲就臭了,以后再想跟別人做生意,誰還敢跟他合伙?
除了錢之外,劉寶龍還感覺十分打臉,最近一段時間,外面的人都知道他要去l順口做綠化,轉(zhuǎn)行做正經(jīng)生意了,但現(xiàn)在消息傳出去了,事卻他媽的黃了。
在金錢和名譽(yù)的雙重?fù)p失下,劉寶龍悲憤交加。
他的悲憤來自于數(shù)日前,自己跟苗圃老板朗朗吹出去的牛逼,來自于對手下兄弟們信誓旦旦的承諾,也來自于他身為江湖中人,至關(guān)重要的面子。
吳營坐在劉寶龍對面,看著劉寶龍愈發(fā)陰沉的臉色,心底十分沒底,腦門上也冒出了一層細(xì)密的汗珠:“寶龍,這次的事真不怪我,主要是呂建偉這個小人,幾次出爾反爾,我……”
“他把工程包給了誰,你查到了嗎?”劉寶龍根本沒心思聽吳營的解釋,聲音低沉的開口問道,此時洪水灣的項目被呂建偉轉(zhuǎn)包他人,事情已成定局,但劉寶龍是真的心有不甘,因為能走到呂建偉那個階層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一定背景的,唯獨(dú)這個呂建偉屬于例外,呂建偉的發(fā)跡,完全得益于城市的高速發(fā)展,他就像是一直站在風(fēng)口上的豬,只是順應(yīng)著時代搖身一變,就從掏糞工人變成了名流商賈,劉寶龍等了十年,耗費(fèi)了無數(shù)心力,才找到了一個像呂建偉這樣,可以任人宰割的土財主,卻沒想到這個泥腿子,竟然坑了自己這么多次。
“我查了一下,是一個叫三合的公司接手的。”吳營聽完劉寶龍的問題,語速很快的回應(yīng)道。
“三合?”劉寶龍皺眉思考了一下:“在大l,我也沒聽說過有這么個綠化公司啊,是外地來的?”
“不,就是本地的,我已經(jīng)打探清楚了,這個公司注冊的時間不長,從成立到現(xiàn)在,還不足一個月,注冊資本只有二十萬,屬于微小型企業(yè)。”
“二十萬?”劉寶龍聞言一愣:“這他媽不就是一個空殼公司嗎?”
“沒錯,我知道這個消息以后,也從側(cè)面了解了一下,好像這個三合綠化,還真就是為了接下洪水灣工程而注冊的。”
“呂建偉這么做,是故意在惡心我呢。”劉寶龍緊咬鋼牙:“三合的老板是誰,你知道嗎?”
“查到了,是一個叫楊東的人。”
“誰?!”劉寶龍猛然提高了音量。
“楊東,今年二十多歲,本地人。”吳營頓了一下:“關(guān)于他的消息,我就打聽到了這么多,至于他以前是干什么的,還有家庭背景,都挺神秘的,沒人知道。”
“不,這個人并不是神秘,你打聽不到他的消息,因為這個人以前活的太卑微,根本沒人認(rèn)識他。”劉寶龍抓起桌上的煙盒,皺眉開口道。
“你認(rèn)識這個人啊?”吳營聽完劉寶龍的話,有些意外的開口問道。
“見過一次,但不知道咱們倆說的是不是一個人。”劉寶龍說話間,拿起辦公桌上的座機(jī),撥通了前臺的號碼:“通知小戴,讓他上來一趟。”
幾分鐘后,小戴邁步走進(jìn)了劉寶龍的辦公室內(nèi):“大哥,你叫我?”
“啊,對。”劉寶龍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面色如常的開口道:“明天一早,你去趟l順口。”
“l(fā)順?”
“嗯,呂建偉這個癟犢子,把洪水灣的活分給別人了,你過去查一下,看看現(xiàn)在運(yùn)作工程的人是誰!”
“哎!”小戴點(diǎn)頭應(yīng)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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