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華南辦公室內(nèi)。
楊東跟溫鐵男嗆起來之后,房間內(nèi)的氣氛緊張不少,整個過程中,柴華南仿佛視而不見,只是聚精會神的斗著地主,而鞏輝也自顧的鼓搗著茶具,同樣保持著緘默,完全一副看熱鬧的態(tài)度,但是仔細(xì)想想,在這種情況下,柴華南的沉默,又何嘗不是一種態(tài)度。
楊東見柴華南始終不表態(tài),繼續(xù)開口道:“剛才我弟弟的話你也聽見了,今天晚上,他們耽誤了你要賬,而你也攪和了我們的生意,既然大家都有損失,這事就到此為止了,行嗎!”
“你這意思,我朋友就他媽白挨打了唄?!”溫鐵男聞言,瞪著眼珠子就犟了一句。
事情到了此刻,一邊的石軍也不再吱聲,冷著臉站在了一邊,原本他來聚鼎公司,壓根就沒打算提這二百萬的事,但是從頭至尾,柴華南這邊的人對他們都很冷漠,溫鐵男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被拱起了火,把這件事又提了出來,而石軍之所以沒有繼續(xù)規(guī)勸,是因為他看明白了,柴華南,根本就把他當(dāng)回事,既然自己觍著臉過來,而且還讓人把臉給摔在地上了,那么繼續(xù)低三下四,也確實沒必要。
石軍不是為了惹事來的,可他即便再怕柴華南,也不可能在這一直裝孫子。
“我說了,今天的事雙方各退一步,你現(xiàn)在走,咱們當(dāng)這事沒發(fā)生過,你聽懂了嗎?”楊東面無表情,有些不耐煩地重復(fù)了一遍。
“去你媽的!今天這事要是這么個結(jié)果!我走不了!”溫鐵男毫不猶豫的嗆了一句。
“你這個人,嘴挺臟。”楊東隨后按滅煙頭,起身繞過茶幾,直接向溫鐵男走了過去。
“艸你媽!你想干啥啊,我他媽……”
“你他媽要是不想走,那就別走了!!”楊東根本沒等溫鐵男把話說完,憤然一腳,直接悶在了他的胸口上。
“咕咚!”
溫鐵男猝不及防,身體后仰,砸在了沙發(fā)上,爬起來之后,伸手就抄起了桌上的煙灰缸:“我艸你媽!”
“你媽B的!你還敢還手!”騰翔和張傲看見這一幕,宛若兩條大狼狗一樣竄上前去。
“嘭!”
騰翔一個飛腳,直接將溫鐵男踹了出去,而溫鐵男在倒地的同時,胳膊劃在了桌角上,開始嘩嘩淌血。
“嘭嘭嘭!”
溫鐵男倒地后,楊東一聲不吭,帶著騰翔和張傲,對著他就是一頓猛踹,而溫鐵男掙扎著往起竄了兩次,又都被重新放倒。
“柴哥!你這是什么意思啊?”石軍看著滿地的血,并沒有拉架,而是轉(zhuǎn)頭看向了柴華南。
“我說了,今天的事,你們自己解決,我不管。”柴華南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屏幕上,移動著手里的鼠標(biāo)。
“我今天來聚鼎,是講理的!”石軍微微蹙眉,神色認(rèn)真的開口道。
“啪!”
柴華南拿起火機(jī),點燃了一支煙,目光如炬道:“我是混江湖的,不是開法院的,你覺得我的聚鼎公司,是個講理的地方嗎?”
石軍被噎的一怔,沒吱聲。
“小東,別打了。”柴華南看著手里的牌,聲音不大的開口。
“嘭嘭!”
楊東繼續(xù)猛踹,對柴華南的話置若罔聞。
“你也看見了,我想管,但是我管不住啊。”柴華南松開鼠標(biāo),靠在老板椅上看著石軍:“我現(xiàn)在歲數(shù)大了,人一老啊,就沒人拿我當(dāng)個事了,呵呵。”
石軍聽見這話,一愣過后,神色認(rèn)真的看著柴華南:“柴哥,我今天如果真想整事的話,不會只來兩個人!”
“你如果不想整事,就不會來這里試探我的態(tài)度,當(dāng)年劉景江活著的時候,你們這伙人都不行,你覺得今天就算你帶來八百人,能好使嗎?!”柴華南聞言,當(dāng)即針鋒相對的回了一句,雖然眼神平和,但語氣卻極度凌厲:“我柴華南,不是一個抱著過去不松手的人,但是有一點你要記住,聚鼎公司的門,六年前,你沒資格進(jìn),今天,一樣不行!”
“柴哥,我錯了!行嗎!”石軍聽見這話,沉默片刻后,咬牙開口。
“小東,別打了!”柴華南微微側(cè)目,聲音不大的重復(fù)道。
“都別打了,沒聽見大哥發(fā)話了嗎!”楊東聽見這話,果斷停手,站在了一邊,而此刻的溫鐵男,腦袋已經(jīng)腫的宛若豬頭一般,遍布淤青,滿身是血。
“道個歉吧。”柴華南瞇眼看著石軍,聲音不大的開口。
“柴哥,算了。”石軍聽見這話,抬手就要回絕。
“我說的,是你給我的兄弟道歉。”柴華南坐在椅子上,十分穩(wěn)健的補(bǔ)充道。
“啊?”石軍一愣:“柴哥,今天可是他們打的阿男,你……”
石軍站在屋里,本來還想據(jù)理力爭幾句,但是抬頭看見柴華南的眼神之后,直接把后半段話咽回了肚子里,微微握拳,對楊東鞠了個躬:“哥們,今天我們錯了,對不起!”
楊東拿起煙盒,沒吱聲。
“阿男,起來!”石軍彎腰將溫鐵男攙起來之后,看著柴華男:“柴哥,我能走了嗎?”
“嘩啦!”
柴華南壓根沒回應(yīng)石軍的問題,打開抽屜之后,拿出一把精致的****,隨手摔在了辦公桌上,將目光投向了溫鐵男:“槍就在這,你要是覺得心里有氣,拿起來對我崩一槍,我向你保證,即便今天晚上槍響了,我的人肯定也會放你走,絕對不報案!”
石軍聽見這話,眼角跳動了一下,因為柴華南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十分明確了,楊東在他心中的位置很重要,動楊東,就跟動他一樣。
“……柴哥,我服了。”溫鐵男看著桌上的手槍,沉默半晌后,嘴角淌著帶血的口水,含糊不清的開口道。
“小東,送送。”柴華南語罷,繼續(xù)轉(zhuǎn)頭斗起了地主。
楊東聞言,并沒有真送石軍,只是微微側(cè)步,讓開了去路,而石軍見狀,也沒猶豫,直接攙著溫鐵男離開了房間。
……
兩分鐘后,樓下的寶馬X7啟動,石軍帶著溫鐵男離開。
“你剛才下手,是不是有點重了?”柴華南從辦公桌后面起身,重新坐回了沙發(fā)上。
“重嗎?我覺得還行啊!”楊東咧嘴一笑,也坐在了對面,指著地上的血跡對騰翔和張傲微微揚(yáng)頭:“找東西擦擦!”
“你這小崽子,腦子挺靈,我還以為我讓你跟他們談之后,你真能跟他們嘮嘮呢。”柴華南笑道。
“你脾氣這么硬,今天他們因為這點小事,都跑到公司找你對質(zhì)來了,我肯定得收拾他們啊!”楊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隨后繼續(xù)道:“但是該說不說的,我感覺石軍今天過來,好像確實不像是要惹事的模樣。”
“他是聽說雷鋼參與了這件事,想過來試探一下我是不是準(zhǔn)備動他。”柴華南微微點頭,默認(rèn)了楊東的話,隨后繼續(xù)道:“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可聚鼎公司,終究不是公共廁所,可能讓他來去自如嗎!”
“今天的事不大,對錯也無所謂,但是咱們的態(tài)度必須要有,否則開了這個口子,以后誰都敢來要個說法。”鞏輝一針見血的補(bǔ)充道。
楊東聽完鞏輝的話,也沒感覺柴華南的做法有什么不妥,倒是有些好奇的看向了雷鋼:“鋼哥,你今天怎么還跟騰翔他們跑到一起去了呢?”
“那個啥,這不是騰翔他們把火化場的設(shè)備談下來了嗎,我就過去看了一眼,誰知道這個賣設(shè)備的人跟別人起了沖突,對方把溫鐵男這傻逼叫來了。”雷鋼隨后胡謅了一句,也沒好意思說自己是被騙過去的。
“對了小東,今天下午我跑了一趟民政局,蘭江村那邊的項目批文,已經(jīng)快下來了,你施工那邊,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鞏輝開口問道。
“基本談的差不多了,等批文到手,我就準(zhǔn)備讓工程隊進(jìn)場了。”楊東直言回應(yīng)。
“你這效率可以啊。”柴華南聽說楊東這么快就把工程隊的事談妥了,微微點頭。
“多少也有那么幾個有實力的朋友,他們聽說我有難處,就主動伸了把手。”楊東咧嘴一笑,低調(diào)的吹了個牛逼。
……
西崗中心醫(yī)院內(nèi)。
之前楊東的一頓暴揍,直接導(dǎo)致了溫鐵男大面積軟組織挫傷,同時伴有輕微腦震蕩和眼角膜血染的情況,所以導(dǎo)致他整個左眼的黑眼球,全都變成了紅色的,跟裝了一直假眼似的,看起來還挺恐怖。
大約半小時后,處置完傷口的溫鐵男胸口裹著矯正帶,被推進(jìn)了病房內(nèi)。
“醫(yī)院的醫(yī)藥費,我已經(jīng)交完了,最近幾天,你就安心養(yǎng)著吧。”石軍看著溫鐵男狼狽的模樣,聲音不大的開口道。
“大哥,我這頓打,就白挨了?”溫鐵男聽見這話,鼓著腮幫子問了一句。
“你也看見了,今天雷鋼跟你的沖突,跟老柴沒關(guān)系,這把事,他不是奔著我來的。”石軍輕聲解釋了一句。
“就算他之前不是奔著你,但是楊東在他的辦公室里打我,難道不是奔著你嗎?”溫鐵男聽出石軍話語中的退卻之意,微微咬牙:“今天晚上,柴華南根本就沒把你放在眼里!”
“我知道,在柴華南眼中,我就是個籃子。”石軍并沒有反駁溫鐵男的話:“對于柴華南來說,我本身就啥也不是,所以他瞧不起我,這也正常。”
“所以我這頓揍,就白挨了,這就是你的態(tài)度?!”溫鐵男瞪著血紅的眼睛,難以置信的問道。
“阿男,我也在社會上混過,可是我大哥已經(jīng)混死了,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嗎,我三十八了!我兒子都十五歲了!我不可能像你一樣,為了爭一口氣,就可以不顧一切的去跟人拼命!”石軍嘆了口氣:“聽我的,這事就此打住吧,我知道這事你受了委屈,明天,我給你拿五萬塊錢,算是補(bǔ)償你了。”
“大哥,你覺得這件事,是五萬塊錢的事嗎?”溫鐵男呼吸急促的問道,對于性格生猛的溫鐵男來說,錢,確實不那么重要。
“五萬塊錢,確實是少了點,但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么多。”石軍沒有正面回答溫鐵男的問題。
“這錢我不要了。”溫鐵男聽見這話,微微磨了磨牙:“從明天開始,我就不跟你綁著了,以后我不在邊上,你好好的吧。”
“錢,我會如數(shù)打你卡里,好好養(yǎng)著吧。”石軍聽見這話,也沒多說,直接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
石軍之所以可以在當(dāng)年那場風(fēng)波中安然無恙的幸存下來,而且還能支起現(xiàn)在這一攤子買賣,絕對跟他大哥劉景江有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而且他既然能夠做到劉景江司機(jī)的位置,能讓劉景江在被捕之后,還去護(hù)著他的周全,說明二人絕對是有深厚情誼的,可是此刻面對柴華南近乎強(qiáng)勢的欺凌,石軍還是選擇了忍讓。
這一切,究竟真如石軍所說,是因為他年紀(jì)大了嗎?誰也不知道答案,但不置可否的是,面對柴華南,石軍確實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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