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大門外。
隨著上班時間到來,院子的伸縮門緩緩開啟,老王邁步就要往里面闖。
“哎!你干什么的,先登記!”門口的保安看著邋里邋遢的老王,出來呵斥了一句。
“我要告狀!我要告分局的警察徇私枉法!濫用職權(quán)!”老萬看著保安,執(zhí)拗的開口。
“不管是辦什么事,你都先來登記,然后我得跟負責信訪的領(lǐng)導(dǎo)請示,讓你進才能進,過來填表!”保安將老王叫到門衛(wèi)室之后,就開始讓他填個人信息,隨后往局里面打了個電話。
“嗡嗡!”
大約十分鐘左右,門衛(wèi)這邊還沒等等到回復(fù),一臺掛著老王工作那個城市車牌的公務(wù)用車就停在了門口,隨后四名身著黑色制式西服,胸前配戴著國徽的男子走進門衛(wèi)室內(nèi),其中一人神情嚴肅的看向了老王:“你是王顯彰?”
“沒錯,你們是……?”老王點了點頭。
“我是p錦市紀委的,這是我的證件,你涉嫌貪腐問題,現(xiàn)在請跟我們回去接受調(diào)查!”對方亮了一下證件,隨即根本沒給老王說話的機會,直接將他帶出門外,塞進了車里。
而老王在看見紀檢的幾人之后,當場處于了懵逼狀態(tài),他在基層干了大半輩子,而且還是在財政部門這種油水衙門,所以他并不干凈,而老萬心里也很清楚,倘若紀委想在他身上找點問題出來,那么肯定是一查一個準,他根本就逃不掉。
……
老王被帶走的當天下午,楊東帶著律師提供的一大堆資料,去見了彭文隆給他介紹的一個市局的關(guān)系,一直忙到了下午四點左右,最終王璐在接受完第二次提審以后,因為證據(jù)不充分,需要后續(xù)調(diào)查為由,被辦理了取保候?qū)彙?br />
王璐被釋放,冰冰和蕾蕾與她的供述可謂各執(zhí)一詞,當事人張傲昏迷不醒,能夠提供切實證據(jù)的李多和趙宗寶一死一逃,這件案子到了這里,基本上已經(jīng)算是步入了僵局,王璐被取保之后,竇錦晟在案子發(fā)生兩天后,才接到電話,以證人身份,去分局做了第一份詢問筆錄,但只是說了寥寥幾句話,就被家人接走了。
整件案子發(fā)生到現(xiàn)在,竇家都沒有跟楊東這邊的任何人進行過任何交涉,因為在他們看來,處理這種案子極為簡單,只需要走正規(guī)的司法程序,楊東他們就沒有勝訴的可能,所以根本沒有必要浪費時間與口舌。
說白了,張傲的遭遇,亦或者是楊東的身份,在他們眼中,連一句道歉都不值。
……
王璐被取保之后,原本楊東是派了黃碩他們過去,準備護送她回家的,但黃碩他們到的時候,王璐母親已經(jīng)帶著她的舅舅和叔叔等親戚早已等在了門外,黃碩他們見狀,也就沒有自找無趣的往前湊,直接離開了。
大約二十分鐘以后,王璐渾渾噩噩的從分局里面走出來,只短短一天多的時間,這個光風(fēng)霽月,活潑開朗的小姑娘,就變得無比憔悴,眼中更是不見了那股靈動,顯得有些死氣沉沉。
“姑娘!你怎么樣,在里面有沒有受欺負?”王璐母親看著女兒出來,眼噙熱淚的迎了上去。
“哇——”
在看守所里度過一夜的王璐抱著母親,終于無法控制情緒,開始嚎啕大哭。
今天,本該是王璐訂婚的日子,按照她的設(shè)想,大學(xué)畢業(yè)的她,在度過今天的訂婚典禮以后,就將開啟一段嶄新的人生。
對于未來,王璐有著許多憧憬,許多計劃,而如今,統(tǒng)統(tǒng)淪為了夢幻泡影。
“閨女!咱們不哭了!沒事了!媽帶你回家!走了!”王璐母親看見她這幅樣子,心如刀割,拉著她的手就要離開。
“媽,我爸呢?”王璐哭的視線模糊,但是卻沒見到王顯彰的身影,或許此刻對于這個脆弱的姑娘來說,只有父親在身邊,才能給她帶來一絲底氣。
“璐璐,你爸他、他……”王璐母親看著自己的女兒,嘴角抽動,眼中透出一抹痛苦。
“媽!媽!!我爸他怎么了?!”王璐看見母親的模樣,身體不斷顫抖,視線也陣陣發(fā)黑,心臟已經(jīng)無法再去承受負荷。
“璐璐,你爸他在今天早晨,被紀委帶走調(diào)查了!說他涉嫌貪腐和瀆職,還有挪用國家資產(chǎn)!”王璐的叔叔嗓音低沉的開口。
“刷!”
王璐聽見這話,身形一軟,徹底癱了下去。
“孩子!孩子!沒事!你爸現(xiàn)在只是調(diào)查階段,還沒下結(jié)論呢!你別急!別怕!不管出什么事,家里人都會陪著你的,啊!”王璐的舅舅見狀,一把扶住了她,隨后瞪了她叔叔一眼:“都這時候了,你跟孩子說這些干什么!”
“行了,都別吵了,先帶小璐回家!”王璐的舅媽看見外甥女情緒崩潰的模樣,輕聲呵斥了一句,開始扶著王璐要下臺階。
“吱嘎!”
與此同時,趙磊的薩博班開進市局大院,一腳剎車停在了臺階下面,隨著車門敞開,二雙和其余三個青年,一起陪趙磊站在了車下。
“你是王璐吧,我能跟你聊聊嗎?”趙磊看著眼睛浮腫的王璐,聲音平穩(wěn)的開口。
“你們是干啥的?!”王璐的叔叔見狀,一步擋在了王璐身前。
“滾邊拉去!在市局門口削你一頓好啊?!”二雙梗著脖子罵了一句。
“王璐,我找你,主要是想聊聊你爸的事,如果你能聊,咱們倆就去車里單獨談?wù)劊绻荒芰模蔷退懔恕!壁w磊對于王璐的家人視若無睹,只是盯著王璐開口。
“你們都給我躲開!如果繼續(xù)在這堵著,那我們就叫警察了!”王璐舅舅看著面前囂張的一行人,也發(fā)覺這些人不是什么善茬,滿臉的警惕。
“踏踏!”
趙磊聽見這話,直接邁步站在了一邊,給眾人讓開了去路,但目光始終盯著王璐,笑呵呵的點燃了一支煙。
“媽,他是我的朋友!”王璐努力站直身體,對母親搖了搖頭,隨后向趙磊走去:“你想跟我說什么?”
“車里談吧。”趙磊一笑,轉(zhuǎn)身拽開了車門。
“……哎!”王璐叔叔見狀,頓時要向前邁步。
“嘭!”
二雙邁了一步,直接用身體擋住了王璐叔叔:“說了要單獨談,你聽不見啊?”
“……你們!”王璐叔叔被二雙擋住,臉色鐵青。
……
薩博班車內(nèi)。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趙磊。”趙磊按滅了手里的煙頭,輕聲開口。
王璐則神情木然的看著趙磊,一言不發(fā)。
“我知道你想聽我說什么,那我就開門見山了。”趙磊調(diào)整了一下座椅,體態(tài)放松的靠在了靠背上:“小姑娘,對于你的遭遇,我深感同情,但是也勸你一句,這件案子,你們繼續(xù)折騰下去,是鬧不出結(jié)果的,不僅你的名聲被毀掉,你的男朋友張傲,還有你父親王顯彰,都難逃一劫,但我可以改變這一切。”
王璐依舊無言。
“你父親目前正處于接受調(diào)查的階段,至于接下來會變成什么樣子,或者說他究竟有沒有貪污,完全取決于你的態(tài)度。”趙磊笑笑。
“刷!”
王璐聽見這話,抬頭看著趙磊,眼中閃過一抹不解,同時也伴隨著希冀。
“只要你愿意自首,對警察說發(fā)生在薩博威酒吧的事情,是你跟張傲串通起來的仙人跳事件,那么我就可以絕對保證你父親的安全,讓他怎么進去的,就怎么出來,從今往后,你依舊過你以前的生活,也能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可以完全當做這幾天的事情,就是一場噩夢,等夢醒了,以后天清云淡,世界繽紛多彩,當然了,你可以選擇拒絕我,不過這樣的話,你父親那邊,可能就會很遺憾了,而你這件案子,也未必能得到你想要的結(jié)果。”趙磊頓了一下,把手搭在了王璐的手背上,明顯能感受到王璐的顫抖:“現(xiàn)在,你能告訴我你的選擇嗎?”
“……你,真的能保證我爸會被放出來嗎?”王璐看著趙磊,流下了兩行默然無聲的淚水。
“這件事,本來就是一場不該發(fā)生的誤會,不僅你不想讓它發(fā)生,所有參與其中的人,都不想!既然事情發(fā)生了,自然要有人解決,而我現(xiàn)在提供給你的,就是一個選擇,當然了,選擇權(quán)在你!”趙磊拍了拍王璐的手背,隨后收回手掌坐直了身體:“凡事都需要有一個權(quán)衡利弊的時間,而我也不逼著你給我回答,這件事,你可以慢慢思考,但在你考慮的同時,也希望你想一想,你父親此刻正在經(jīng)歷著什么。”
“……”
大約一分鐘后,王璐推開車門,面無表情的站到了車下,二雙等人也隨即登車,薩博班很快離去。
“璐璐!他都跟你說了什么?他們是什么人?!”王璐母親看見女兒下車,快步迎了上來。
“媽,他就是我的一個普通朋友,來安慰了我?guī)拙洌依哿耍蹅兓丶野伞!蓖蹊纯粗赣H,緩緩搖了搖頭,這時候的她,是真的累了。
身心俱疲!
……
張傲所在的醫(yī)院里,林天馳已經(jīng)把張傲的家人全都安排好了住處,親近送去休息,遠親也都買好車票送回了老家。
重癥監(jiān)護室門外,楊東盯著仍舊沒有醒過來,而且期間又進行了一次內(nèi)出血手術(shù)的張傲,面色憔悴,眼神黯淡。
楊東身邊,蘇艾不忍去看張傲的模樣,側(cè)目看了看楊東臉上冒出來的胡茬:“你一定很累了吧。”
“嗯。”楊東沒有否認,呆呆的看著病床上的張傲,微微點頭,此刻楊東心里的情緒很復(fù)雜,他很想找人說說話,把心里的壓抑宣泄出去,可是他不知道該對誰訴說,更怕一旦這股勁散了,他也就泄氣了。
“王璐的案子,我都聽說了,我也求我爸幫忙,可是我爸說,他是衛(wèi)生口的,跟司法口不對路,所以雖然同情,但愛莫能助。”蘇艾想到自己閨蜜的遭遇,也是眼圈泛紅。
“沒事,這事我會處理。”楊東調(diào)整好情緒,做了個深呼吸,他心中清楚,蘇新春如果想管這件案子,很輕松的就可以插手進去,至于不對口這種話,只能忽悠一下涉世未深的蘇艾,而他真正的想法,是感覺因為女兒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同學(xué)招惹竇家,給自己樹立政敵,是十分不明智,也沒有任何意義的選擇。
“鈴鈴鈴!”
與此同時,楊東的手機鈴聲響起。
“你們這件案子,我想到了一個突破口,或許可以試一下!”彭文隆的聲音傳來。
“你說,我在聽!”楊東打起了精神。
“你們這次的案子,因為有高勇在盯著,所以警方內(nèi)部在辦案的時候,肯定會有一些徇私的地方,而且現(xiàn)在趙磊也在想辦法干預(yù)辦案,所以咱們僅僅想從公安內(nèi)部跟他們抗衡是沒用的,因為不管咱們找了什么關(guān)系,那也都是幫咱們辦事,而高勇管竇錦晟,辦的確實自己家的事,用的力氣就不一樣,自然不會有人提咱們往死得罪人!”彭文隆解釋了一下。
“你是想從外部找突破口?”楊東瞬間通透。
“沒錯,我想找檢察院的關(guān)系,借助外力,監(jiān)督辦案!”彭文隆應(yīng)聲。
“檢察院,似乎沒有這個權(quán)力吧?”在楊東的印象當中,檢察院的職責,應(yīng)該是對于公安機關(guān)偵查的刑事案件進行審查,決定是否批準逮捕、起訴,還從未聽說過能夠參與辦案的。
“常規(guī)來說,檢察院的確不會做這種事,但是對公安機關(guān)的立案活動、偵查活動是否合法實行監(jiān)督,也是檢察院的職責之一,雖然公安局和檢察院是兩個獨立機構(gòu),不會互相干涉,而且這種法規(guī)也類似于一張白紙,但它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而你這次遇見的案子,本身就已經(jīng)突破常規(guī)了,對嗎?”彭文隆反問道。
“都需要我做點什么?”楊東聽見彭文隆的解釋,很快就想通了這其中對于自己的益處,語速很快的問道。
“我在省高檢有一個私交不錯的朋友,這件事他或許能幫上忙,我已經(jīng)跟他聯(lián)系過了,他愿意幫忙。”彭文隆頓了一下:“他人在北j出差,估計明天上午就可以回到沈y,到時候,你去找他聊聊!”
“彭哥,謝謝!”楊東見事情有了轉(zhuǎn)機,終于一掃心中陰霾。
【四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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