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此言差矣,混沌棋局乃是前朝遺留的殘局,這么多年從未傳出有誰能破解。又豈是這幾日的時間就能輕輕松松解開的?不然貴國也不會派人到我國來求教了。”王松到底是丞相,一張嘴就直擊要害。
“這位大人是看不起我嵐國嗎?”就在那個使臣無話反駁的時候,公孫策不緊不慢的開口。雖然說的漫不經心,甚至他的手中還端著酒杯,可是他的眼神卻是異常犀利的盯向了王松所在的位置。
雖然王松也是身居正一品的官員,但是到底是文官,而且在華國官場上也沒有很大的影響力。比不得公孫策周身的威儀,更何況,他還假裝成副將在軍營里呆過幾年,此時又是只針對一人,身上的氣息就更加讓王松有些受不住。
看著場上的局勢,李奕乾無奈出聲:“策皇子說笑了,丞相的意思是,貴國既然帶著誠意來與咱們華國交流這混沌棋局,就不必急于一時。今晚只是為兩國使臣接風,咱們只談風雅,不談這些。”
想到堂堂丞相居然被一個他國繼承人的氣勢壓的說不出話來,李奕乾心中是說不出的難受。要說會感到壓力是正常的,畢竟他們在身份上還是有一定的差距,但是這樣顯著就讓人心中很不是滋味了。
“皇上說的是,要說咱們華國雖然尚文不尚武,但是能人還是很多的。”柳玉泱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提了這么一句。
“呵呵,歆妹妹跟淑妃妹妹在棋藝上可是很有造詣呢。”趙琴悅自然知道柳玉泱指的是誰,見她遮遮掩掩的很不痛快,索性就直接替她說了出來。說完,她還嘲諷的看了一眼柳玉泱,仿佛在說她不像個武將之后。
這話一出,李奕乾的臉瞬間就有些陰沉,不過只是一轉眼的功夫就恢復了原狀,很少有人看見。
“哦?不知這兩位是?”公孫策裝作很有興趣地問。
“這是乾兒后宮的事情,策皇子就不要再問了。”太后雖然不喜歡王錦云跟林雅歆,但那是為了家族的利益。如今一個他國人居然想管到李奕乾的后宮,她自是不喜的。
“太后,策皇子這也是著急知道結果嘛,算不得是干涉咱們的后宮之事。再說了,皇上不是把這件事告訴她們了嗎?說不定兩位妹妹已經研究出破解棋局的辦法了呢!”趙琴悅笑著勸導太后,如今眾目睽睽之下把王錦云和林雅歆說出來,為的就是要她們出一個大丑。她就不信那么多年都沒人能解開的東西,她們兩個人不過是短短的幾日就能解開。
“原來華國還有這樣博學多才的奇女子嗎?華國皇帝,不知孤可否有緣認識?”公孫策聽了她的話,緊跟著就問道。
李奕乾想了想,點了點頭說:“朕本來還想著日后再告訴策皇子這個好消息,既然策皇子如此心急,那朕就提前說出來也罷。”看了看王錦云所在的位置,只見她會意的點點頭。然后就站了起來。
眾人都摸不著頭腦的看著她,不知道他們葫蘆里是賣的什么藥。
“策皇子,本宮是皇上的淑妃。前幾日,承蒙皇上看得起,讓本宮知曉了混沌棋局的事情,經過這幾日的研究,本宮倒是有了一些思路,不知道皇子可有興趣一聽?”今天的王錦云不同往日,她知道自己后面會面對什么,到了現在也就沒有什么需要遮掩的了。
她的性子本就不是弱于人的那種,平日里裝作老好人的雅靜也只不過是不想讓她們打擾到自己的生活,如今一切都要改變了,那為什么不按照自己喜歡的樣子活呢?
公孫策聽了這話,似乎是很有興趣看了看她。“不知淑妃娘娘有何高見,孤洗耳恭聽,還請示下。”
“混沌即天地初開之時的狀態,萬事萬物混為一體,不辨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這混沌棋局正如其名,雙方互相掣肘,敵我交錯,局勢不明。”
“咱們這么多人可不是坐在這里聽你說廢話的,你所說的這些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沒有找到破解之法就不要在這里故弄玄虛了。”趙琴悅還是沒管住自己的嘴,忍不住諷刺她。
李奕乾冷冷地瞪了她一眼,這才讓她老實下來。而王錦云則是理都沒理她,只等她說完了才繼續說著自己的見解。
“混沌讓棋者看不清局勢,只要能打破這種僵局,一切便清明了。而這最關鍵的在于‘破’!”說到這里,王錦云就停住了,不再接著說下去。
堂上的很多人都陷入了若有所思的狀態,尤其以文官為主。雖然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沒有仔細的研究過混沌棋局,但是對于破局的難度還是有所耳聞的。如今有機會能解開這個困擾了天下文人上百年的難題,他們自然是在心中躍躍欲試。
不同于華國這邊的喜悅,嵐國使臣的臉上則是帶著一些緊張,因為他們不知道這個辦法是不是真的能破局。當時公孫策提出已經用這個棋局來刁難華國的時候,他們還沾沾自喜,以為能讓華國在天下人面前丟個丑,沒想到居然有人真的會有想法,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有用罷了。
“華皇陛下,既然這位娘娘說她有法可破此局,不知可否讓她當眾演示一下?畢竟這么多年來,有想法的人數不勝數,但是真正能解開此局的卻是一個也沒有。若是這位娘娘當真能圓了這多年的遺憾,也算是解決了我國的難題!”除了公孫策以外,嵐國的來使中屬他的身份最高,所以這個人也很是直接的表達了自己心中的懷疑。
“淑妃,既然嵐國使臣都這么說了,你就當眾破局吧。小沐子,你下去布置吧。另外,著人將一會兒淑妃下棋的步驟一一記錄,好讓這份破解之法得以流傳出去,替天下文人解決一個大難題。”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李奕乾自然是同意了。
其實今天的事情,除了很少的一部分以外,其他的都是按照他的預想在走。所以雖然他表現的不是很開心,但在內心深處對于事情的走勢還是滿意的。
“臣妾遵令。”王錦云無所謂的行了一禮,靜靜地等著他們布置完場地。
很快,沐修就帶著幾個內侍走了進來,在大殿的正中央擺好了棋盤,還有一個豎著的供其余眾人看的大型棋盤。李奕乾沖著王錦云點了點頭,王錦云就在后宮眾人復雜的目光中走了下去。
“先擺出混沌殘局吧。”隨著李奕乾的命令,王錦云很快的就開始擺眾所周知的混沌殘局。這個過程她做的很快,但是此時眾人的視線也基本都沒在她的身上,而是在小聲的議論著什么。尤其是李奕乾后宮中的那群女人,她們一點兒也不希望王錦云能解開這個所謂的混沌棋局,國家榮譽在她們看來不如自己的地位重要。
如果王錦云破了這個殘局,那么她在后宮的地位一定會水漲船高,再說了她還有一個女兒,這可比他們這些沒有子嗣的人要占優勢。再加上她的父親是當朝丞相,雖然是文官,但到底也是正一品,那她想要爭后位的話肯定又是一個強有力的對手。如果她沒有成功,那么毫無疑問,她會成為一個笑話,甚至會被打入冷宮。怎么看,也是后面這個情況更符合她們的利益。
“皇上,殘局已成。”就在眾人心思各異的時候,王錦云已經把需要破的局擺了出來。這是流傳下來的最原始的棋局,一子不多,一子不少。
“繼續。”李奕乾朗聲道。
“是。”接著落座,繼續落子。
這次她的速度慢了下來,仿佛是給眾人思考每一步棋路的時間,落了幾子之后,王錦云所持的這方就已經丟失了大片的棋子。不少人的心中都笑開了花,更是有人看不清形勢的直接就出言諷刺:“淑妃娘娘,您要是不懂棋就不要在這里班門弄斧了,照您這樣下去,這盤棋必輸無疑。”
這個人是一個三品的武將,一向看不起那些文臣。雖然他不懂下棋,但是看著棋盤上的黑白子的數量也知道王錦云這邊是損失慘重的,所以毫不猶豫的就出言嘲諷。
“閉嘴!”沒想到迎來的不是眾人的附和,而是李奕乾的怒斥。說來也是這個人沒有眼力見,如今是關乎到華國剩余的時候,無論心中對于王錦云成功與否是什么態度,都要表現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才對。像他這樣直接對著自己人出言不遜,豈不是自己找罵。
也有不少知道他為人的朝臣像是看白癡一樣看著他,沒看到這么多人就他一個出聲嗎?難道大家看不出來棋盤上的局勢?可是先不說皇上太后沒有出聲,就連后宮那些巴不得王錦云失敗的宮妃們都沒有說話,不是他們不想,而是在此時出聲,往輕了說是和王錦云過不去,但是往重了說就是和華國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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