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最后一劑藥不到一個時辰,林雅歆就感覺身體不太對勁,仿佛從前聽陸嬤嬤說過的生產的癥狀。李奕乾連忙叫了王谷進去,果不其然,林雅歆的產期提前了。
熱水跟干凈的棉被等物早就備上了,太后強硬的把李奕乾叫出了寢殿,說什么也不讓他在里面。而林雅歆和李奕乾也沒有反對,因為他們都知道他在產房只會讓宮人們不敢動作,到時候說不定就真的會出岔子。反正這些人都是李奕乾讓陸嬤嬤從龍御下屬中精心挑選出來的,絕不會有意外出現,是以他們也不擔心有人做手腳。
“皇上是九五之尊,產房到底不好,還是跟哀家坐在這里等著吧。”把李奕乾帶出來之后,太后語重心長的說。在她看來,男子進產房本就不像話,更何況乾兒還是皇上,怎能因為這些事情而冒著影響自身氣運的風險?
李奕乾只沉著一張臉坐在那里。林雅歆在這種情況下生產,他雖不能替她承受這份痛苦,但還是可以陪著她,讓她知道他一直都在。只是太后威脅他,又搬出了御史相壓,為了林雅歆的安危和名聲,他只能順從太后,只是他也不會干坐在這里,他在等那些人布置好現場。
太后看著自己的兒子,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孩子,原本在男女之事上并不真心,只是順著她的意思寵著泱兒那丫頭,只是如今卻……方才要不是她說會讓人把今日產房之事傳出去,怎么能把他拽出來?只是怕讓歆昭儀惹上禍水的罵名罷了。能夠影響一國君王的女人,那些臣下豈會讓她活著?尤其還是個文官家的。
“皇上,不如臣妾過去看看,到底臣妾有過生產的經歷,也能安撫一下歆妹妹。”王錦云自從進到玉泉宮就覺得很不高興,后來看到太后把李奕乾也叫了出來心中就更是不快,此時也顧不得他們了,只想進去陪著林雅歆,順便看看她的情況如何,好讓自己也能安心。
“準。”李奕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準了她的請求。
“皇上,不知歆妹妹是發生了什么事?臣妾正在跟云貴妃商議長公主出嫁之事,突然就聽到宮人來報說歆妹妹出了事,只是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王錦云雖走了,但她剛才趁著太后出去的功夫已經簡單跟吳語嫣說了讓她幫著李奕乾把這件事問出來,吳語嫣自然也知道她的意思。
太后看著吳語嫣皺了皺眉,到底沒說什么。
“臣妾也覺得,皇上應該先調查清楚歆昭儀為什么會出這樣的事情。如今她正在里面受著苦,皇上切莫讓那起子小人逃脫了才是。”一向不怎么說話的孫琦此時幫著說了一句。因著她自己就是被人所害,失去了孩子還有做母親的權利,所以心中對于這種對孕婦下手的事情恨極了。
李奕乾利劍一樣的目光看向了琳流音。
接收到這目光,饒是心中早有準備的琳流音也不由心中一緊。難道他知道了什么?不可能,他頂多是懷疑,絕對不會有證據。想到這里,琳流音笑著與之對視。
“嬪妾聽說,歆姐姐是跟琳婕妤出去才出的事,不知道這其中是不是……”于蕊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后一直對琳流音恨得不行,此時看到她要倒霉,心中自然很是暢快,迫不及待的就要落井下石。從丁溪那件事之后她就一直讓人盯著琳流音,今天終于派上了用場。
眾人來的匆忙,之后又一直待在玉泉宮主殿,知道的自然不多。此時聽到這件事跟琳流音有關,都眼帶異色的看了過去。看著她淡然的面孔,心中的懷疑卻不減。在宮里,誰不是做戲高手呢?
“于美人所說是否屬實?”吳語嫣見于蕊已經提起了這個人,自然不會放過,直接問向了琳流音。
“嬪妾的確請了歆昭儀去賞景,只是中途被宮人把茶水撒到了身上,早早地就回去換衣服了。對于歆姐姐的事情著實不知。”琳流音面無表情的說。
“只憑此事確實無法認定琳婕妤就與此事有關。”吳語嫣說,只是心中到底為難,這件事恐怕最后會不了了之。
“皇上,張老大人來了。”就在她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沐修進來稟告。
“請。”不等眾人想這個人是誰,李奕乾就讓人進來了。
“草民張詢見過皇上、太后、各位娘娘。”來人正是前任御醫令張詢。自從進到二月,李奕乾就命龍御的人去尋找張詢,將之請回華京,就是怕林雅歆生產的時候有什么意外。現在果然用上了。
“不知道張老大人何事進宮?”太后對他的態度很好,因為他曾經幫過他們很多次,她不是那等忘恩負義之人。只是當初張詢離宮之時就說要去編纂醫書,尋常是不會進宮的才是。這次進來,只怕還是為了……看了一眼坐在她身側的李奕乾,太后了然。
“不敢當太后娘娘一句大人,皇上召草民進宮想必是出了什么疑難雜癥,草民如今也只會這個了。”張詢搖著頭說,顯然是覺得自己確實對很多事情都力不從心了。
“老大人過謙了。朕今日請您進宮是想讓您辨別一物。”李奕乾打斷了太后還想敘舊的心思,直言不諱的說出了他的目的。
說著,讓人把之前林雅歆三人看到的那朵黑色的花拿了出來,只是那人用布包著,并未直接接觸。之前王谷跟他說過此事恐怕還需要勞煩他師父進宮,因為歆昭儀早產,到時候他還要照看后續的事情,不一定會到何時才能將大人小孩都安好的救過來,一個人恐怕忙不過來。
張詢來的路上也聽人說了今天的事,心中對于這花早有了一些猜測,只是需要驗證罷了。只見他把那朵花放在一個托盤里,然后從隨身帶的藥箱里拿出了一些不知名的藥粉撒在上面,過了片刻又將之放在鼻下嗅了嗅,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只是隨后就是厭惡的神色。
眾人本以為這就已經完了,卻見他又從藥箱里拿出了一個小竹筒,打開蓋子之后有什么東西飛快地鉆了出來,沖著放在另一端的花就爬過去。沿途留下了一條黑色的印記,起初只是淡淡的有些灰白的顏色,后來越接近那花就越黑。這時,張詢才快速的把那東西夾回了竹筒。臉上已經是一派了然。
“張老大人,這花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李奕乾自是看到了他的神色,知道他應該已經知道了些什么,這才問道。
“還需等臣再做一個實驗。”張詢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又拿出一個竹筒,從殿內的桌子上拿了兩個杯子,將竹筒里面的東西分別倒進去,只能看出是無色的液體,并不知道是什么。然后他就將剛才那個竹筒里的東西和一只不知道從哪里來的蜈蚣放到了兩個杯中。很快,杯子里的液體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黑色。
看到這里,張詢無奈的嘆了口氣。小心的把剛才那些東西都收起來,又命人取了一碗水過來,倒了一些粉末進去,過了片刻將那朵花放了進去。只見碗中的水慢慢變成了紅色,而那朵花的顏色也在慢慢變淡。
眾人都只是疑惑的看著張詢,不知道他這是什么意思。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有什么用?
張詢只是看向李奕乾恭聲說道:“皇上,草民可以確定,歆昭儀的事并非意外,乃是人為。”
“接著說。”
眾人本以為李奕乾會發怒,卻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么冷淡。
“此花被人動了手腳,這才引了那么多的蜈蚣過去。”張詢看著那些人都盯著自己,并不覺得緊張,只是如是說道,“方才臣在水中加了萃液,讓這花外面的東西溶入水中。可以肯定,那花本身并沒有什么異常的地方,只是被人用鮮血浸泡過,這才招了那么多的蜈蚣。”
“簡直荒唐,嬪妾雖聽說過蜈蚣喜血腥味,但是干掉的血能有什么味道?更何況,一朵小小的花能帶多少血?張御醫恐怕是胡亂猜測吧。”琳流音見這老頭要壞自己的事,指出了他話中的疑點。其實她的想法是沒錯的,只是張詢的話并沒有說完。
“娘娘莫急,草民這就解釋給大家聽。如果只是這樣,確實不會招來這些,但是關鍵就在于這血液中還加了衫隱。這就導致了血腥味被無限加濃,當然,只是針對喜歡它的蜈蚣而言,因為衫隱還有另一個用處,那就是刺激蜈蚣體內控毒的部分,讓它的毒性在短時間內被快速的提升,只是事后這蜈蚣會很快死亡。”
“娘娘再看這碗中水的顏色,紅到極致,可見其中的吸收的血液并不是少量。”張詢指著一旁的碗說道。
“那為什么打理梅園的宮人并沒有發現異常的地方?按你所說,這血腥味被加大,想必是可以聞到的。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琳流音陰惻惻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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