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師傅余建華的指導下，沈奕君學會了銷售方法和技巧，離開海棠小區(qū)，又回到他租住的漁港新區(qū)花園新村。一進門，同事胡志強就問:
“沈奕君，你到哪里去了？”
沈奕君把行李箱搬進自己的臥室。
“胡哥，我到我表哥那里去了。”
沈奕君擔心產(chǎn)生誤會，因此不想告訴胡志強，自己去余建華那里學習的事。胡志強到市場已經(jīng)快一年了，業(yè)務(wù)老是做不起來。公司這才決定增加人手，把沈奕君派到江洲市場。沈奕君以前沒有做過銷售，對業(yè)務(wù)不熟悉，每次請教胡志強，他都夸夸其談，在實際工作中根本派不上用場。不知道胡志強是故意這樣教他，還是本身就不懂，抑或是生怕教會了徒弟而趕走師傅。對他們公司而言，江州市場只能容下一個人，二人心知肚明：到時候，肯定會有一個人離開。胡志強并不想離開，雖然業(yè)務(wù)做得不怎么樣，可還過得去。如果被調(diào)到別的地方，一切都得從零開始。
沈奕君打開行李箱，拿出換洗衣服，放進簡易衣櫥，把臉轉(zhuǎn)向正在看電視的胡志強。
“胡哥，走，去外面吃飯。”
胡志強關(guān)了電視機，換上一套黑色運動裝，隨手關(guān)上房門。
“走吧，我們?nèi)ァ相l(xiāng)川菜館’吃飯�！�
來到飯店，他們選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坐下來，點了兩葷、一素、一湯。
稍待片刻，服務(wù)生把飯菜端上桌子。
“胡哥，你這幾天在忙啥呢？”沈奕君拿起一次性筷子，夾住一大片肥瘦相間的回鍋肉，整個含在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著，“真過癮�！�
“還不是老樣子——偶爾出去跑跑業(yè)務(wù)，大部分時間不是睡覺就是看電視�！焙緩娬f完，放下筷子，拿起湯勺，在潔白的陶瓷湯碗里攪了幾下，舀起一勺蛋花湯，倒進飯碗里，用嘴吹了吹，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沈奕君把臉轉(zhuǎn)向服務(wù)生。
“喂，來兩瓶啤酒�！�
沈奕君拿起啤酒瓶，往玻璃杯里倒?jié)M啤酒，遞給胡志強。
“胡哥，來，喝一杯�！�
胡志強端起酒杯，和沈奕君的酒杯輕輕一碰。
“干杯�！�
酒過三巡，胡志強微微發(fā)紅的臉顯得格外興奮。
沈奕君思忖片刻，提議說：
“胡哥，我來市場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可是業(yè)績并沒有明顯提高。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改變一下策略？”
“哦，有什么好改變的？”
“胡哥，如果繼續(xù)這樣下去，業(yè)績肯定上不去，那我們兩個的腰包都不能鼓起來……還不如把市場劃分開：一人做一半，自負盈虧，怎么樣？”
胡志強點燃一支煙，猛地吸了一口，緩緩地吐出煙霧。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這個主意不錯，只是——市場一分為二不好劃分。你看這樣行不行：所有的老客戶歸我，其余的全部歸你，怎么樣？”
沈奕君放下碗筷，向胡志強要了一支煙，用打火機“啪”的一聲點燃。他也學著胡志強那樣，猛地吸一口，煙嗆得他不停地咳嗽，差點流出眼淚。沈奕君臉色陰沉，半晌不語，心想：胡志強不愿意放棄老客戶，也不愿意開發(fā)新客戶。如果不答應(yīng)，照這樣下去，還有什么意義？如果答應(yīng)，那么胡志強一點損失也沒有。而我，相當于從零開始……
思來想去，沈奕君答應(yīng)了胡志強提出的要求。雖然沈奕君沒有老客戶，可他相信：在自己的努力下，一定會把市場做大。
回到家后，二人寫了一份詳細的協(xié)議，協(xié)議中詳細地劃分各自的責任和義務(wù)，并將協(xié)議寄到公司。
從此以后，雖然他們生活在一起，可是業(yè)務(wù)上互不相干。沈奕君早出晚歸、風雨無阻，全身心投入工作。除了中午在外面吃飯，一早一晚，不是八寶粥就是方便面。這樣辛辛苦苦打拼一段時間，他的業(yè)績居然比胡志強還好。
十月的一天下午，天高云淡，太陽公公睜開惺忪的睡眼，用柔和的目光俯瞰著大地。西風像個頑皮的孩子，張大嘴巴呼呼地吹著，吹得樹葉兒沙沙作響。微涼的空氣中，飄來一股股烤番薯的香味。沈奕君拜訪完新客戶，回到漁港新區(qū)。趁著時間還早，他準備去市圖書館，找一些關(guān)于如何做好川菜的書來看。
他走進圖書館，徑直走到飲食分類區(qū)，翻開一本又一本相關(guān)書，可內(nèi)容看起來并不像正宗川菜的做法，心里不禁失望地罵道：什么人寫的書？這樣不負責任。要不是自己懂一點川菜的基本知識，肯定也會相信書中所介紹的方法。做正宗川菜哪有那么簡單？太令人失望了。
接著，他隨手翻開一本包裝很普通的書《川菜做法介紹》，他翻到書的目錄，看看有沒有自己會做的川菜介紹，翻開專門介紹“麻婆豆腐”做法的第二十三頁，感覺這本書寫得不錯——只有這個作者，才提到“麻婆豆腐”要加紅油。他決定仔細看看這本書，于是就拿著書走到書架旁邊的閱覽室，坐下來，認真地默讀。
就在他聚精會神地看書時，隱隱約約聽見有個女生在小聲叫他的名字。他想：我來漁港新區(qū)時間不長，也沒有一個認識的女生，肯定是聽錯了。于是，他頭也不抬一下，依舊認真地看書。
這時，一位女生走過來，用手指輕輕敲著書桌。
“嗨，沈奕君！”
這一次，他確信自己沒有聽錯。趕忙放下書，抬頭一看，又驚又喜。
“哦，余紅菱！沒想到……你搬到漁港新區(qū)了？”
“我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開始我還不敢肯定是你，小聲叫你的名字，看你沒反應(yīng)，以為認錯人了。我剛忙完工作，看看時間還早，就到圖書館……你離開海棠小區(qū)以后，怎么一直沒有消息？很忙嗎？——走，我們?nèi)ネ饷嬲f話�！庇嗉t菱面帶微笑，滔滔不絕地小聲說，連她自己都感到奇怪——今天的話怎么這么多，可不像平時。
沈奕君把翻開的書合上，跟余紅菱走出圖書館，把這段時間的情況，仔細地講給她聽。
“這段時間，我確實很忙。離開你們之后，就沒有歇過一天……”
“不錯，真不錯。這么短的時間，你居然把業(yè)務(wù)做那么好�！�
“要不是因為有你二哥的幫助，我哪能這么快把業(yè)務(wù)做起來。不過，和你們兄妹倆比，可就差得遠了。”沈奕君一邊說，一邊悄悄觀察余紅菱。她是那么可愛，那樣讓人著迷。只可惜，她已經(jīng)有了男朋友……
“你的男朋友呢？怎么沒有來？”
“什么男朋友？”她反問一句。
“就是上次，到海棠小區(qū)找你的那一位�！闭f完，他留神地觀察她。
余紅菱眉頭一皺，垂下眼簾。
“哦，你是說張濤，我和他早就分手了……”
聽著余紅菱的描述，沈奕君心里豁然開朗，不由得暗自竊喜。
“怎么會分手了？”他驚訝地問，“是不是又重新……”
“看你說的，我現(xiàn)在哪有時間談戀愛？——還有好幾科沒考試呢，等到全部課程通過修滿學分，再考慮別的事——剛才，你在看美食烹飪方面的書。其實，你的廚藝很不錯。怎么，想開飯店？”
“開什么飯店，只是想學習學習正宗川菜的做法，愛好而已�！�
兩人邊走邊聊，走過斑馬線后，各回各的家去了。
十一月六日中午，沈奕君接到片區(qū)經(jīng)理李建國打來的電話。李經(jīng)理讓沈奕君明天上午到紹興XX大酒店808號房，市場總監(jiān)趙總有事找他談話。
沈奕君放下電話，暗暗思量：莫非有什么重要的事？總監(jiān)怎么在紹興？而且還要親自找我談話？一定是有關(guān)工作的事……江州到紹興距離不近，為了穩(wěn)妥起見，我今天就動身出發(fā)趕到紹興，免得遲到影響不好。
上午八時許，沈奕君走進紹興XX大酒店，在大廳里坐了一會兒，好讓激動的心平靜下來。接著，他自信地走到大廳左側(cè)，走進電梯，來到808號房門口。他做了個深呼吸，理了理穿在身上的襯衣領(lǐng)口，抬起右手，輕輕敲了敲門。他側(cè)著耳朵聽，沒有人答應(yīng)。心想：趙總應(yīng)該還在休息，再等等。
過了一會兒，他又敲了敲門，只是比剛才用力一點�！斑�、咚、咚。”
門開了，一位精神抖擻、穿一身休閑裝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口。
“喂，你找誰？”
沈奕君面帶微笑，彬彬有禮地說：
“請問：是趙總嗎？”
“嗯，你是誰？”
“我是江州市場的沈奕君�！�
“你就是沈奕君，進來吧。”
沈奕君跟在趙總身后，走進808號房。房間寬敞明亮，窗戶敞開著，微風輕輕地吹，時不時飄來一陣淡雅的枇杷花香。
趙總面帶微笑，伸手指著靠窗的一把椅子。
“小沈，坐吧。沒想到你這么早就來了�！�
沈奕君隨手打開椅子旁邊的飲水機。
“趙總，對不起！打擾你休息了�！�
“小沈，不要客氣，我也起得很早。”
趙總走到衣櫥邊，從提包里拿出自帶的“西湖龍井”茶，放進杯子。不多時，飲水機里的水開了。沈奕君拿起裝有茶葉的杯子，接滿開水，放在小圓桌上。頓時，房間里彌漫著淡淡的茶香。
趙總坐在小圓桌邊的椅子上，端起茶杯，靠近嘴巴，頭左右搖動著吹了吹滾燙的茶水。他并沒有喝，只是聞聞茶香味，然后放下茶杯。
“小沈，你和胡志強之間的工作分配是誰提出來的？”
“是我，具體的劃分是胡志強提出來的�！鄙蜣染患偎妓鞯鼗卮�。
趙總又端起茶杯，用嘴吹吹，呷了一口茶水。
“你明明知道這樣劃分對你非常不利，為什么還要答應(yīng)呢？”
沈奕君看著趙總，他并不知道趙總為什么這樣問他，可他不想對趙總有所隱瞞，只能如實回答。
“趙總，因為我接觸銷售工作不久，與胡志強意見分歧大，為了不產(chǎn)生矛盾，我才提出把市場一分為二。雖然胡志強提出的方案對我不利，但從另一個角度看，這種方案其實對我?guī)椭浅４螅喝绻鞋F(xiàn)成的市場，那我肯定沒有緊迫感，也就不會那么努力。既然老客戶不能帶來銷售量的增長，那么就只能靠增加新客戶來完成……”
趙總一邊品茶，一邊點頭，直到沈奕君把話說完，趙總才放下手中的茶杯。
“知道了。小沈，今天叫你來，一是想聽聽你的想法，二是想了解一下江州市場的情況。因為你們把協(xié)議寄到了公司，對公司而言，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做，所以公司也特別關(guān)注江州市場……”
“作為公司員工，對外代表的是公司，江洲市場銷量雖然上去了，可你們倆各做各的，互不相干，會給客戶一種兩家公司的感覺。所以公司決定——江洲市場只能留一個人。到底誰留下來，現(xiàn)在還沒有確定。鑒于你到江州市場時間不長，公司決定再給你一個月時間，如果你能在現(xiàn)有基礎(chǔ)上銷量翻番，那你就留下來。反之，胡志強留下。如果你有什么意見和想法，現(xiàn)在就提出來。”
沈奕君站起身，拿趙總的茶杯，接滿開水，放在小圓桌上。在這短暫短時間里，沈奕君想：雖然劃分市場后，他很快就把業(yè)務(wù)做起來。但是，要在一個月內(nèi)銷量翻番，難度可不小�。∪菀赘愣ǖ目蛻粢呀�(jīng)搞定了，剩下的都非常困難。其中，大客戶比較多，如果能搞定一兩個大客戶，銷量翻番那就不成問題。
“趙總，公司的這個決定，我沒意見，我接受�！鄙蜣染孕诺卣f道。
“小沈，看你這么自信，我很高興。沒別的事了，你回去吧。”
“那——趙總，我走了。再見！”
沈奕君一走出酒店，就直奔車站。當他回到花園新村時，同事胡志強依舊坐在床上看電視。沈奕君把所有的客戶信息重新整理一遍，并做了統(tǒng)計和分析。做完這些，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鐘。他拿出手機，正準備給師傅余建華打電話，突然想到有同事在家，急忙找借口出去了。
“余哥，你在哪里？”
“小沈，我現(xiàn)在和客戶一起。”
“那你什么時候回家？”
“晚上十點鐘左右，就這樣。”
沈奕君拿著手機，邊走邊想：余哥晚上十點鐘才回家，那么晚了，不好意思打擾。如果明天再去找他，說不定他一早就出門……看來只有今天過去住一宿，明天一大早登門拜訪才行。
于是，他快步走回家，拿了客戶信息統(tǒng)計資料，踏上了開往王延的公交車。
沈奕君一到王延，就直奔海棠小區(qū)。他本想給他表哥鄭光銀打電話，叫他出來吃飯，晚上順便在表哥家住一宿�？墒�，一想到表嫂歐陽杜鵑冷漠的態(tài)度，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沈奕君獨自走進面館，吃了一碗刀削面，然后去海棠小區(qū)附近的旅館住下來。
次日一大早，沈奕君吃過早餐，來到海棠小區(qū)余建華租住的地方。他把耳朵靠近門，聽見里面有腳步聲，于是敲了敲門。
“余哥，開門，我是沈奕君�！�
“沈奕君？”這是余紅菱的聲音。
“余紅菱，是我。幫我開一下門！”
大門“吱嘎”一聲開了。
沈奕君站在門口，朝屋里探頭一看。
“余紅菱，你哥還沒起床嗎？我找他有點事�！�
“你這么早來找我哥，有重要的事嗎？”
沈奕君拿出客戶信息統(tǒng)計資料，遞給余紅菱。
“我想讓你哥幫我分析一下，指導指導。”
“我哥昨晚沒回家，你進來吧�！�
沈奕君愣了一下，臉上掠過一抹淡淡的憂愁。
“他不在家？昨天下午，我給他打電話，他說晚上十點鐘回家。我怕他今天一早出門，所以昨晚我就住在附近的旅館里。這不，一大早就過來了�！�
沈奕君依然站在門口，感到進退兩難：進去吧，自己的事還沒有落實好�；厝グ�，未免有點遺憾。
“站在門口干嘛？快進來吧！”余紅菱笑著說道。
沈奕君走進屋，隨手關(guān)上門，走到餐桌前，拉出一把椅子，坐下來。
余紅菱走進廚房，拿一次性紙杯倒了半杯白開水，放在餐桌上，隔著桌子坐在沈奕君對面。
“喝杯水�！�
沈奕君看了余紅菱一眼，心不由得怦怦直跳。在公共場合和余紅菱相處，倒不覺得什么�，F(xiàn)在一男一女坐在一起，他感到有點緊張。雖然他渴望能和余紅菱在一起，可是他心里老是放不開。
“余紅菱，你跟我?guī)煾的敲撮L時間，你幫我看看，幫我分析一下，怎么樣？”
“這個……”余紅菱看完沈奕君做的客戶信息資料統(tǒng)計，“你為什么統(tǒng)計這個？”
“哦，是這樣的——公司要求我用一個月的時間，把銷量翻番，不然就走人。所以我做了客戶信息統(tǒng)計，讓你哥幫我分析、指點，看看要怎么做才能完成任務(wù)……”
“沈奕君，你的客戶基本上是小客戶，一個大客戶都沒有。從我哥平時教我的方法來看，小客戶是基礎(chǔ)，大客戶才是重點。你基礎(chǔ)有了，只要把大客戶抓緊做好，我想一定沒問題�！庇嗉t菱一邊說，一邊指著統(tǒng)計單。
沈奕君沉思片刻，憂慮地說：
“我也是這么想的�？墒�，大客戶就那么幾個，我不知道應(yīng)該從哪開始……如果事先不篩選好，失敗以后再想辦法，恐怕時間上來不及�！�
余紅菱看著愁容滿面的沈奕君，一時也沒什么好辦法。
“不急不急！你了解過這幾個大客戶嗎？”她用食指指著統(tǒng)計資料，問。
沈奕君喝完半杯溫開水，無奈地搖搖頭。
“每個大客戶我都拜訪過好幾次，可都沒有給出個明確的答復�！�
“那是因為你了解不夠……按照我二哥的做法：先去打聽客戶的內(nèi)部情況，再找突破點，這樣成功的機會就會大得多�！庇嗉t菱認真地分析道。
沈奕君聽后，猛然醒悟過來，不禁喜上眉梢。他站起身，握住她的手，突然又想到什么，趕忙把手縮回來，尷尬地坐下。
“對不起，我一時激動。你的這個建議很好，我會在半個月之內(nèi)，把潛在客戶的內(nèi)部情況打聽清楚，再用半個月時間搞定一兩個大客戶，應(yīng)該沒問題。謝謝！我得抓緊時間做業(yè)務(wù)�！闭f完，他站起來，轉(zhuǎn)身往外走。剛走出門，他又回頭看著她，“如果能在規(guī)定的時間內(nèi)完成任務(wù)，我請你們吃飯�！�
參照余紅菱的提議，沈奕君十來天就把幾個大客戶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又用半個月時間攻克了兩個大客戶，銷售量翻了一倍多。
剛滿一個月，胡志強被調(diào)離外地，沈奕君如愿以償留在江州。
胡志強一走，沈奕君就從北面的小房間搬到南面帶陽臺的大臥室，并將房間收拾得整整齊齊。他做好飯菜，獨自坐在大臥室的椅子上，邊吃飯邊看電視。驀然之間，他想起那天對余紅菱說的話，急忙關(guān)閉電視，出門去預(yù)定飯店。
晚上，他給余建華打電話。
“余哥，這幾天忙嗎？”
“不是太忙，有什么事？”
“我準備元旦節(jié)在‘川味觀’請大家吃飯�！�
“我會準時趕到。”
“余哥，這次我能留在公司，多虧有你妹妹的幫助……但我沒有她的電話。到時候，你帶著她一起來……”
“知道了。到時候，我們兄妹倆一定準時參加�！�
接著，他又通知了表哥表嫂，姨媽和表姐。
時光飛逝如電，一轉(zhuǎn)眼就到了元旦節(jié)。
上午十一點多，沈奕君春風滿面地站在“川味觀”門口，等候親朋好友。表哥鄭光銀到了，他急忙迎上去，指揮表哥把車停好，還幫著開車門。歐陽杜鵑、鄭杰和表姐鄭冬雨從后門下車，姨媽王春宵從副駕出來。沈奕君將他們帶到二樓包廂坐下。不多時，余建華兄妹倆也趕來了。
燈光明亮的包廂里，開著熱空調(diào)，感覺就像春天一樣溫暖舒適。沈奕君左邊坐著余建華，右邊坐著表哥鄭光銀。歐陽杜鵑帶著小杰坐在鄭光銀右邊，余紅菱挨著小杰，姨媽挨著鄭冬雨。
不一會兒，開始上菜了。沈奕君站起身，把大家的杯子都倒?jié)M橙汁，然后舉起杯子。
“感謝大家對我的幫助！春節(jié)快到了，我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萬事如意！干杯！”
大家都高高興興舉起杯子，異口同聲地歡呼：
“干杯！”
大家拿起筷子，吃著自己喜歡的菜。
沈奕君用筷子夾了一只大閘蟹，放到余建華的飯碗里。
“感謝余哥對我的幫助！”
“不用客氣，朋友之間，互相幫助是應(yīng)該的�！�
沈奕君和余建華聊了一會兒，端起杯子，轉(zhuǎn)身對鄭光銀一家說：
“表哥，感謝你介紹余哥給我認識！我敬你們一家子，祝你們：生活愉快、新年發(fā)大財�！�
鄭光銀一家急忙放下筷子，舉起酒杯回敬。稍后，沈奕君拿出一個紅包，遞給鄭杰。
“小杰，表叔給你發(fā)個紅包，你喜歡什么，自己去買。希望你——學習進步！”
“謝謝表叔�！编嵔苌斐鲂∈纸舆^紅包，還沒來得及揣進口袋就被歐陽杜鵑搶了過去，并小聲說道，“兒子，快把紅包交給媽媽幫你保管，免得弄丟了�！�
接著，沈奕君站起來，走到姨媽和表姐身邊。
“姨媽，表姐，我到江州這么長時間，都沒有請你們吃頓飯，真對不起！很高興你們今天能來，我祝你們：身體健康，快快樂樂�！�
沈奕君敬完姨媽和表姐，走到余紅菱身邊，紅著臉說：
“余紅菱，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我怕是完不成任務(wù)……我以橙汁代酒，敬你一杯。”
“快別這么說�！庇嗉t菱急忙站起來，拿餐巾紙擦擦手上的紅油，舉起酒杯，和沈奕君的杯子輕輕碰了一下，“你能留在江州，是你自己努力的結(jié)果。祝你：在新的一年里，更上一層樓�！�
“那我也祝你，工作順利，考試一次通過�！闭f完，沈奕君把杯中的橙汁一飲而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這時，歐陽杜鵑轉(zhuǎn)過頭，對身邊的余紅菱說。
“余紅菱，你不是有男朋友嗎？怎么沒有來呢？”
“杜鵑姐，我跟那個人早就分手了�！獊�，嘗嘗這個清蒸鱸魚！”余紅菱說著，將餐桌上的轉(zhuǎn)盤輕輕一轉(zhuǎn)，清蒸鱸魚剛好停在歐陽杜鵑面前。
……
沈奕君看著大家有說有笑，吃得津津有味，心里特別高興。一會兒和余建華聊聊，一會兒又和表哥鄭光銀談?wù)劇?br />
只有王春宵坐在那里，偶爾動一下筷子。
“媽，你怎么不吃？”鄭冬雨低聲問。
“桌上大部分是海鮮，我吃不慣�！蓖醮合贿呎f著，一邊喝橙汁。
“媽，你嘗嘗，海鮮真好吃。”鄭冬雨一邊說，一邊把一只橘紅色的對蝦剝?nèi)�，在米醋里蘸了蘸，放進王春宵的飯碗里。
前不久，余紅菱對海鮮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只見她動作麻利地把對蝦殼一剝，將整個蝦仁塞進嘴里，有滋有味地咀嚼著。就連海螺，她都能輕而易舉地拿牙簽把螺肉挑出來吃掉。但她最喜歡吃的，還是桌上的香辣蟹。她一面拿蟹鉗挑出蟹黃，一面興致勃勃地吃著，雙手、嘴唇和下巴上都是紅油。這還不算，她時不時地把沾滿紅油的手指頭，放進嘴里吮吸一下�？瓷先�，哪有淑女的形象？完全是個十足的吃貨嘛！
只有鄭杰最專一，除了吃貝殼，就是收集貝殼、海螺殼。在他眼里，貝殼、海螺都是玩具，讓人愛不釋手。
……
不久，沈奕君接到李經(jīng)理的電話。
“小沈，你趕緊把江州市場維護一下，然后回公司學習�！�
“好的，李經(jīng)理。”說罷，沈奕君掛了電話，開始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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