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建華離開江州后不久，余紅菱從海棠小區搬到漁港新城區的梨園小區，感覺很不習慣。幾天后，她又搬到輪渡路住，可還是不適應。余紅菱租住在臨街的二樓。一樓有：發廊、餐館、酒店、夜總會、咖啡屋、成人用品店……在白天，這里和別的地方并沒有什么明顯的不同。夜晚華燈初上，閃閃爍爍的霓虹燈，比天上的星星更耀眼。搖滾音樂的聲音，比汽車的喇叭聲還要大。發廊里的洗頭妹，一個個搽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紛紛從理發店里鉆出來，站在路邊上拉客。
聽說漁港新城區是娛樂城，也是江州市的紅燈區，而輪渡路這一帶，則是紅燈區中最最集中的地段。因此，一到夜晚，就熱鬧非凡、歌聲震天。女人多的娛樂場所，往往是男顧客最愛光顧的地方。在娛樂場所工作的女人，一個個都是夜貓子：白天休息，夜晚上班。一些小商小販，看準了商機，每晚都在路邊擺攤設點。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賣粥的，賣燒烤的，賣蓮子羹的，賣銀耳湯的，賣煮花生的……
余紅菱初來乍到時感覺比較新鮮，不出三天時間，就厭惡到了極點——她討厭各種嘈雜的聲音，鄙視出賣肉體的拉客女，痛恨賣淫嫖娼行為。她租住的小屋，雖然看起來不錯，可是住進去以后，才知道——此處不宜居住！她白天外出工作，晚上回到住處，既不能靜下心來讀書，又不能安然入睡。于是，她果斷決定盡早搬家。
午后，大風吹散了烏云，太陽把溫暖的陽光灑向大地。一群小麻雀落在人行道上，嘰嘰喳喳地叫著，跳著，爭先恐后地啄食地上的面包屑。看見有人路過此地，它們便驚叫起來，撲棱棱地飛到高高的梧桐樹上去了。
余紅菱坐上三輪車，來到一家小小的房屋中介所。店主是一個又黑又瘦的年輕小伙子，店里有兩個年輕的女顧客，正和店主愉快地交談。余紅菱不想在等待中白白浪費時間，就在附近閑逛。路過一家彩票銷售網點時，她機選了一張彩票，心想：如果中了大獎，我先買套住房，再把父母接到身邊，留夠生活費，其余的錢都用來幫助貧困地區的人……
“余紅菱！余紅菱——”一個年輕的小伙子一面用流利的四川話高聲喊道，一面不慌不忙地蹬著一輛嶄新的藍色自行車。接著，他把自行車停在路邊，雙手握住車把手，滿臉驚喜地看著余紅菱，“嗨，很高興在這兒遇見你！”
余紅菱回眸一笑，用手指捋了捋耳旁的一綹頭發。
“哦，沈奕君!”
“你到這里逛街買衣服，還是——”他問。
“不，都不是。”余紅菱搖搖頭，伸手指著路邊的一家房屋中介所，“我來找出租房。”
“怎么，”沈奕君好奇地問，“你要搬家，來漁港新城區住嗎？”
余紅菱點了點頭，含笑直視著沈奕君。
“我租住的地方太吵了。……你呢？”
“我現在租的房子，一南一北兩間臥室，有廚房、衛生間。屋子雖然不大，但是很方便。前段時間，我的同事調走了，我就一個人住兩間屋，感覺空蕩蕩的……像是缺少了什么——”沈奕君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搬來和我同住，兩間臥室任你挑選。要不，先別做決定，看了房子再說吧！”
余紅菱噗嗤一笑，用手抿著嘴。
“我和你同住！開什么玩笑？呵呵，算了算了。一個單身女子同一個單身男子合租，恐怕不妥吧？”
“我說的是真的——以前在王延的時候，”沈奕君一本正經地回答，“我們不是同住過一套房子嗎？”
余紅菱轉動著明亮的大眼睛，考慮再三。
“可是……那時候，有我哥在身邊。”
沈奕君誠心誠意地說：
“我的為人，難道你還不了解嗎？你要另找房子，我可以陪你。不過，你最好先去我的出租屋看看，然后再做決定，怎么樣？”
自從余紅菱與張濤分手后，就再也沒有和男人單獨相處過，要是換了別的人提議合住，她一定會斷然拒絕。至于沈奕君，她了解他，相信他的人品。稍稍猶豫了一下，她決定先去看看他租住的屋子，再做決定。
“沈奕君，你住哪里？離這兒遠不遠？”
“我住在花園新村，距離這兒大概……步行十來分鐘就到了。”
沈奕君掏出一支“利群”香煙，叼在嘴上，點燃。余紅菱皺起眉頭，用手扇了扇飄過來的一縷煙。他瞥見她這般模樣，不好意思地笑了，忙把那支煙踩滅，扔進路邊的垃圾桶里。
“我沒去過花園新村，不熟悉。”她對他說，“走，你帶路！”
“呵呵，漁港新城區可是江州市政府所在地，遠遠勝過污染嚴重的王延工業區。”他推著自行車，邊走邊說，“哦，對了，你住的地方在哪個位置？”
“我住輪渡路，那邊晚上太嘈雜……我在這邊報名參加自考，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
“余紅菱，你搬到漁港居住，為什么不先跟我聯系一下？他側轉頭，疑惑地看著她，“輪渡路靠近碼頭，那種流動人口密集的地方，對你來說很不適合……”
不一會兒，就到了目的地。花園新村是開方式的，全都是六層樓的灰色老房子。沈奕君把自行車停在樓下，鎖好，帶余紅菱上樓。
到了301室門口，沈奕君摸出鑰匙，打開房門。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廚房，廚房正對著衛生間。南面的大臥室做過簡單裝潢，里面有兩張藤椅，一張雙人床。窗口邊的長條桌上，擺著一臺14英寸的彩色電視機。臥室外面便是半封閉的陽臺。陽臺上種有兩盆花：一盆是含苞待放的菊花，另一盆是盛開的紅色三角梅。北面的臥室狹小、簡陋，沒有陽臺，也沒有做過裝潢。屋子里清清爽爽，采光極好。
“怎么樣？”他紅著臉，輕聲問，“你愿意搬過來住嗎？”
“讓我想想……”
余紅菱站在過道中間，轉動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忽而看看南邊的臥室，忽而又看看左邊的臥室。南面的房間雖然寬敞、舒適，但是光線暗了點，不利于讀書、寫字。背面的房間雖然狹小、簡陋，但光線明亮，特別適合坐在窗前讀書……南面有陽臺，有時要澆花，有時要晾曬衣服……讀書必須靜下心來，豈能被隨便打擾？
沉思片刻后，她對他微微一笑，用手指了指北面的那間小臥室。
“這間小屋再好不過了，我最喜歡待在光線明亮的房間里，安安靜靜地讀書、思考。”
沈奕君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愉快地說：“走吧！我們現在就去搬家。”
他鎖上大門，和余紅菱一同高高興興地朝輪渡路走去。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余紅菱就搬家三次。每一次搬家，勞神又費力——收拾、打包、搬運、整理，等等一系列的事情。為此，她真的感到煩透了。她好想好想有個屬于自己的家，早日過上幸福安定的生活。
花園新村位于江州市市中心，交通十分便利。附近有大型商場、菜市場、廣場……這一次，余紅菱終于找到了理想的住房。
不料，搬家沒多長時間，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表面看起來愛清潔的沈奕君，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大邋遢：瓜子殼扔得滿地都是，煙灰缸用臟了懶得清洗，垃圾裝滿了也不去倒。最令人煩惱的是，他每次清洗過的碗筷，上面居然還殘留著蔬菜葉或者飯粒。按照沈奕君的習慣：飯后不急著洗碗，先休息一會兒再洗。有時甚至要拖延到吃下一頓飯，才去洗碗。因為瑣碎的家務事，使得余紅菱對他很不滿。
“沈奕君，輪到你洗碗的時候，請不要拖延！還有，就是把衛生做得徹底些。”她總是對他這么說。
“余紅菱，你每天晚上都熬夜看書，早上遲遲不肯起床，為什么不能早睡早起呢？”
“早睡未必就能早起，”她反駁道，“為什么不利用業余時間給自己充充電呢？”
沈奕君什么也沒說，悶悶不樂地走到陽臺上抽煙去了。
她看不慣他的邋遢，卻又改變不了他。她索性不再吭聲，主動包攬家務：洗碗、拖地、刷馬桶、倒垃圾……她做了那么多家務事，使他感到不好意思，于是就主動買菜做飯。他廚藝不錯，能做出許多花色品種的菜肴，從而彌補了他的缺點。沈奕君是個沉穩內向的人，不愛說話，也不愛笑，一有空就坐在床上看電視。他最喜歡看槍戰片、武打片、以及這樣那樣的球賽。余紅菱一有空就坐在窗口邊，翻開厚厚的書，聚精會神地讀，不時提筆寫寫。
這樣的日子大約過了半年。當她得知自己考試又通過了三門課程，高興得一蹦三尺高。接下來，她坐在寫字臺邊，翻開新書，準備迎接下一輪的考試。
一天晚上，余紅菱正坐在寫字臺邊看書。
“嗨，打擾一下，可以嗎？”沈奕君忽然出聲，嚇了她一跳，“我有重要的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她轉過身，用詢問的目光看著他。
“啊！什么？”
他手里拿著幾頁嶄新的彩印紙，站在北門口，望著她的背影。
“這個新產品，你看看！”他說著，走到她的身邊，把手里的新產品資料遞給她，伸手指了指產品說明書，“現在，我們對江州市場已經很熟悉了，有自己的人脈……我打算自己代理這個新產品，做江州市場——同樣的付出，做公司的業務員，收入卻遠遠不及自己做代理。如果你想一起做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做。新產品、老市場，輕車熟路，怎么樣？”
“那么，”她問，“市場如何劃分？”
“這個好辦，你做近的，我做遠的。”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得先了解產品……”她把手插入烏黑濃密的秀發中，停頓了一會兒說，“哦，你先忙去吧！”
余紅菱詳細地分析新產品的優缺點，希望能找到區別于其它產品的賣點。如果沒有很好的賣點，那么產品的銷路就不會好。如果代理新產品，先找哪些客戶？后找那些客戶？資金周轉……
接下來，沈奕君拿著產品資料，從他最熟悉的客戶開始，逐個介紹他的新產品。因為客戶不少，所以他打算將所有的客戶拜訪一遍，看看客戶們的反應，過幾天再回家。
而余紅菱卻采取了不一樣的策略。首先，從客戶中篩選一些最有可能合作的商家。在拜訪這些客戶的過程中，她意外地發現：有一位老客戶，雖然生意做得不是很大，但他和其他商家關系密切，人脈很好。于是她決定，和這個客戶合作開發新產品。
余紅菱穿著一套米色的休閑裝，帶上所有的資料，落落大方地走到那位客戶——劉平劉老板面前，微微一笑。
“劉老板，生意怎么樣？”
“還可以。現在市場競爭非常激烈，利潤薄。”
劉老板嘴上叼著一支快燃盡的煙，正坐在電腦前看當天的股市行情。余紅菱一走進店里，他就轉過身，拿出一張紅色的塑料凳子，遞給余紅菱。
“小余，快坐！”劉老板把煙頭往桌上的煙灰缸里一摁，“你今天來，不是為了貨款吧？”
“劉老板，你的情況我又不是不了解。”余紅菱接過凳子，放在地上，拿出裝有產品資料的文件夾，“劉老板，你看看這個新產品怎么樣？”
劉老板接過余紅菱手上的資料，默默地看著。過了一會兒，劉老板站起來，搖搖頭。
“同類產品太多了……而你的這種產品，并沒有什么優勢可言，估計不太好銷。”
余紅菱沉默了一陣，心平氣和地說：
“劉老板，我今天來，其實是想和你合作開發這個新產品——市面上所有的這種產品，零售價最低都得三十塊，而進價最低也得二十四塊錢。是這樣嗎？”
她相信自己能夠說服劉老板。
劉老板是個四十開外的高個子男人，留著短發，清瘦的國字臉上布滿皺紋，兩鬢都斑白了。劉老板以為余紅菱讓他銷售這種產品，根本沒想到她會跟他合作。
“那你說說，”劉老板問，“怎么合作？”
“劉老板，你也知道，這種產品如果從經銷商那里拿貨，最低也得二十三塊，在公司拿貨，最低也得二十二塊。因為減少了幾道中間環節，我們直接從廠里代理過來，一級代理價格只有十二塊錢。如果能做到二級代理，那么價格會降到十一塊錢。你說這種價格可以做嗎？”余紅菱把真實的情況告訴劉老板，她不希望在合作伙伴之間有所隱瞞。
“這種價格完全可以接受。可是同類產品太多了，如果銷量上不去，也就沒多大意思。”劉老板并沒有多大把握能將銷量做上去，他感覺這個產品只適合做零售。
余紅菱理解劉老板的顧慮。因為大部分的零售店，都不愿意把產品價格調得太低，哪怕進價低，也希望在同等銷量下，爭取利潤最大化。而作為代理商，正好相反，首先考慮的是整個市場的產品銷售量，而不是單個產品的利潤。只要有合理的方案，把銷售量搞上去，劉老板就愿意合作。要做好代理商，就不能像以前那樣，一個客戶一個客戶地去找，需要和劉平劉老板這樣的商人合作。
“劉老板，其實我已經想好了，怎樣把銷量做上去。”
“那你說來聽聽。”劉老板急忙問道。
余紅菱詳細地把自己的市場營銷策劃方案講給劉老板聽。劉老板聽完后眉開眼笑，心里十分佩服這位身材嬌小的四川姑娘，當即拍板決定跟余紅菱合作！他哪里知道，余紅菱同和他合作，只是不想因為這個新產品，耽誤自己太多的時間。
一個月過去了，劉老板按照余紅菱的方法，產品銷量比他預想的還要好。然而，新的問題又出現了。于是，他主動聯系余紅菱。
在左岸咖啡廳里，余紅菱喝不慣苦苦的咖啡，又點了一杯酸酸甜甜的檸檬茶。
“小余，按照你的方法，我在市區挑選了十家位置好的零售店，在其它產品最低價格的基礎上，再優惠兩塊。而且，還讓他們做‘買五送一’的促銷活動，贈品由我們免費提供。一個月下來，加上贈品，差不多有三千盒。銷量雖然上去了，可回款卻不是很及時……這樣下去，如果整個江州市場都做起來，那資金壓力就太大了，而且也不保險。你得想個辦法，不然的話，只能維持現有的市場。”劉老板著急地說。
余紅菱吹了吹燙嘴的檸檬茶，想了想，直視著劉老板的眼睛說：
“這個問題，我也在考慮。我們的產品在同等品質下，零售價格雖然定得最低，可利潤反而要高60～70%，他們會更愿意推薦我們的產品。所以，我想改變一下和零售商之間的銷售政策。”
“那政策怎么改變呢？”
“現款現貨。”余紅菱認真地回答。
“什么，現款現貨！”劉老板驚嘆著搖了搖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以前做過小批發，直到現在，自己的零售店仍在營業。作為零售店老板，絕不會現款現貨。余紅菱沒有經營零售店的經驗，看來還是太年輕了。
“怎么，”余紅菱看著劉老板驚訝的表情，微笑著問道，“你覺得不可能嗎？”
“當然不可能，我自己的零售店決不會做現款現貨。”劉老板語氣肯定地回答。
“劉老板，這是我擬定的一份銷售政策，每一個客戶拿一份。十天后，如果沒人愿意‘現款現貨’，那我就自動退出，由你一個人做代理。并且，這個月的利潤，我一分都不要。你覺得怎么樣？”余紅菱一邊說，一邊從斜挎著的黑色背包里拿出一個裝有銷售政策的文件袋。
劉老板接過文件袋，卻沒打開看。現在對他來說，不管是什么結果，他都沒有損失。在告別余紅菱之前，他還不忘把桌子上的咖啡一口氣喝完，然后才轉身離開。
沈奕君拿著新產品，花了差不多十天時間，才拜訪完他的客戶。接著又是逐一送貨，又花了他好幾天時間。一個月下來，銷售有一千盒。這一個月當中，他兩三天才回家一次。其實，他回家只是為了換洗衣服，接著又出差去了。因為余紅菱有時不在家，所以他們倆之間的交流并不多。沈奕君把他的市場理順以后，回到家中舒舒服服睡了個懶覺。起床后才發現，余紅菱不在家。正當他把飯菜做好時，她從咖啡廳回來了。
“沈奕君，你把飯都做好了。我還以為你要睡到中午才起床呢！”
“我倒是想睡到中午，可每天習慣了早起。今天睡到九點半，就怎么也睡不著了。所以干脆起床，買菜、做飯，等你回來吃個現成的。”沈奕君一邊說道，一邊把飯菜端上小方桌，“洗洗手，吃飯嘍！”
剛從外面回來，就能吃上現成的熱飯熱菜，這讓余紅菱覺得很溫暖很體貼。
飯后，沈奕君搶著洗完碗筷，然后端坐在飯桌邊。
“余紅菱，你跑的新產品怎么樣了？”
“還行。第一個月，銷售了三千盒。”
沈奕君又驚喜又羨慕地看著余紅菱。
“三千盒！第一個月就三千盒，不簡單啊！”
“那你呢？”余紅菱關切地問道。
“才一千盒而已，比你差遠了。而且，回款也不及時。如果銷量上去了，壓力就會越來越大。但是，沒有銷量，就沒有利潤。唉，不好平衡啊！”自己做代理，并不像沈奕君想象中的那么簡單。他想了解她那邊的情況，還沒等他問，她就主動開口。
“情況差不多，現在主要是回款問題。因為我的客戶比較集中，所以我現在要求他們——‘現款現貨’，結果如何？過幾天才知道。”
沈奕君的客戶比較零散，單個客戶銷量不多，并不適合作現款現貨。因此，他不得不另想辦法。
剛過三天，余紅菱就接到了劉老板打來的電話。
“余紅菱，那些客戶不但同意現款現貨，而且加大了訂單，還付了定金。你抓緊把貨發過來，庫存已經不多了。訂單差不多就有六千盒。”電話里響起了劉老板興奮的聲音。
“好的，劉老板，我馬上安排。”
余紅菱并不像劉老板那么興奮——在她的規劃中，這才剛剛開始。至于公司的業務，她也按部就班地進行著。不會因為自己代理產品的熱銷，而忽略了公司的業務。工作上的事情安排完以后，她抓緊時間，準備下一次考試。
由于長時間缺少鍛煉，當流感突然來襲，余紅菱病倒在床，不僅鼻塞、流涕、打噴嚏，還高燒不退。剛開始，她以為只是普通感冒。因此，并沒有上醫院就診，而是自行在藥店買藥吃了兩次。病情非但沒有一點好轉的跡象，反倒越來越嚴重了。此時，她感覺頭暈腦脹，四肢無力，身子軟得像一團棉花，根本無力一個人去醫院就診。幸好這時沈奕君工作回來，發現余紅菱病得如此嚴重，急忙把她送到醫院就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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