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夜色沒黑,姐兒三個去鎮子里買了兩床薄被子,白小秋一床,白小夏白小冬合起來用一床。席子買了兩卷。白小秋狠心買了兩匹粗布,打算姐兒幾個都做一套新衣裳穿。實在是每人只有兩套,那兩套還都是打著滿滿補丁的衣裳。
明兒個去撿了田螺做來賣,別人指不定還以為是乞丐在賣,回頭嫌棄惡心不買,可就劃不來了。
再添了一些必備的物品,姐兒幾個才往回走。
“三姐,今兒個花的也太多了,一下子去了一兩半銀子呢。”白小冬性子活躍,有啥說啥,就抱怨。
“傻丫頭,過些時日,咱們再掙回來就是。”白小秋向來不愿意委屈自己,就這還是她考慮到在老白家錢財不宜露出來,這才忍著沒花。好容易脫離老白家了,還不讓花,那掙錢有個屁用。
白小夏原本也不贊同,但白小秋說的也有道理,就沒出聲。銀子都是三妹掙回來的,只要不太過分,她睜只眼閉只眼就行,總歸是自己個的親妹妹。
晚上,白小秋才剛睡著,就聽到對面屋子白小夏的驚呼。隨即白小冬也驚呼出聲。
白小秋擔憂,連忙穿好鞋子往對面屋子趕。
“三姐,二姐她,她,她出血了……”白小冬先見到白小秋,連忙告訴她。
白小夏背對著白小秋,聽見白小秋來了,有些不好意思,就要拉上褲子。
白小秋一進來,就著昏暗的燭火,就看到白小夏的褲子上滿是血跡,臉色一黑,感情她們不知道還有這東東。
難怪傍晚就見到白小夏清洗褲子。
白小夏眼淚都快出來了。那條褲子才洗干凈,這條褲子又出血了,咋辦?沒有褲子換了。她是不是得了不得了的病?兩個妹妹都從老白家分出來了,她要有個好歹,回頭她們該咋辦?
“沒事。你們等著,一會兒我就回來。”
看白小夏呆愣在那里,白小秋連忙吩咐白小冬看著她,她迅速抓上錢,跑去藥鋪。
好在是在鎮上,這兒距離鎮中心很近,附近就有兩個藥鋪。
此時藥鋪已經打烊了,白小秋拍了拍最近的一家藥鋪,里頭有人走出來,“這么晚了,小姑娘你要買藥?”
“大夫,我想買點兒棉布。”
“誒,我說小姑娘,你要買棉布,你到布莊去啊,跑來藥房找棉布干啥?”那人有些不耐煩。
“我就是要那種處理傷口的棉布。”那種棉布比較干凈,透氣,細膩,雖然比不得現代的紗布,但也好過一般的布料,薄薄的,還比一般的布料要透氣吸濕,也舒服,用來做衛生巾再合適不過。
“哦,那隨我來吧。”那人以為她家真有人受傷了,這才帶她進去。
白小秋想著后頭還要用,就買多了些。棉布貴,她一下子買了好幾大卷,花了兩百文。
說是好幾大卷,其實一卷也不算大,畢竟要帶出去行醫的東西,太大了不現實。
加上面料特別薄,卷的比較松,一卷也用不了幾次,估摸著做了衛生巾下來,也就最多夠一個經期用的,像她上輩子經期長達六天的,也就夠前三天。
趁著布莊還沒關門,又跑到布莊那里去,也掏了一百文,買了三斤棉花,再花了十幾文錢買了個針線盒子。
別看針線盒子在現代便宜,古時候的人制作針可不容易,一盒子針線也就三根針,大中小各一根。
想想以后都要用到,也就舍得了。
又買了一匹不濕水的軟油布。一匹就花了三兩銀子,那還是撿的便宜的買的。
跑到半路,路過一個雜貨鋪,停下了腳步,上前詢問,“老板,可有紅糖賣?”
“有,要多少?”
“多少錢一斤?”太貴了可不敢買多。
“二十二文。”
“來半斤吧。”
糖重,半斤也沒多少。
好容易拎回去,白小冬見又買了這么多,臉色有些不好看。不過白小夏的事情堵在那兒,倒是沒空理會,先問她,“三姐,二姐咋了?你咋買這么多?”
“回頭算。二姐沒事兒,就是來葵水了。”今晚著實買多了,加上今兒個用的一兩多,還有昨日租房的五十文,一下子去了五兩,還剩下二兩了。
算下來,貌似租房更便宜,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白小秋苦笑,人吶,有了對比才有落差。嗯,也才有上進心,自己安慰了自己一句。
管它了,連衛生巾都不能用,人生還有什么意義!對啊!衛生巾!腦門一亮,這可是個來錢快的好法子。就是有心人容易學去。
嗯,這個法子好,先暫時用衛生巾掙它一筆,能撈多少撈多少。
打開針線盒子,把之前買的剪刀揀出來,放到一邊以備用。
先做了個以軟油布為底,面上用醫用布覆蓋,中間夾棉的衛生巾。為了讓吸濕效果好點,中間加了幾針固定松軟的棉花。
嗯,回頭還能把衛生巾做個升級版的,不過需要用到軋棉的機器,實在不行,就湊合著,盡量以最低的價格,做出最好的衛生巾,賣上一段時日再說。
做好第一個,學著***的模樣,在衛生巾上綁好可以松緊的帶子,到時候穿戴取下都很方便,無需脫褲子。
嗯,這兒的人沒有穿三角褲的習慣,內褲都是松松的四角褲。男女都一樣。所以用的衛生巾才是月事條,也是綁在腰間的那種。
里頭是草木灰之類的,可以吸惡露,也沒那么腥臭。就是硬邦邦的不好用,硌得慌。記憶中聽白小滿提過。
白小夏見了,好一陣害羞,不敢往身上穿。
“穿著。自家姐妹,怕啥。”白小秋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她第一次也是害怕又害羞。讓白小冬跟她出去,留空閑給白小夏。
扭扭妮妮的穿上了。
白小秋淡定的說沒事的時候,她就有些明白了,她并不是得了什么怪病,而是跟白芙蓉一樣,來了葵水了。
白小秋給她做了這么一個物件兒之后,她就確定,確實是葵水,壓根兒不是什么怪病。
白小秋取了一條自己沒穿的褲子過來,給她,勉強還能熬今兒個晚上。看來明日揀田螺的事情要推后了。
白小冬跟出來抱怨,“三姐,又用了多少?”
“三兩半吧。”
“什么!”白小夏剛出來,一聽,驚得手一抖,和白小冬同時不可思議的吼。
白小秋聳了聳肩,“就是你們聽到的那樣。”
白小冬有些恨鐵不成鋼,急的在屋里轉來轉去。
“三妹啊,咱有錢可不帶這樣兒花的,回頭沒銀子了……”
“所以要掙銀子啊。”白小秋看著她倆。
“可是……”銀子哪是那么好掙的啊。白小冬一臉頹敗。
“二姐,我給你做的那個,好用嗎?”白小秋轉過臉來,對著白小夏詢問。
白小夏一聽就害羞了,“三妹!”
“我說真格兒的,你就說好不好用?”
白小夏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好用。”白芙蓉就私下里對李氏抱怨過,說是草木灰的月事帶不好用,又重又硌得慌。還惡心,回頭得再洗。
“三妹,這東西回頭怎么洗啊?”白小夏忽然想到最關健的問題。
“一次性。用完扔了。”白小秋定定的看著她,別告訴她,這衛生巾還拿去洗洗再用,她以后都吃不下飯。
白小夏一見她不是開玩笑的模樣,愣了愣,“三妹,那豈不是燒銀子?”
她可是瞧著小妹弄的,又是棉布又是油布,還夾著棉,還得人工縫制。要是一個就用一次,那該有多浪費!
“相信我,我能燒銀子,我就能掙銀子。”白小秋不想跟她們繼續拉扯下去了,打了個呵欠,往屋里走。
“哎呀,三姐真是~”白小冬跺了跺腳,錢已經用出去了,回頭咋辦。
身后傳來白小秋的聲音,“早點睡,明兒個多做些,拿去有錢人府上賣,指定掙錢。”
后一句話果斷的讓白小冬眼神一亮,可不是!她們用不起,不代表有錢人用不起啊!
白小夏也愣了愣,為三妹的聰慧感到驕傲。
她就說,三妹厲害。
白小秋想到了更為簡潔高效的掙錢法子,帶著笑意睡了過去。
翌日一早,白小秋早早就醒來了,白小冬白小夏也醒來了。
白小秋帶著兩人先做了第一個衛生巾。
“咱們練手的,就給二姐用了。做多幾個,剩下的就要做得更加精致點,保管今兒個帶你們去掙銀子回來。把這兩日用的銀子全都給掙回來。”
白小夏很有自信。
這個自信和女性的尊嚴直接掛鉤。
是個正常女人都得來月事,就得用那東西。有錢人家的小姐不在乎那點銀子,需要的就是圖個舒適。
衛生巾可不像是衛生條,又重又不方便,還得循環用。
這種一次性的,至多耗點銀子,那點銀子對于追求舒適的千金小姐來說,著實算不得什么。
一人做了一個,白小夏先去烙了幾個餅,熬了點稀粥做早飯。
吃過以后姐妹幾個繼續做,過了十五個之后,白小秋叮囑兩人可得比之前要細致點。
她外出一趟,買了個看上去比較高大上的袋子。怎么的,門面工作還是要做的。
好歹那個袋子不賣,可以循環利用,自然要買好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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