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師，怎么，您有事嗎？”楊帆趕緊站了起來微笑的說道。

    這位胡老師，是主持新聞類節目的，也曾幫楊帆仗義執言，楊帆自然得給人家好臉色看。

    中年婦女有些尷尬，“那個，小楊老師啊，你剛才講的那個《小王子》里面，說有個飛行員在撒哈拉大沙漠遇到一個古怪奇特而天真的小王子，那個小王子到底是哪個地方來的？”

    楊帆有些尷尬，不過還是禮貌的說道：“這個，您先別著急，后面的故事我是一定會講的，可是這不是時間上來不及嘛。明天，明天我準時講，您到時候就知道了。”

    中年婦女臉一翻，“那可不行，我家姑娘自從知道我和你在一個辦公室啊，整天就纏著我，要我把你請回家吃飯。可大姐也知道，你這個身份，所以說你還是給大家講講吧！”

    楊帆臉上直冒虛汗，干笑了兩聲，繼續說道：“這個……不是我不告訴您，實在是因為……我其實也沒想好呢，今天晚上還得回去熬夜，連夜把故事給趕出來，所以實在是抱歉哈！”

    楊帆只能這么說，畢竟他要保證故事的隱秘性，哪怕有一絲不安定的因素，都要扼殺在搖籃中。

    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聽接下來的故事，自然有人想看楊帆的笑話。

    而呂望，就是其中最想看楊帆敗北的一個。

    本來他心里還擔心楊帆會冒出什么故事，可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反其道而行之，放著安安穩穩的故事不講，竟然干起了連載小說。

    開什么玩笑啊，在兒童故事這一行，不是沒人能想到這一點。可是有前車之鑒，國內僅有的兩位兒童故事大師陳思靈，就曾經連載過自己的兒童故事。

    當然，她的連載主要偏向于書籍上面。但是最后的結果，卻不怎么盡如人意。

    他的故事共分為四本書，剛開始第一本的銷量還不錯，能有個幾十萬冊，但第二本的時候，就只有十幾萬冊了，等到第三本，甚至連10萬冊都沒破，直接導致第四本根本就沒有發行。

    人家那些大師都不敢干的事情，你楊帆敢做出來。誰給你的膽子啊？

    呂望心中暗暗竊喜，就等著楊帆這小子犯錯，他現在擔驚受怕的，也不是滋味。

    回到辦公桌前，老主播放下手中的茶杯，還是忍不住說道：“小楊啊，不是老頭子我說你，你這樣做實在是太過冒險了。”

    楊帆倒是非常自信，“沒事兒，您放心吧，我對自己的故事有信心。”

    “可是，你知不知道，就連李思靈的作品，孩子們都沒買賬，不是說故事寫的不好，實在是因為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太容易被別的事物給吸引了，我不是質疑你故事的好壞，而是孩子們的心性你也是知道的，你說萬一這么做的話，要是不成，那可咋整啊！”

    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本以為節目能夠起死回生，沒想到楊帆竟然做這種自掘墳墓的事情，老主播感覺心里撲通撲通直跳。

    “不會啊，我覺得小楊講的挺好的，我現在就想再聽聽。”

    “對的，我也想聽聽接下來的故事。”

    辦公室一些人，替楊帆說好話。這些人中有想要巴結楊帆的，但也有因為故事真的很好，想要繼續聽的。

    老主播長嘆了一口，有些無奈，“你們都是成年人，自然能夠理解其中的故事，可是這是兒童故事，總歸是寫給孩子們的。”

    楊帆看出老主播的擔憂，卻不得不說道：“我說句話，您別不喜歡聽。第一啊，這次教育部的征文比賽，我拿的是第一名，她李思靈，才第三。再說了，誰說兒童故事一定只能是兒童讀的，就像是我三只小豬里面想要表達的一樣，我覺得有些道理或者是感情是不分年齡的。至于您剛剛說的連載，大可以完全放心。我本來就是寫網絡小說的，連載這個東西，我很有把握，只要故事質量夠好，就沒有任何問題。”

    李銘卻插了一句嘴，“說這么多有什么用，有本事看明天的收聽率啊，我就不信到時候你還能笑得出來。”

    楊帆白了他一眼，壓根就沒搭理這個家伙。

    周末，離楊帆的節目停播，只剩下了最后一天。一些人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楊帆也是一樣。

    自從是知道了《趣味故事集》有可能停播，省臺的官網留言板，就沒有消停過。

    一個個聽得上癮的粉絲，齊齊在留言板上面請愿。

    “這個節目可不能停啊，現在我們一家三口，每天準時守在收音機面前，就想聽這個小王子，要是停播了，以后再也不聽省臺了。”

    “反正我不管，你們內部怎么安排也沒關系，就是不能把《趣味故事集》給撤了，不然我們家小寶還不得鬧翻天啊！”

    “我媽今年都90了，聽說這個節目要停播，拄著拐杖敲著我的后背，要我去電視臺里不讓停，你們省臺可得悠著點，不然小心我去告你們啊！”

    楊帆自然知道這些人的評論，不過他也沒什么好說的，成敗就在這一念之間。

    早上九點多，老主播拿著一沓資料過來，楊帆瞟了一眼，是相關的退休手續。

    辦公室里，好幾個人和老主播打招呼，他也是一臉和藹的回復。

    “老師，您的手續都辦好了？”楊帆趕緊站了起來，把位置讓給老主播。

    “唉，手續都辦好了，今天就走。”老主播有些唏噓，“真想好好看看啊，親眼見證這個節目起來！”

    “那您就別走了，是勝是負，今天晚上就見分曉了。我要是最后敗了，也不用在這里呆著了，到時候和您一起走。”

    老主播有些生氣，“你可別說這些喪氣話，你小子的實力誰也不清楚，我就是想看看，孩子們到底能不能接受這個全新的形式。”

    楊帆雖然心里嘀咕，但臉上卻是不動聲色。

    等了一會兒，老主播有些扛不住了，“這個收聽率怎么還不出來，按照以前的時間，現在早就出來了呀！”

    黃玉在一旁小聲的說道：“今天是周末，技術人員上班的時間是在中午，咱們再等等吧，反正收聽率在那里又跑不了。”

    老主播唉聲嘆氣，“好不容易爬到現在這個位置，可不要掉下去太明顯了。”

    楊帆翻了翻白眼，“您就這么不相信我啊！”

    “不是啊，可是你小子這兩天的連載，故事的時間跨度上隔的這么大，我害怕孩子們等不及，中途換別的頻率怎么辦？”

    楊帆眼角閃出一抹皎潔的光芒，終于有人想到這一點了。連載小說的好處就在這，一個好的故事完全可以把人的心給勾住。

    《小王子》這本書雖然是短篇小說，但足足有二十八章，按照楊帆一天播講兩章的速度，起碼得兩周才能講完。

    可是臺里的這些主持人不知道連載小說是怎樣子的，都以為楊帆是故意把時間跨度拉得這么大，想要騙取收聽率。

    看著這些自以為是的家伙，楊帆心中腹誹不已。你們想的也太簡單了吧，真以為我“網文第一人”的名號是吃素的。

    一些和楊帆撕破臉皮的人，此刻正在眼巴巴的等著收聽率，他們心中已然給楊帆判了死刑。

    還是一句話，他們覺得昨天的收聽率完全就是教育部推廣的原因，今天推廣的力度肯定會減少，收聽率自然而然的會下降。

    他們心中對這種兒童故事的類型根本就不認可，就是覺得楊帆運氣好，走了狗屎運，剛好踏上征文比賽，火了一把而已。

    等了好久，直到上午十二點半，在眾人壓抑的情緒中，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眾人眼睛齊刷刷的望向門口，臉上卻有些驚訝。

    “孫……孫總監！”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想到今天孫總監竟然會來到這里。

    看到大家還想說話，孫胖子擺了擺手，“今天的收聽率，由我來宣布吧！”

    呂望本來剛站起來，想要走到總監身邊，接過收聽報告，卻沒想到總監竟然要親自宣布，當時就被架在上面，臉色羞紅，很是尷尬。

    孫總監來回掃視了一圈。也不知道是不是楊帆的心理暗示，他感覺這次孫總監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多了一絲認可，甚至說是敬佩。

    其實說句掏心窩子的話，老嚴如果是楊帆的引路人，那么孫總監，就是他的后盾，畢竟自己怎么說也是老嚴介紹過來，而老嚴和孫總監也有關系。

    楊帆有些納悶，為什么今天孫總監親自來宣布收聽率啊，難不成是自己收聽率不行，親自來為自己送行的？

    心中打著鼓，就看到孫總監把紙一拿，聲音洪亮的說道：“下面我宣布，文藝頻率收聽率的第一名，柳言的《你儂我儂》，收聽率3.76%。呃，小柳老師啊，你這兩天的節目有些干，我不是說過讓你請教小楊嘛，以后你們兩個可以好好說道說道。”

    聽到這，楊帆臉上掩飾不住喜色，領導這是在明示啊。

    果不其然，孫總監喘了口氣，再次說道：“第一名不用說大家都知道，可是這第二名……”

    眾人眼巴巴的看著孫總監，“《文化大講堂》。”

    這句話剛一說出來，云主播臉上忽然泛起一抹紅暈，剛才領導這么說，他心里還有些擔心，沒想到自己終于是把這小子踩在了腳下。他現在心里別提有多痛快了。

    領導這話一出，李銘和呂望，也都是長長的舒了口氣，心放到了肚子里。

    可還沒等他們高興多久，孫總監臉色卻突然一變，惡狠狠的說道：“《文化大講堂》，今天我要好好說說你們，這一周你們到底是怎么搞的，節目的收聽率只有2.01%，你們好好考慮考慮，以前你們也不是這樣，可你們看看現在的文案，里面還有文化內容嗎？一個常識性的錯誤，都能讀出來，還講的是津津有味，只要不知道昨天一個領導，一臉笑瞇瞇的向我說，他沒聽過謚號活著的人還能封的，知道我當時，是什么臉色嗎？你們要是不想干了，盡早就把位置讓出來，后面有的是人想干，一天天的，正事兒不干，就會在辦公室里擺架子，你要是做出成績了，我也不說什么。可是你什么成績都沒有，還把好好的一個節目搞差了，你說你有資格在這里，擺老人的架子嗎？”

    孫胖子狠狠的一口氣說完，這一下子把云主播整個人說懵了。

    辦公室眾人心中就像是過山車一樣，《文化大講堂》如果不是第二名，那到底是誰呢？

    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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