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想要什么樣的法衣,阿瑤可以代為煉制的。”瑤時還是沒有松口收下這份禮物。
修士是很注重因果循環(huán)的,收禮自然是件很讓人開心的事,但是過于貴重的禮物,會讓她產(chǎn)生負擔,因為她手上一時沒有相應價值的禮物能回贈。
如此還不如不收。
反正此番外出歷練,師尊給了她一件高階的法器防身,雖說那是有使用次數(shù)限定的,比不起極品防御法衣那么耐用,但是只要自己別總惹上大事,留著傍身已經(jīng)足夠了。
想要的東西就自己去尋找去爭取,以后她自己找到材料再煉制豈不更好?
“你伯母已經(jīng)有極品法衣了。”白天乾一語帶過,繼續(xù)試圖說服她,“實話說,我年輕時曾欠過你師尊一份大人情,是救命之恩,所以給你的見面禮比尋常小輩厚些也是正常的,對不對?”
“不能這樣算的。”瑤時搖頭,很清醒地道,“那是伯父您與師尊之間的因果,不能由阿瑤來接受的。”
聽聽,聽聽,白煦第一次如此贊同朱瑤時的話,人家這話才叫合情合理,冤有頭債有主——哦不是,誰種下的因誰得結出的果才對!
反正父債子償是什么鬼?完全不合情理嘛!
“長者賜,不可辭。”白天乾故意板起臉。
瑤時更猶豫了:莫不是白煦方才跟白宗主告了狀,白宗主因此才以重禮相贈,只待她收了之后就讓她答應以后不要跟著白煦了?
若真如此的話怎么辦?
不可因小失大。瑤時暗下堅持拒絕的決心。
見小女修的樣子有些呆楞,似乎有點被嚇到了,白天乾馬上切換回溫和的語氣:“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份見面禮是我來之前你伯母就準備好了說要送給你的。這份誠意你若不接受,回去之后我不知如何向你伯母交待……”
白煦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啪”一下打開房門:“我收拾好了。”
一邊滿面懷疑地看著自家父親:難道您不是來了這里聽了我說才知她是朱瑤時,是凌塵門的那個天才弟子的嗎?怎么可能是早就準備好的禮物??信口開河前能不能先打個草稿了?
白天乾撇開臉,故意不去看兒子質(zhì)疑的眼神。
一邊給瑤時傳音:“阿瑤啊,你就接受吧,啊。阿煦在這里我不好直說,其實送你這份禮物,其中有部分原因是想讓你一路上對他多加照應的……
“你可能已經(jīng)了解到了,我這兒子的性情孤僻清傲得很,常常不知不覺中得罪了人還不自知。我擔心繼續(xù)如此下去他得罪的人會越來越多,他自己又不放在心上,有朝一日被人報復暗算可能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老父親對寶貝兒子的關懷與擔憂表露無遺。
瑤時不知不覺就點頭認同:白煦的行事的確不夠柔和,看在某些人眼中,可能就會覺得他這是目中無人。
本界的修士因為有體修與凡人的明顯對比,一直覺得自己是天之驕子,大多心高氣傲,由此而對他暗暗記恨是很有可能的。
白宗主擔心的不無道理。
瑤時伸手接過:“那好吧。”
如果是因為這件事,那她還真的是受之無愧了。
因為白煦著實有些難搞,以靈錦為酬她收得完全不虧心。
白煦:“……”
總感覺這兩個人是不是背著我達成了什么交易?
白煦將疑惑的目光放到朱瑤時的身上。
父親老奸巨滑,在他那里怕是問不出來什么的,不過不是還有這個有時候坦誠得讓人驚嘆的小女修嘛。
嗯,待一會兒上路后只有兩個人的時候再問,免得被父親看出來什么先給了她提醒,到時再想從她嘴里掏出話來就沒那么容易了。
“父親,你怎么還沒有離開?”白煦再一次催促他回家找他娘。
“呵……”白天乾欲言又止,最后只一個勁地沖著白煦笑。
“父親保重。”白煦擔心他當著朱瑤時的面再口無遮攔地說出來什么“兒子大了有了小姑娘不要父親”的話來讓自己繼續(xù)丟臉,趕緊揮手作別。
見瑤時還愣著沒有跟上,他心急地一拽她袖子:“我們走罷,遲了就不能剛好趕上在下一個州府投宿了。”
“哦哦。”瑤時被拽得只能跟上他的步伐,邊吹響玉哨讓阿鸞準備出發(fā)一邊回頭跟還站在石桌旁慈祥地看著他們微笑的白天乾道別,“伯父一路順利。”
“順利,順利。也祝你們早日尋獲機緣,修為更上一層樓。”白天乾樂呵呵地道。
一眨眼,小女修已經(jīng)被自家兒子拉出了院子,這小子。
白天乾笑著搖頭,身影一閃驀地從院子里消失,仿佛從來沒出現(xiàn)過。
白煦防備著父親跟上來亂說話,一直拉著瑤時到出了城才松了手。
瑤時回頭看了一眼,笑容一頓:“阿煦,這是西城門……”
他們要去白云山,應該走東城門才對。
白煦順著她的目光回頭看了也是一默。
他只想著盡快出城走人,于是就選了離客棧最近的一個城門走,一時忘了跟她先前約定好的了。
“無所謂,飛過去不就成了嗎?”白煦若無其事地道。
完全不提需要繞行半個城的話。
本界的修士大多都是自凡人中脫穎而出的,進入宗門之前住的都是凡人聚居地。
像州府這種比較大的地域,有的是因由歷來所出修士大能庇護的緣故,有的是出自凡間官府與氣修界的約定之故,總之修士出入其中需要走城門,而不能直接在空中飛越,以免造成管理上的混亂。
因此他們想要到東城門去,要么重新入城,橫穿整個城然后自東城門而出,要么直接在外邊繞著城墻飛過去。
“好吧。”瑤時果然沒有提出質(zhì)疑。看到白煦已經(jīng)躍到麒麟背上,她讓青鸞跟上去。
她其實沒有忽略掉白煦沒提起的另一種穿越方法,只是她覺得與重新進城后只能慢速飛行相比,在城外可以全速飛行更節(jié)省時間。
“方才你不是一開始不肯收我父親的靈錦嗎?怎么后來又收了?”飛行了約兩盞茶功夫,白煦確實父親沒有跟上來了,便裝作隨意地問起這個已經(jīng)在心里翻滾了無數(shù)遍的問題。
“長者賜,不可辭。”瑤時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
總不能直說這是她給白宗主看孩子的酬勞吧,阿煦不要面子的么?
熊孩子惱羞成怒了更可怕。
她雖然小,但是早就領悟了這個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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