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十劍之一嗎？

    楓兒不是你的主人嗎？

    為什么不能救救她？

    云洛感覺自己已經被凍糊涂了，竟然和一把劍說話。

    他垂眸望著懷中的葉楓兒，突然淺笑了一下。

    自己被她救了那么多次，這一次或許是自己最后一次能救她了。

    云洛低頭，垂眸望著她烏青的唇瓣，將自己的唇印了上去。自己的最后一點空氣全部給她，然后用最后的力量將她送出去。

    只有她能夠好好活著，自己便心滿意足。

    什么兩情相悅，什么長相廝守，云洛曾經幻想過的所有美好心愿，此刻都化為了一個小小的愿望：希望楓兒能夠活下去。

    云洛移開唇，迎著葉楓兒幽暗的眼眸，將懷中的她向外推去。

    突然，葉楓兒伸手緊緊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將他又拽向了自己。

    “楓兒。”云洛在心中喚她。

    下一瞬間，葉楓兒如同云洛剛剛所做的一樣，將他給自己的空氣還給了他。不，或者說，還了一半。

    云洛的心臟狂跳。雖然有山崖下，還有幻海谷內的事情，可是這是他在清醒之下第一次吻葉楓兒，不，是被她親吻。

    云洛十分歡喜地將葉楓兒的人工呼吸曲解成了吻。

    正當他還沉迷其中的時候，葉楓兒的一只手覆在了他握劍的手背上，她的唇移開在他眼前無聲地動了動。

    云洛一驚，循著她的口型，在心中默念：“霜冰”

    突然之間，云洛感到手中的劍劇烈震動起來。他拼命克制住對方，在險些脫手的時候，葉楓兒的手握緊了他的手。

    霜冰劍動了。從兩人的下方，緩緩向上劃出了一個半月形狀。

    緊接著，兩個人飛速向潭底落去。

    云洛急忙抱緊葉楓兒，生怕在飛速下落的過程中和她分開。

    不知過了多久，下墜的兩人緩緩停住了。云洛怔了怔，他四處望了望，發現自己兩人還是在水中，不過，這已經不是冰冷凍徹骨的寒潭，而是溫暖的水。

    云洛循著霜冰劍劍尖所指的方向，和葉楓兒一同向水溫最高的地方游去。

    當兩人冒出水面的時候，他們身上凍結的冰霜早已化盡。云洛打量了一番周圍，發現這里也是一個山洞，不過周圍紅花綠草遍地，很是溫暖。

    云洛鞠了一把身邊的水，說道：“楓兒，這是溫泉。”

    他沒聽到葉楓兒的聲音，轉頭望去，看到她嘴唇烏青，身體顫抖，右手拼命壓抑著左手。

    “楓兒，你怎么了？還冷嗎？”云洛靠近問道。

    葉楓兒眼中掠過一抹不耐，揮手將他向一旁推去，自己一個人走到了溫泉另一邊。

    云洛還想過去。

    葉楓兒聲音顫抖阻止道：“不許過來！”

    云洛頓時僵在原地，焦慮地望著她。

    良久，葉楓兒似乎再也無法忍受，向岸邊走去。云洛靜靜跟在身后。

    突然，葉楓兒恍惚間腳步踏空從岸上又摔落入溫泉內，云洛飛快上前接住她，將她抱在懷中。葉楓兒還要推開他，云洛卻越抱越緊。

    他任由葉楓兒拳頭打在自己的身上，認真說道：“你打把。你打死我，我也不會松手。”

    啪！啪！啪！

    不知過了多久，云洛也沒數自己挨了多少打。只是葉楓兒每打他一次，他就說一句：“打是親，罵是愛。我喜歡。”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

    最后，或許是葉楓兒的力氣用盡，身體終于無力，徹底癱倒在他的懷中，眼瞼闔上睡著了。

    云洛注視著懷中的睡美人，這時才想起來自己剛剛為了接她把劍給扔了。

    他回頭找了下，看到劍正靜靜躺在不遠處，也就沒有去撿。雖然那是十劍中的霜冰劍，在云洛看來不及他懷中的佳人半分。

    云洛垂眸望著葉楓兒。他很少有機會在近處看到她的睡顏，更何況是在自己懷中。云洛此時才反應過來，她的身體極柔軟，和男子堅硬的身體完全不同。云洛向下望去，都有些懷疑她身上有沒有骨頭支撐。

    葉楓兒微微動了下，她睜開眼眸看到云洛的視線向下望去，臉色一沉問道：“你在看哪里？”

    云洛見她醒了，收回視線，目光又瞥到她微抿的唇上。在溫泉內泡久了的緣故，她的唇不再是烏青色，帶著一抹濕潤的緋紅色。

    云洛不由想起之前寒潭內的發生的事情，他感到自己的身心都有些酥軟。

    于是，云洛心中未經過大腦的話脫口而出：“楓兒，我可以再吻你一下嗎？”

    云洛說完，自己呆住了。這，完全是登徒浪子行徑，江湖上的采花大盜才說得出口的話語。可是。

    他望著葉楓兒的眼睛內倒映的自己，心中莫名萌生了一份期待，或許她會答應呢。

    云洛的期待落空了。

    葉楓兒眼睛微瞇，正色道：“不可以。”

    云洛的情緒頓時低沉下去，他有些不滿意地追問道：“那什么時候可以再吻一次？”

    “什么時候都不可以。”葉楓兒徹底將他腦海中的幻想掐滅。

    “我們成親后，不就可以了嗎？”云洛還不死心。

    葉楓兒眼眸暗了下，偏頭望向別處，沉聲道：“我有婚約在身。”

    “哎？”云洛僵住。

    葉楓兒從他懷中抽離出來，向不遠處的霜冰劍走去，聲音清晰說道：“我有未婚夫。”

    雖然身在溫泉之內，云洛卻感覺自己還在之前的寒潭內，身體透心涼。

    葉楓兒撿起霜冰劍，抬起衣袖擦了擦上面沾染的血跡。

    “你喜歡他嗎？”身后水聲濺起，云洛疾步走過來。

    葉楓兒轉身回頭望著他，瞳孔中云洛的神情有些拘謹帶著一絲期待和緊張。

    “葉家不會違背任何約定。”葉楓兒垂眸望著霜冰劍說道。

    云洛伸手緊緊握在她的肩膀上，聲音激動說道：“我不要你嫁給你不喜歡的人。什么約定，什么規矩，我不要這些東西束縛住你。”

    “云家應該也有祖訓嗎？你有朝一日也會違背云家祖訓嗎？”葉楓兒清冷目光望向他。

    云洛點點頭，淡然道：“我已經違背了。我只要你。其他的事情，我再沒有余裕去關心。”

    葉楓兒聽到他的話，心底微微一顫。

    自己做錯了嗎？本想讓他離開自己，反而讓他下定決心再也不離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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