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她。
殺了她。
殺了她。
姜堯的耳畔回響起許多人的聲音，那是歷代姜族族長的聲音。
姜堯嘴角露出一抹苦澀。
其他家族的長輩對子孫是循序善誘，教導有方。只有他們姜族，從小時候開始便告訴他們，他們的存在價值只是為了殺一個人。
那么，就試試能不能殺掉吧。
姜堯的左手微微抬起，面對崖頂之上的那一身白衣，胳膊一揮，劃出一道弧度。
砰！
離劫劍擋在葉楓兒的證明，將迎面而來的殺意悉數(shù)反噬了回去。
不錯。
有兩下子。
姜堯的嘴角微微一笑。
看來可以讓自己多打一會兒。
姜堯緩緩站起身，雙手背在身后。突然，他的腳下猶如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推著他向前飛去。
片刻后，姜堯飛到了天之涯的崖頂，卻沒有上去。
他浮在半空中，與站在崖頂之上的葉楓兒對峙著。
葉楓兒的背后，云洛已經(jīng)從霜冰劍上落下，神情緊張望著葉楓兒。
“你們兩個只能活一下，那么誰死，誰活？”姜堯冷笑道。
他倒是要看看，剛剛那個男人口中的什么人間真愛究竟是什么大不了的東西。
“你死。”葉楓兒冷冷一言。
身邊的宿夜劍從隊列中沖出，直刺向姜堯。
姜堯偏了偏身，宿夜劍從他的胳膊上劃過，帶著一道飛濺的鮮血。
葉楓兒的眼眸愈加冷冽。她看出，剛剛姜堯是故意避開宿夜劍的致命之處，讓它刺中自己的其他部分。
可是，他明明可以完全避開，不受一點兒傷。
“你的目的是什么？”葉楓兒冷聲問道。
“殺你。”姜堯冷聲回答。
他的身后，驟然浮現(xiàn)幾道人影。姜堯連回頭都沒有回頭，抬手向葉楓兒身側(cè)的搖光劍襲擊。
搖光劍一瞬間迸射出溫馨色的光輝，姜堯身后的幾道人影驟然消散開去。
葉楓兒的神情冷峻了幾分。
姜堯?qū)κ畡τ谐浞值恼J知。他知道每一柄劍的作用，和弱點。
搖光可以讓人產(chǎn)生眼睛上的錯覺，但是一旦被攻擊到本地，搖光就會優(yōu)先保護自己。
他是姜族的人。
姜族對十劍研究頗深。
葉楓兒想到這里眉頭微蹙，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是腦海之中一片空蕩蕩，什么都沒有。
關(guān)于姜族，自己很久以前好像聽過一些事情。
為何現(xiàn)在怎么都想不起來呢？
葉楓兒正在疑惑之間，眼睛的余光瞥到一旁神情關(guān)注望著自己的云洛身上。
她的心中咯噔一聲。
自己的記憶中有和云洛相關(guān)的記憶等價的東西，那就是很久以前自己聽過的關(guān)于姜族的事情。
葉楓兒感覺嘴角有些苦澀。
她的眼瞼微微垂落下來，緩緩抬起手親自操作十劍。
無論忘記的是什么，那是自己做出的選擇，自己就必須承擔后果。
無論姜族的人有什么陰謀詭計，無論眼前的男人知道些什么，膽敢攬在她面前的人都只有一個下場。
葉楓兒的瞳孔微微縮瞳孔的中心是不斷躲避飛劍攻擊的姜堯。
她的衣袖在夜風中嘩啦啦翻飛，猶如此刻姜堯狼狽逃竄被砍落下的衣角。
葉楓兒眼角的余光從眼前飛掠而過的衣角上拂過，上面有血跡。
受傷了嗎？
葉楓兒神情一凜，左手衣袖中滑落下幾枚楓葉。
乘勝追擊，是所有人都喜歡做的事情。
數(shù)枚楓葉從葉楓兒的手中飛落而去。楓葉在夜風的吹拂下，飄飄蕩蕩，毫無目的地飛舞。
可惜，所有人都知道，葉楓兒絕不會讓任何一枚樹葉沒有價值地飄舞。
一刻鐘內(nèi)，四處躲避的姜堯被逼了出來。
他額頭上束發(fā)的發(fā)帶被割斷了，一頭長發(fā)披散下來，在夜風下臨空而起。他的一條衣袖被割破了，袖口上沾染上了幾道血漬。他的身前出現(xiàn)了幾道隱隱約約的劍痕。
“真狠。”姜堯擦了一下嘴角滲出的血跡，笑著說道。
笑容牽引到他身體上的傷口，他又連聲咳嗽起來。
“命真硬。”竟然還活著。
葉楓兒由衷贊嘆。能夠從十劍和自己的楓葉下逃生的，姜堯算是第一人。
不過，他最終還是要死。
離劫劍驟然從葉楓兒的身邊離開，徑直向姜堯橫掃而過。
姜堯的嘴角露出一抹淡笑。
一直旁觀兩人戰(zhàn)斗的云洛，臉色白了下，他感覺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
“楓兒！”云洛高聲提醒喊道。
他的目光望向一旁的霜冰劍。
這是自己的劍，楓兒強制使用危害會很嚴重，所以她的周圍沒有霜冰劍。
云洛拿起身邊的霜冰劍。
身為男人，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是一件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
他已經(jīng)不想每一次都站在葉楓兒的背后，旁觀她的戰(zhàn)斗。哪怕是死，他也要死在葉楓兒的懷中。
云洛闔上眼眸，過了一會兒，又飛快睜開眼睛。
他低頭望著手心的霜冰劍，嘴角露出一道好看的笑容。
“走吧，搭檔。”云洛第一次承認自己是霜冰劍的主人，第一次要和它并肩作戰(zhàn)。
前方姜堯瞅準離劫劍離開葉楓兒的身邊。
身形驟然加快，繞過迎面而來的離劫劍。
噗！
一道血注從他的臉頰上擦過。
姜堯沒有管。這些和他從小到大的修習想比難易實在是太簡單了。
姜堯繞過了離劫劍，同時填補了葉楓兒面前空缺的位置。
他赫然霸占在離劫劍的位置上，揚眉對面前的葉楓兒抬了抬下巴。
葉楓兒神情淡定，手指繼續(xù)揮動。
“怎么會再給你出手的機會！”姜堯眼中迸射出一道寒光，縱身向葉楓兒襲去。
他的手中隱隱約約閃現(xiàn)幾道散發(fā)漆黑之色的亮光。
那就是他的武器嗎？
葉楓兒素手一揮，沖過來的姜堯和她之間，赫然出現(xiàn)一道看不見的墻壁將姜堯關(guān)在了外面。
用完這一招，葉楓兒的身體踉蹌了一下，眼眸微闔，向下倒去。
云洛眼睛手快，飛快將葉楓兒接住抱在自己的懷里。
“楓兒，你怎么了？”云洛滿臉擔憂問道。
葉楓兒幾次試圖努力睜開眼睛，都無法實現(xiàn)。
她聽著耳畔云洛著急的聲音，臉上浮現(xiàn)一抹淡淡的笑容安撫道：“我沒事，只是有點累了。”
說完這一句話，她茫然了。自己剛剛究竟在說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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