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這是詛咒他死呢。
這個臭娘們。
果然，姜氏能自己賣慘，說自己老了，死了算了，省得礙眼，可這是她自己能說的，汪氏不行。
汪氏這么做，這是在詛咒她兒子，還是最為倚重的長子。
是以，姜氏哪里坐得住，忙掀開簾子出來，道：“你說啥玩意兒，你個不中用的東西。”
“娘，我說的是實話啊，您去看看大郎吧，大郎如今都吐血了，方才還吐了不少。”說完，汪氏拿出了帕子，給姜氏看。
帕子上面的確是有一些血跡，還沾染了一些口水，看著汪氏也沒說謊。
姜氏急了，忙道：“大郎真的吐血了？”
“這哪能有假？”汪氏把黑的都是說成是白的。
手帕上的血跡有是沒錯，可那到底不是吐出來的，而是許大郎一不小心磕到牙了，是以，出了點血罷了，不過為了讓大房的日子好過下去，她必須這么做。
姜氏急了，到底是自己的兒子，若是沒了的話，她應該去找誰要啊，想來也是心疼得厲害，姜氏顧不上大兒媳婦了，忙跑到許大郎屋里去。
若是汪氏在里頭，姜氏倒也是不會這么匆忙進去的，可偏生汪氏不在，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倒也是沒有這么多的顧慮。
姜氏進去后，不出一會兒，總算是知道怎么回事兒了。
氣得連汪氏都不搭理了，竟然合起伙來騙她。
今晚，許家注定是不寧靜的。
但是這不妨礙第二天早晨的時候，天還沒亮，催債的人便來了。
和昨天比，倒是多了幾個人。
汪氏一宿都沒睡好，她長得胖貪睡沒錯，可說到底，要是許大郎沒了，她之后的日子都不好過，在這個家也是抬不起頭的，所以，睡不著。
一宿沒睡的，不只是她，也還有許老漢老兩口，小姜氏也沒怎么睡得好。
畢竟家中出了這么大的事兒，若是銀子交出去了，以后許三郎能不能念書，也是個問題。
天沒亮，院子里的門便是被人敲了。
啪啪作響，真是吵得厲害。
許陽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只聽到要債的人一直在敲門，索性自己也睡不著了，便起來了。
汪氏不想開門啊，可若是不開門的話，外面那群人指不定會直接撞進來呢，若是真的撞進來了，院子的門還要重新做一個。
于是，姜氏心疼，便打開了門。
不開門還好，這一開門，便是嚇壞了，這算是個啥玩意兒？
好家伙，全部是帶了家伙過來的，有些還拿了鐵棒，鞭子啥的，若是許大郎在這些個玩意兒下過一圈，怕是命都沒了。
就算是僥幸能夠活命，鬼知道以后還能不能下床。
姜氏看了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門又要關起來了。
可外面的人可不傻，道：“干啥玩意兒呢，大娘，開都開了，還能關上不成？”
“你……你們想干什么？”姜氏顫抖道：“殺人可是違法的，若是你敢，我就報官，把你們抓起來。”
“大娘，你這話說的，我們又不傻，還能不知道殺人是犯法的不成？”
說完，一群人魚貫而入，將小小的農家院子都堵滿了。
汪氏瞧著都不敢出來了。
許大郎忍著難受，撐著起來，透過窗欞看了一下，頓時嚇得腿都軟了。
外人來了，二房沒開門，昨晚陸氏可是提醒過的，若是開門了，指不定要花銀子，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二房沒人開門。
三房，許三郎起來了，但是還沒吃飯，何況院子就是這么一個門，若是被人擋著，他是沒法去學堂的。
許三郎瞪了一眼小姜氏，可小姜氏壓根不理他，而是去看熱鬧去了。
小姜氏的娘家，也是姜氏的娘家，若是汪氏讓她回去借錢，姜氏第一個不贊同。
所以她倒也不怕，索性自己沒有多少的銀子。
汪氏拿不出銀子，小姜氏一直盯著姜氏，倒也是讓姜氏不肯出銀子。
大兒子重要是沒錯，主要是姜氏可不信大房沒有存有銀子，之前她猜測過，只是不知道有多少而已。
明年小兒子又要去鎮上念書了，趁著這個機會，趕緊把大房的余錢給炸出來才好。
姜氏不松口，汪氏等得急了，跑出來a吼道：“好，娘既然不愿意給銀子，那沒關系，我們分家。”
“你瘋了。”姜氏驚訝道：“你可說好了，若是分家了，三郎若是中了秀才，你們可不許求到頭上來。”
“好啊，不求就不求，分家之后，娘想跟誰住，就跟誰住，我們不攔著，若是跟著我們大房，其實也行。”
“分家后，分成四份，誰要是養著爹娘，自然是能拿到爹娘的那份，我們不爭，但是也不拒。”汪氏豁出去了。
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唯一辦法。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大郎的意思。”姜氏冷靜道。
“我和大郎商量過了，娘想要供著三弟念書，可以理解，畢竟算命先生都說了，三弟以后是有作為的。”汪氏也不慌了，道：“可是大郎的命對我來說是格外重要的，大房不能沒有當家的，娘既然是不能做到兩全，那就分家。”
“娘也不用為難了，以后就算是大郎欠錢，我們也認了，我們自己借錢，自己去還。”
“娘，我覺得也對，人多分家，乃是正常，若是大嫂分家的話，避免以后又要麻煩村長去做一次見證，這次我們二房一并分出去吧。”陸氏和許二郎從屋里出來了。
分家，二房也要分。
“老二，你什么意思？”姜氏看了他一眼，只覺得憤怒。
老大如此也就罷了，為何老二也要跟著，還被媳婦哄著，跟親娘鬧。
“如今二娃也長大了，大哥也是要當爺爺的人了，都不小了，分家也沒啥，娘，這個家遲早是要分的，若是大哥也分出去了，這個家也就散了，我們跟著分出去，也免得后面麻煩了。”許二郎坦然道。
“好，好，好，他爹，你過來。”姜氏將自己的老伴兒叫出來。
許老漢到底才是一家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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