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溪大膽的想到,可隨即又是搖了搖頭,前晉皇族哪還有人?
當初魏武帝率軍南下,將前晉皇族給屠了個干凈,只剩下一個七八歲的小皇帝,被趙氏的人給護著南下,來到盛京。
而那個小皇帝,也是還沒等長大便是被弄死了,更別說血脈一事了。
就算是當初謝鈺選的那個,那也是遠到沒邊的遠親,根本算不得陳氏宗親。
“所以,你去荊州,是因為查到那郭先生有異,所以才……”
陸明溪試探性的問出口,卻見后者一臉的嗤笑,
“我哪有那個本事,去荊州不過是因為那里亂,惡霸多,不勞而獲,燒殺搶掠沒人制止而已。”
“在爛泥里呆了那么長時間,我整個人早就爛透了,若非你那日提起,我早就忘了我是誰了。”
報仇,或許想過,可當他知道真相時,他該找誰報仇?
是他最敬愛的祖父,選了玉石俱焚這一條路,卻是把他一個人留在這世上!
是他將他逼到這爛泥堆里,惶惶不可終日,不敢暴露身份,不敢以真容示人,一邊受著良心的譴責,一邊又深陷泥潭無法自拔,直到跟污泥融為一體,從內到外臟個徹底,拋卻他的人性,化身為魔!
他是為了給厲家最后留一條血脈嗎?
厲修文嗤笑,他恨玄門的那些人,是他們逼死祖父,可他更恨自己的祖父,什么也不與他說一聲,便是將他一個人拋在這世上,孤苦伶仃,甚至像一個傻子一樣,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讓他就這么混沌的,痛苦的活著!
想到此處,厲修文的眸子里泛起幾分復雜的恨意。
他的人生,他自有選擇,何須他如此決絕的安排?
還有他的父母,出生不久的小妹,誰有錯?!
陸明溪看著他,微微嘆了一口氣,
“活都活下來了,那就好好活吧。”
這句話,是勸慰。
她知道,厲修文當初承受的必然很多,可既然都活下來了,再這么折磨自己,也沒什么意思了。
這是厲老爺子不愿意見到的,可他如此,究竟是在報復厲老爺子,還是在報復自己?
厲修文聽著卻是仰天一笑,
“好好活著,你說的好是輕松。”
陸明溪看著這樣的他,微微斂了斂眸子,心道,她說的自然輕松,因為站著說話不腰疼嘛。
可……除了這個,她還能說什么?要他去死?
心中正這樣想著,卻見厲修文驟然抬起頭來,露出那一雙泛著血絲的眸子,
“你說你是我厲家的故人,又說知道我祖父的脾氣,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問問他,當初,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一句話也不說的就這么把我一個人給扔下,讓我數年來都活的像個傻子,弄成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他說著,已然是拿起了足下的斧頭,朝著陸明溪而來。
陸明溪身旁的琉畫看到這一幕驟然一驚,下意識的想要推開她,
“小姐小心!”
因為兩人正在說話,所以莊子里的家丁們并沒有靠近,而是遠遠地在外面守著。
看到這一幕,那管家的心仿佛是跳到了嗓子眼,連忙向著這邊跑過來,可他只是個普通人,不會武功,這么一急,卻是猛然摔了個跟頭,閃了腰。
陸明溪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琉畫,而另外一只手,卻是以閃電般的速度將厲修文的左臂一折,拇指按上了他喉間的死穴。
失去武器的厲修文,死穴被按著,身子已然僵硬,他看著陸明溪,滿目的不可置信。
“你……”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更沒有什么血濺當場的慘狀,琉畫睜開一只眼睛,正驚奇著,卻是見到正扶著她的陸明溪對著她一笑,
“你擔心我啊。”
小丫頭連忙從她身上撤了下來,離她遠遠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道,
“誰擔心你了,我是怕他傷到我家小姐的身體!”
陸明溪笑了笑,不理會這口是心非的小丫頭,而此時,眾家丁也趕了上來,將厲修文按到在地。
渾身是土的管家扶著老腰快步的挪上前來,狠狠的看著厲修文,
“我們殿下好心救你,給你口飯吃,沒想到你竟然這么不知好歹,竟然對陸姑娘出手,你小子是活膩歪了!”
他說著,便是要眾人動手,將被按倒在地的這個狼心狗肺的家伙打個半死。
陸明溪制止了他,
“別打了,他只是沒想清楚,讓他好好想想吧。”
琉畫聽著卻是瞪大了眸子,
“你腦袋有病吧,他剛才是想要砍死你啊!”
陸明溪笑了笑,
“他砍不死我,剛才,就當我還他荊州城外的那一劍吧。”
她說著,便是邁著步子離開,
“琉畫,還不跟上。”
琉畫聽著跟了上去,管家連忙出去送,可后院里的厲修文卻是臉色鐵青。
他頓了許久,卻是笑了,一滴長淚劃過眼眸,
“陸姑娘……呵,原來,竟真的是故人……”
故人啊,早就面目全非了。
莊子外,陸明溪剛剛上了馬車,卻是看見太子殿下一襲玄黑色錦衣,正坐在著簡陋的小馬車里。
琉畫很有眼色的坐在了車外,陸明溪一腳邁了進來。
“找我有事?”
這家伙昨天不還說賭氣跑了,怎的,今天到是又跑過來了。
而且看著,表情怎么這么別扭?
趙劭看了她一眼,微微咬了咬牙,
“秋獵快要到了,父皇的意思是趁著這次秋獵,把太子妃的人選給定下來。”
宮里邊的太后天天催,瑞王已經弱冠了,他也年紀不小了,后面緊跟著的還有一個齊王,皇帝打算這次秋獵,把三人的事兒給定下來,她要是不嫁他,他難不成要娶別人?
陸明溪聽著頓了頓,不確定的問了問,
“那你的意思是……”
趙劭瞪了她一眼,
“這次選妃的事宜是裴貴妃來辦的,京城五品以上官員的家眷都可隨行,安定侯必然會帶你去,我動點手腳,讓她選定你,皇帝自己賜婚,這下,你沒疑慮了吧。”
怕安定侯被猜忌,可若是皇帝自己賜婚,那可就沒什么可說的了。
陸明溪聽著撲哧一笑,
“你倒是會想辦法,動手腳,你怎么動手腳?裴貴妃為你們幾個皇子選妃,就算不是大族出身,也必然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德才兼備的女子,我這名聲,別說皇帝了,壓根就不在備選名單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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