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云笑了笑,伸手把酒杯拿過來,一仰頭就把酒喝個精光,剛放下杯子,伊萊恩立刻又盛滿了一杯。
“伊萊恩!夠了!”丁依依皺著眉頭出聲,放在桌上的手背被拍了拍,葉初云眸色溫柔。
他的臉因為高濃度的酒精已經(jīng)泛起了紅,再次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喉結(jié)快速的上下翻滾。
放下杯子,他已經(jīng)有些微醺,話也多了起來,“我會照顧好她,給她幸福。”
伊萊恩緊抿著唇,眼睛里爆發(fā)著濃濃的嫉妒,他是真的喜歡丁依依的。手上動作不停,他又想繼續(xù)倒酒。
葉初云剛想伸手去接,丁依依一把奪過,“夠了!”她大力把酒杯拍在桌上,透明的液體撒了出來,滿室酒香。
“師傅,伊萊恩,”她攙扶著葉初云繼續(xù)道:“你們都是我很看重的人,所以我希望能夠得到你們的祝福。”
伊萊恩急于解釋,“依依我們是怕你被欺負(fù)!”
“停下伊萊恩,”Alin笑著看丁依依,深色里滿是對晚輩的慈祥,“算了,就隨你吧,反正有人敢欺負(fù)你我也饒不了他。”
走廊窗戶前,冷冷的風(fēng)吹得人清醒,丁依依的頭發(fā)被吹亂,臉頰因為生氣而緋紅,“你明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你怎么不拒絕就這樣任憑他灌你!”
葉初云身上還有這淡淡的酒味。他神色微醺的靠在墻上,頭微微仰起保持清醒,面對丁依依的指責(zé),他沉默了一會才說道:“他們是你很重要的人,所以我才希望我們這段感情能夠得到更多的祝福,這些不是你所希望的嗎?”
丁依依愣住,她沒有想過葉初云強迫自己喝酒的原因是因為她,或者說是因為對這段感情沒有信心,所以他把自己放在卑微的位置,寧愿去討好其他人來讓她幸福。
眼淚抑制不住的流下,在他沒有反應(yīng)過的時候懷抱就猛地一暖。丁依依的眼淚蹭濕了他的外套,他遲疑了一會,卻沒有動作。
丁依依抬起一雙淚眼婆娑的眉目瞪了他一眼,主動抓起他的雙手放在自己的腰上,然后破涕為笑,“傻瓜,你也是我很重要的人啊。”
所有的隱忍都在這一刻煙消云散,他神色一暗,懷中的柔軟讓他差點就失去理智,每當(dāng)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對她愛到極致的時候?qū)Ψ娇偸菚眯袆幼屗麗鄣酶睿敢鉃樗偷綁m埃里,因為她值得。
深夜葉家
書房里亮著燈光,輕微敲擊鍵盤的聲音不絕如縷,書房外管家?guī)е鴥擅畟螂S時候著,少爺不睡他們不可能先去睡。
“夫人。”管家朝徐徐走來的貴婦人喊道。tqR1
夏一涵穿著棉麻的長裙,頭發(fā)松松的挽了一個簪,典雅而閑適,可是眼眸里滿是擔(dān)心。
“念墨今天也要工作那么晚嗎?”她小聲問道。
管家嘆了一口氣,“與其說是工作那么晚不如說是少爺強迫自己工作得那么晚。”
夏一涵了然,心里對葉念墨的擔(dān)心更甚,她點點頭柔聲說道:“管家這里有我,你先去睡吧。”
“可是。”管家想要堅持留下來,看到夫人神色堅定,這才低頭應(yīng)下,帶著傭人離開。
夏一涵敲門,門內(nèi)響起疲倦的聲音,“進來。”
看到媽媽,葉念墨急忙起身,工作得太久,手臂血液嚴(yán)重不暢,他站起來的時候神色一僵,這些小動作夏一涵都看在眼里。
她掃了一眼桌上一點都沒動的晚餐道:“念墨我睡不著可以陪我去走走嗎?”
葉念墨掃了一眼墻上的時鐘,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深色兩點了,睡眠一向良好的媽媽怎么又會忽然失眠?
雖然知道媽媽在說謊,但他還是點點頭,“好,我把文檔保存一下。”
深夜里,一高一矮的身影朝著葉家玻璃房走去,葉念墨心里有些好奇,媽媽把他帶到她的珠寶設(shè)計室做什么?
巨大的玻璃房內(nèi)滿是香氣撲鼻的鮮花,墻壁上釘著各種珠寶設(shè)計圖紙,中央是一個巨大的白色桌子,桌子上還有沒加工完全的各種寶石和鉆石。
夏一涵戴上護目鏡,把手里未成形的祖母綠寶石放到切割機上專心致志的拋磨,葉念墨站在她身邊也不開口,就這么靜靜的看著她。
不一會,寶石從圓形變成了水滴狀,夏一涵小心翼翼的用鑷子夾起寶石放進已經(jīng)做好的戒指模型里,她掃了一眼葉念墨開口道:“有一次我把你爸爸送我的戒指弄丟了。”
她頓了頓,接著專心致志的把寶石與戒指四周的縫隙粘合起來,葉念墨也不急,站在一旁等著她。
“那時候我很難過,正好又有女人向你爸爸示好,”她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似乎在想什么形容詞,半天才笑道,“畢竟你爸爸很受歡迎。”
“可是他最終還是屬于你。”葉念墨不動聲色道。
夏一涵笑笑,她拿起成型的戒指放到燈下對焦,一邊說道:“他曾經(jīng)說過,如果我想要錢,他能讓我揮霍無度,如果我想要名,他也可以讓我站在設(shè)計行業(yè)的最高點。
可是啊,他最打動我的時候卻是在我戒指不見了以后,他送了一間珠寶設(shè)計室給我,讓我親手制作了屬于我和他的戒指。”
葉念墨眉頭緊皺,夏一涵把手里的戒指放到他掌心柔聲道:“能打動女人心的,永遠(yuǎn)是一顆真心。”
手掌里的戒指十分圓潤,翠綠色的戒指嵌入古銅色的框架,在燈光下閃耀著光芒。夏一涵拍了拍他的肩膀朝外走去。
“媽,”身后傳來葉念墨的聲音,她笑著回頭看他。
葉念墨握緊手里的戒指,“能不能把你的工作室借給我?”
看到他堅定的神色,夏一涵溫柔一笑,“當(dāng)然可以,還能免費贈送技術(shù)指導(dǎo)。”
一個晚上,玻璃房燈光徹夜未暗。
清晨,葉博來接少爺,卻發(fā)現(xiàn)陰郁了好幾天的少爺今天雖然嚴(yán)肅,但是眼神已經(jīng)暖了很多,他疑惑的望向站在一旁笑意盈盈的夫人,只得到對方一個更加溫柔的笑。
天空才剛灰蒙蒙亮,一輛黑色商務(wù)車急駛在路上,葉博接了一個電話,“少爺,前兩天談不下來的那個韓國樸會長剛才打來電話,說是飛機延誤多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問我們愿不愿意再次去洽談。”
韓國的護膚品在國內(nèi)一向很受歡迎,而這個樸會長旗下的品牌正好是韓國一個高端護膚品,雙方合作一直談不下,這次忽然誤機,確實是一個機會。
葉念墨當(dāng)機立斷道:“去。”
車子剛開了十幾分鐘就遇到了新的問題,前面道路正好在整修,所有車輛全部都擠在一條道上,堵塞十分嚴(yán)重。
葉念墨看了一眼手表,“換條路開。”
車子轉(zhuǎn)了一個方向,葉博開了一會,在分叉口發(fā)現(xiàn)有兩條路都能到機場,一條近一點,另一條雖然要比前一條多五分鐘的車程,但是能夠經(jīng)過丁依依的家門。
他借著后視鏡朝后看了看,少爺正閉著眼睛休憩,心中一動,手上的方向盤已經(jīng)朝一個方向開去。
丁依依拉著行李箱急匆匆的往外跑,昨天睡得太遲,所以今天早上鬧鐘響也沒能震醒,直到秋白給她打電話。
今天是電影《瘋狂倩碧》里她所有戲份里最后一幕,倩碧出國在洛杉磯闖出了自己的一片天,而她的導(dǎo)師千里迢迢到美國去尋找她,她卻早已經(jīng)忘記了這個老師的教誨,只覺得她窮,丟自己的臉。
丁依依完全能夠想象她如果不能趕上,戴導(dǎo)絕對會怒發(fā)沖冠,整個劇組的進度也會被拖累,越想越著急,她干脆小跑起來,沒有看到和自己擦身而過的一輛商務(wù)車。
葉博覺得丁依依和少爺肯定有緣,他也不敢相信那么早居然還真的能看到丁依依,他故意說得:“那不是丁小姐嗎?”
葉念墨聞聲而動,他立刻睜眼朝窗外看去,窗外丁依依著急的四處張望,及膝的裙擺在風(fēng)中飛舞飄揚。
他的目光牢牢的鎖住她,從聽到那個消息開始他就刻意不讓自己去想她。用朝負(fù)荷的工作去麻痹自己,然而當(dāng)看到她的一瞬間,以前做的努力全部都被擊垮。
葉博看丁依依神色緊張,道:“依依小姐似乎很著急?”
葉念墨皺眉,這里很難攔到計程車,目光里的可人兒發(fā)絲被風(fēng)吹亂,神色里滿是焦急,秀眉緊緊皺著,他越看越心疼。
丁依依垂頭喪氣的朝前走,這里很難攔計程車,今天一定遲到丁了,身后響起喇叭聲,她以為自己擋道,急忙往旁邊閃。
一輛轎車停靠在她身邊,轎車?yán)锏哪腥舜蟾?0歲上下,下巴留著一些胡渣,身上穿著西裝,看樣子準(zhǔn)備去上班。
“你似乎很著急?這里很難攔車,需不需要送你?”男人笑意盈盈說道。
丁依依微微愣住,心里先是開心,隨后是謹(jǐn)慎,想著陌生人的好意都需要仔細(xì)斟酌,誰知道他會不會把人拉到荒郊野嶺?
“謝謝你,不用了,我再等等。”她決定還是拒絕。
男人似乎不死心,啟動車子緩慢的跟在她身邊,“我可不是壞人哦,我認(rèn)得你,你拍過廣告對吧,你看這是我身份證呢。”
男人這么一說丁依依反倒不好意思了,男人嘆了口氣,“其實我也要去機場接客戶,看到你拉著行李箱子很著急的樣子所以想接你一程,抱歉是我太冒昧了。”
“不不,謝謝你。”丁依依急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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