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康爾的速度倒是挺快的，第二天下午便來找了我。
我選了一個僻靜的咖啡廳，果汁喝到第二杯的時候，陳康爾才氣喘吁吁地來了。
陳康爾的額頭上全是汗，累得呼哧帶喘的。
“抱歉啊何小姐，路上堵車堵的厲害，我是跑過來的。”陳康爾道。
我哦了一聲，沒什么波動。
陳康爾艱難的笑了一下，眼睛里頭全是血絲，他點了杯喝的，勉強喝了兩口，出聲道：“何小姐，冒昧打擾您，實在是不好意思。”
“陳導演有事說事，孩子還在家等著我呢。”我慢條斯理的道，靠著椅背，腰上墊著個靠枕，極其舒適優雅。
陳康爾笑容有些僵硬，他嘿嘿一笑，“是這樣的……我想問一下，何小姐有沒有想再追加投資的意思……”
“追加投資？”我慢悠悠的開口：“陳導演是以為我人傻錢多么？你這部劇雖然勢頭挺好，但也絕對不可能成為明年的收視率的頂峰，我再追加，豈不是自尋死路？”
陳康爾扯了扯嘴角，十分艱難，苦澀：“是……是……我知道……但是何小姐恐怕還不知道一件事……也不知為何，昨天副導跟我說，有好幾家大投資方突然撤資……一下子損失了這么多錢，我們這部劇，怕是難以支撐下去啊……”
“哦？”我坐直了身子，像是來了精神，“為什么撤資啊？”
“這……這我也不太清楚……”陳康爾有些無奈，估計為這個事情愁了一天了，“我從昨天到今天上午，已經把那些投資方們都聯系了一遍，可是他們說什么都執意撤資……我……我這實在是沒辦法了，所以才來找何小姐的。”
“投資方們集體撤資，難不成……”我擰眉，“嘖嘖嘖，不如我也撤了算了。”
陳康爾臉色驟變，險些站了起來，他急得都快哭了，“何小姐別啊！何小姐……您就算不是為了我，也得為水大著想一下吧……水大是您的好朋友，這也是他第一部小說拍成電視劇……我們這個行業，要是有作者第一個劇成績不錯的話，肯定也會有第二本第三本的。這錢來的多快啊！”
陳康爾試圖說服我。
“我知道陳導演的意思，可是陳導演，一部好劇的支撐，可是需要不少錢的。恕我直言啊，你們這部劇，請來的本來就不是什么大牌明星，卻花了這么多的錢，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啊？”我輕笑一聲，“光是我一個人，就已經投資了上千萬。除了男主角是二線明星之外，其余的，都不是什么有名氣的，包括我朋友夏立米，也不過才十萬塊錢的薪酬而已。我倒是想問問，陳導這錢，都花到哪去了啊……”
陳康爾的臉色微微變了。
我隨意的挽了一下耳邊的頭發，“陳導，有些話吧，我不說，大家也是明白的。這錢啊，我實在是出不了。”
“何小姐！”陳康爾焦灼的道：“何小姐出個條件吧！”
我笑望著他。
“何小姐，水大是您的朋友，您不會坐視不理的。您既然在我給您打電話提起投資一事的時候，就應該猜到我是來說這些的。既然何小姐愿意見我，就說明我是有這個機會的。何小姐，說出您的條件吧，咱們就開門見山的，也就別拐彎抹角的了。”
陳康爾今兒打從一見到我，就一直用著敬語，用著“您”這個字。
我瞇了瞇眸子，“陳導是個爽快人，這么些年，在圈子里頭也拍出來不少好戲。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想讓我追加投資，幫你把這部戲拍完，可以，把女主角換掉。”
陳康爾瞬間瞪大了雙目。
“高星星不過是個野星，在臺上摔了一跤，就能讓她接這么好的戲？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我慢悠悠的說。
“可是……可是……”
“陳導，我的條件就是這個，你要是能接受，我們還能合作下去。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三天之內，你要是沒有再聯系我，我就會撤資。”我說。
“何小姐……我知道你不喜歡高星星。但是……恕我直言，這部戲已經拍了好些了，如果貿然換掉女一號的話，那前面的戲都廢掉了啊！”陳康爾焦急的道。
“沒關系，我可以出錢重新拍。”我說，“我不差這點錢，陳康爾，你要想好。你是要保這個女人，還是保你這部來之不易的戲。”
陳康爾的臉色有些動搖。
“時候不早了，我得先走了。”我看了一眼手機，拿著包站了起來，“期待陳導的電話。”
回了家，我看見韓瀟四仰八叉的倒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劇正在放映的偶像劇。
可偏偏，還是她自己演的戲。
我走了過去，“收視女王，這部戲可是大火啊。”
韓瀟斜睨了我一眼，“過獎過獎，怎么樣？還順利么？”
“陳康爾沒有撒口的跡象。”我慢悠悠的說。
韓瀟哦了一聲，“難不成他還真想保那個女人？他沒那么傻吧？”
“我也不知道啊，我對他了解的也不是很深。”我坐在了韓瀟腳邊。
韓瀟把腳收了收，坐起了身子，“陳康爾在圈子里頭什么樣的女人沒碰過，動真情，顯然不可能。要是換個女人興許還行，可高星星……嘖嘖嘖，不知道被多少人玩過了，整個就一個公交車，除非陳康爾是瞎了眼了，才會繼續維護她。”
“是唄。”我目不轉睛的看著電視劇。
韓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電視，來來回回好幾次后，她默默的拿起了遙控器，把臺給撥走了。
“干嘛啊？”我納悶的望著她。
“尷尬。”韓瀟一本正經的道，耳根子卻紅了。
“你剛剛不是一直在自我欣賞么？再說了，我覺得這部劇不錯啊。”我說。
韓瀟打了個哆嗦，“不錯個什么啊，完全是為了沖一年六部劇的數據的，才接了這么一個沙雕偶像劇……臺詞尬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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