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枯葉下,藏著幽深的黑洞,黑洞內,是隱去光芒的尖銳。
黑洞等待著掉入其中的獵物,尖刺等待著貫穿獵物的軀體,享受淋漓的快感……
顯然,若是不知曉此處有陷阱的人來此處,定會被那藏在土中的結繩絆倒,爾后跌入洞中去。
秫秫聲停了下來。
隨后,人腳踏在枯葉上的脆裂聲飄了過來。
四五人從樹影后走到前來,一眼瞧見了那堆即將燃盡的篝火,第二眼瞧見那被綁在樹下的人影。
兵戈執起,幾人快速圍靠在一起,警惕地朝著四方望去。
無人無聲,鳥雀的啼鳴聲也不曾有,大概萬物都休憩了下來,無氣力再去吵鬧。
那四五人依舊背靠在一起,他們似狼般,有著敏銳的洞察力,他們不僅聞見了那于篝火中兔肉的焦糊味,亦還聞見了,空氣中還未曾消散的血腥味。
“你去,將他解綁下來,問問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一人出了圈子,他低伏且側著身子,緩緩,緩緩朝著被捆綁在樹下的人影走去。
“醒醒!醒醒!究竟這里發生了什么事?”他離那被捆綁的人影還有一段距離,隔空喊道。
樹下被捆綁的人影眼皮動了動,然后頭顱活了起來,最后,整個身體都活絡了起來。
他想伸出手去揉揉后腦勺被擊打留下的淤青,發現手無法動彈,他想伸伸腿,緩解一下發麻的雙腿,發現雙腿也無法動彈。
“我這是怎么了,誰把我綁了起來?”他迷迷糊糊地朝著站在他不遠處的那人問道。
“我怎知哪個把你綁了!”那人放下了兵器,答道。
“來幫我松了綁!蹦潜唤壴跇湎碌娜撕暗馈
警惕松懈了三分下來,那原本低伏著身子的人直起了身子來,朝著樹下被捆綁之人靠近了過去。
埋在地下的繩拉起,彈出地面,地面上的落葉飄起,離地三分。
樹下那被捆綁之人瞧見了飄起的落葉,向前去松綁的那人瞧見了飄起的落葉,遠處背靠著做著防御狀的三四人未曾瞧見飄起的落葉。
那人止不住步伐,朝著洞中栽去,這次,被綁在樹下的人未曾看得清楚,那遠處的三四人瞧得真切了起來。
黑洞吞沒那人的全身,尖銳上抹上了血華。
血液順著刀身滑落入坑底,坑洞中的新土被潤得更加的濕了,好似剛剛下了一場涓涓血雨來。
那人倒在坑中,顫了顫身子后,不在動彈。
被綁在樹下的那個微胖的人影又低垂下頭去。
他合上了眼,已然瞧不見坑底那人的尸首,亦瞧不見貫穿他胸口的那支木矢。
木矢在風中劃出軌跡來,似要割破這空地的一切物體。
樹上有著木矢,它深深扎進樹干之中,樹干流出白色的汁液來,立下場地中的那三人被貫穿了兩人,木矢穿過他們的身體,扎在泥土里,人的軀體流出紅色血液來。
兩人因躲閃不及,已經倒在了地上,血液淌了一地。
唯一活著的那人,右手臂上刺著一只木矢,木矢貫穿了他的皮甲來。
“嗚,嗚......”
一聲哨音幽幽竄上天去,于風中播散開來。
虎驅從天降至那狼兵面門前,那人抬起弩刀來,欲擋住呼嘯而來的長刀。
“虎驅”墮,雁落平地。
兵刃接,陣陣火星飛起。
弩刀碎,單膝著地,肩濡血,再入,皮甲裂,一臂墜。
“富察將軍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就等著給我陪葬吧!”
“虎驅”橫向一拉,徐經年轉過身來,身后一無頭尸體墮地,血噴濺,四散開來。
原本的山間清風,染上了濃濃血腥氣味。
騎馬人拉住韁繩,烈馬驟停,馬頭揚起,一聲嘶鳴裂空去。
騎馬人回過頭,朝著哨聲響起方向望去,再次策馬,揚鞭。
馬尋聲奔去,片刻間,又無了蹤跡。
再一聲哨聲飄向空中去,潛行在山野的狼兵紛紛朝著哨聲方向望去,然后轉過身,朝著哨聲方向奔去。
青山涌起白浪來,萬重千疊,迷蹤幻影。
“誰人。”騎馬人對著一樹問道。
無人回答,只有一泛著烏光的燕尾鏢飄了過來。
一道流光閃過,燕尾鏢墜地,裂成兩半,躺在了草地之上。
“明軍里有這般身手的人不多,報上姓名來,我富察恒泰不殺無名之人!彬T馬人望向了另一株樹,依舊無人應答。
“那好,就先斬下你的雙手雙腿,留你一息報上姓名來!”
一腳踏在馬背上,一腳騰空起,“流光”至,那株腰般粗細的樹被從樹心分開來,朝著兩邊倒去。
樹裂,那藏在樹上的人影也不得不顯露出真身來,山風拂過低草,兩人站在對立面,那馬停在一旁,低頭嚼著干草。
“你不動,那我就先動起來,看看你如何解我招式!”
劍光閃過,瞧不見軌跡,只見一道光至了眼前。
那人的面紗掉落了下來,且左臉上留下了一道淺淺傷痕來。
“賊人拿命來。”
蒙面來刺殺富察恒泰的正是此前來到隨那送信使來到村中的許云,他在暗處默默為徐經年鏟除清軍,而不為徐經年所知曉。
“不錯不錯,繼續!
“流光”攔住了飄來的四五支燕尾鏢,鏢墜地,富察恒泰身影閃爍著,逐步逼近了許云。
流光似虹,朝著許云纏繞而去。
許云右手持的鏢朝著地面墜去,同時朝著地面墜去的,還有他手腕處的縷縷血線。
“下一次便就是挑斷你左手的手筋來,然后依次是右腿腿筋,左腿腿筋,最后再斬下你的頭顱來,寄予那徐經年!”
白齒露,朱唇展,笑顏間,是藏不住的殺意,誰人能猜的住這二十六的男子已是那清軍赫赫有名的少年將領。
若不是他那左臉頰上有著一大片紅色胎記,今兒那民間女子們排出的十大翩翩少年郎定少不了他的名頭來,真真可惜了,可惜了呀……
“你倒是不遮掩那難堪的胎記來,也不怕嚇著他人!
“不殺了你,我便不叫富察恒泰來!”
富察恒泰此生最大的痛楚被人撕開來,軍隊之內對他那胎記指指點點的人沒有一個,因為有的,已經全被他殺了。
他亦厭惡那丑陋難堪的胎記,且就是這胎記,導致了他的母妃自縊,離他而去。
“不可饒恕!不可饒恕!”富察恒泰吼出聲來。
煙霧徐徐升起,許云在身前擲下了一枚煙霧彈,隱了自己的行蹤。
“給我滾出來,給我滾出來!”
煙霧盡,許云已經離了去,只留下那騎馬的富察恒泰與那食草的千里馬。
上馬鞍,牽韁繩,富察恒泰駕著馬,尋找著許云的蹤跡去。
徐經年一行人等還埋伏在山間,四野,等待著落入羅網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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