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硯泠自己是身不由己,但是橙心、綠袖還有劉一保,她是一個也不希望她們卷進去。若不卷入其中,橙心和綠袖在萱室殿是能過太平日子的。劉一保和小春子關系不俗,雖然不知道他知道了多少,可是現(xiàn)在既然把他托付給了祁赫雁,以后也是能博個好結果的。
至于自己,既然被裹挾著進來了,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只希望不要帶累他人,不要牽連家人。
她這么想著,半天不言語。在橙心看來,就是難堪的沉默了。
“你我姐妹一場,現(xiàn)在我要回去了,你竟是打定主意瞞我一輩子了?”橙心哭著道。
“什么?”寧硯泠大驚失色,仿佛一錘子砸在胸口,她抖心抖肺地大咳了幾聲,剛剛喝下去的藥一時承受不住,都吐了出來。橙心忙用帕子去接,這邊兒一口一口,吐濕了整塊帕子。
她這個樣子到底是怎么了?橙心不免胡思亂想起來。想著想著,她又有些自責。
橙心輕輕拍著她的背,寧硯泠勉強抬起頭,已經是滿臉眼淚,她道:“我為著你好,才不和你說,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只是,你竟誤會我到這步田地!現(xiàn)在,連你也要離開我了么?”
橙心道:“你這么說,是有你的苦衷,我也不強逼你。只是,這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的實情不妨對你講,我家里出了點事情,我父親求了人,在太后娘娘跟前替我說了話,太后娘娘這才開恩放我回家。我們既是姐妹一場,這情義我必然永世不忘。只盼著,他日能與你再相見!
淚眼朦朧里,寧硯泠看著橙心抹了抹眼淚,輕聲道:“我去了以后,你不必掛念,保養(yǎng)好身體,千萬珍重!”說罷,她重重地握了握寧硯泠的手,飄然而去。
橙心走了,仿佛從沒有來過,這屋里曾經留下的她的笑聲,也一并消散了。
寧硯泠如同被摘去心肝一般,痛徹心扉,一時躺倒,只覺得天地之間一片混沌,日月無光
待綠袖回來的時候,只見寧硯泠躺在床上,滿臉縱橫交錯的淚痕。
她比寧硯泠更早些兒知道橙心要出宮的事情,此時也無可奈何。搬動過的椅子,桌上的空藥碗,都在無聲地告訴她,橙心已經來過了。
“姐姐”綠袖輕輕地喚了一聲,寧硯泠毫無反應。綠袖便湊上前去探了探,只聽她呼吸均勻,想來是睡著了。只是眉頭還微微皺著,舒展不開。
“算了,睡罷!本G袖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她輕手輕腳地打了一盆溫水,取了帕子來蘸濕了,替寧硯泠擦臉。也許方才的湯藥里有安神的成份,寧硯泠睡得很熟,任由綠袖擦拭淚痕,并沒有醒來。
到了黃昏時分,綠袖得了消息,橙心收拾好東西準備出宮了。她看寧硯泠服了藥,睡著還未醒,便悄悄取了梯己銀子塞給管事的嬤嬤,趕在橙心出宮前去見她一面兒。
“橙心姐姐”綠袖遠遠地望去,只見橙心在萱室殿門口立著,一旁的太監(jiān)正在翻看她的包裹,做最后的檢查。
橙心聽得有人喚她,抬頭四下里一看,便看到了綠袖。她重重地嘆了口氣,道:“你怎么來了?”
“我知道姐姐今日出宮,特意來送一送。怎么,不歡迎么?”綠袖看著橙心的樣子,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么,復又想起寧硯泠為著她定是痛哭,不禁心頭火氣,口氣也變得沖了起來。
橙心沒料想她會說這么一番話,一時愣神。可這樣子在綠袖看來,竟好似無所謂一般,更是氣忿,心道:姐姐白和你好一場,她現(xiàn)在病著,你瞧著也無甚掛心。
“不,不是的。”橙心回過神來,瞧著綠袖面色不善,知她在生自己的氣?墒亲约撼鰧m,也實在是無可奈何之事。于是,她嘆道:“你來送我,我心里歡喜得很!
她言辭懇切,綠袖看著心里的氣稍稍消了些兒,便道:“若是姐姐全模全樣地站在這兒,她必是要來送送你的?墒撬F(xiàn)在病著”
“叫她保重好身體罷”橙心想到寧硯泠,心里難受得緊,臉上也顯出落寞的神色。
“好了,姑娘早些兒走罷!毙√O(jiān)檢查好了包袱事,重新疊攏,打好結,雙手遞到橙心手上,催促她快走。
“姐姐”眼看橙心就要走了,綠袖發(fā)急道,“你這一出去,我們姐妹就不知何日能再想見了,你不給我們留個貼身的物件兒做個念想么?”
聽了她的話,橙心緊了緊手里的包裹,道:“不必了,現(xiàn)在日頭不早了,未免得公公難做,我得走了。你也快些兒回去,照料好你姐姐是正事。”
“哼”綠袖聽了冷笑道,“姐姐好狠的心,這就走了,連個念想兒也不給留。”
橙心聽了,也不辯解,只道:“你快些兒回去罷!本G袖聽她話里話外都是叫自己走的意思,哼了一聲便走。
看她走遠了,小太監(jiān)道:“姑娘這又是何必,哪怕給條帕子呢!”
橙心低頭道:“既是走了,就清清靜靜地走,留著這些兒物件做甚么。他日若是再見,也不知是個什么情形,只求她別恨我。”
那小太監(jiān)原有些耳背,方才綠袖氣急,拔高了嗓門說話,他自然聽得一清二楚。這會兒橙心低著頭這一番言語,他竟是一字也未聽清,只道橙心受了埋怨,自己嘀咕半日。便也不言語,只任由橙心去了。
他和橙心也無甚交情,便將這事告知旁人,聽不清的話又加上了自己的臆想。一時萱室殿里的宮人都道橙心左性兒,也又說她不義的。最后傳到了唐嬤嬤的耳朵里,直打了這耳背的小太監(jiān)二十大板,貶入浣衣局才算了局。
自此,萱室殿再無宮人敢傳小話兒。而這段時日,寧硯泠一直病著,李太后特準她將養(yǎng)一段時日,她便一直沒出過門,綠袖怕她生氣也什么都沒告訴她。這段故事,她竟是一字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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