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是你小子啊!”
麥克十分意外。
他對眼前的這個臭小子印象十分深刻,不光因為他不聽勸告執(zhí)意跑到危險區(qū)來,還因為他害自己惹上了一個十分難纏的女人,所以離得老遠他就一眼認出了這黑發(fā)黑眼的小孩兒。
如果再遇上這小子一定要好好教訓(xùn)他,然后再把他拎到娜娜面前,讓他證明自己的清白。
這些都是他早就想好的。
但是說實話,他沒想到這么快就會第二次遇到這小子,而且是在這樣的地方,這樣的情景。
冒險者的敏銳程度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哪怕麥克是個鐵塔般的壯漢,也不耽誤他心細如發(fā)、善于觀察。
所以他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白束此時遍體鱗傷、筋疲力盡的狀態(tài)。
看起來不過七八歲的小孩子,明顯是在倉皇逃命,而且已再無余力,卻還是死死得抱著懷里的異獸幼崽,甚至在看到他之后脫口而出叫他快跑。
麥克是真的很詫異。
因為他一時之間有些拿不準(zhǔn)到底該如何看待這個年齡只有他零頭的小子。
他落到現(xiàn)今這幅田地到底是因為運氣不好還是因為貪婪麥克不想深究,他好奇的是這小子叫他快跑是出于理智,還是因為不忍心連累他人。
沒等他想出個一二三,那小子就直挺挺得倒在了他面前。
“小子!你怎么了小子!”
麥克接住暈倒的小孩,同時也看到了從后面追來的巖蚺。
他挑眉,松了松筋骨。
又惹了個大麻煩啊,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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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束是被烤肉的香味餓醒的。
她被饑餓驅(qū)使著睜開了雙眼,入目是稀疏的枝葉和閃爍的繁星。
幾秒鐘后,游離的五感回攏,她就從沒什么感覺一下子過渡到全身哪都疼。
是真疼啊,身上的傷口都在火辣辣得發(fā)熱發(fā)脹,脫力后的肌肉僵硬緊繃,最嚴(yán)重的還是遭了好幾次罪的頭,一跳一跳的疼,暈得她想吐。
感覺有人在她腦子里蹦迪。
耳邊是篝火燃燒劈啪作響的聲音,鼻尖又縈繞著噴香的烤肉味,雙重刺激之下,她許久未進食的胃向大腦發(fā)出了強烈的抗議。
快他媽拿吃的喂飽老子!!!!
大腦表示它也想,但是配置太垃圾,跟不上。
所以白·垃圾配置·束只能躺著干瞪眼。
誰能告訴她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
【你體力透支暈過去了,之前在貿(mào)易區(qū)遇到的那個男人救了你。】
白束:呵呵,這時候你倒是不裝死了。
“你醒了啊。”
聽見有人說話,白束斜過眼去看,然后就從死亡角度看見了麥克那張胡子拉碴的大臉。
暴擊,眼睛疼。
不過她還算有良心,知道肯定是這人救了自己,也知道如果表現(xiàn)出來多半會被打個四分之一死,所以她沒動。
麥克一只手就把白束扶了起來,讓她靠在身后的樹上,順手往她嘴里塞了顆圓形的東西,“恢復(fù)藥丸空腹吸收效果最好,你體能透支太嚴(yán)重,必須盡快恢復(fù),所以你還是先忍忍,待會兒再吃東西。”
恢復(fù)藥丸是冒險者常用的一種綜合營養(yǎng)丸劑,能夠加速身體各方面的狀態(tài)恢復(fù),是種可以提神醒腦、補充營養(yǎng)、提供能量和提高身體新陳代謝的能量產(chǎn)品。
效果聽起來和傳說中的十全大補丸差不多。
如果白束被巖蚺追到窮途末路時能夠嗑上一粒十全大補……啊不,恢復(fù)藥丸,一定不會變得這么慘。
她含著酸甜的藥丸,有些難以下咽。
這東西……太貴了。
藥丸里的水分滋潤了白束干得冒煙的嗓子,她覺得差不多了就試探性得開口道謝:“謝謝你救了我。”
麥克沒有獨吞這份功勞的打算,他指了指身后的四個人說道:“救你可不光我有份。”
他身后的四人圍著篝火錯落而坐,其中一個是比麥克還要高壯的壯漢,往那一坐像座小山一樣,見白束看過來,也不出聲,只是點點頭,算是打招呼,全副心思都放在了自己懷里的女人身上。
那女人歪靠在壯漢懷里,一雙眼睛風(fēng)流多情,卻沒有多少真心是給壯漢的,看表情,似乎是在跟壯漢抱怨什么,連個眼神都沒施舍給白束。
還有個年輕男人,長相普通,見白束看他,就對她笑了笑,看神情就能看出此人處事圓滑,是個從不跟人結(jié)仇的主。
最后一人非常出乎白束意料,居然是那天被她捏了屁股的女冒險者。
女冒險者娜娜見白束看向自己,就挑起了細眉,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視線向下掃了掃白束的小屁股,但也沒說什么。
得,秋后算賬是跑不了了。
恢復(fù)藥丸的效力已發(fā)揮大半,白束正了正坐姿,很正式得跟在場的五個人道謝,“謝謝你們救了我。”
其余四人都沒有表示,麥克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這么在意,“我們也算獵到了好東西,這么好對付的巖蚺可不好找。”
可不是么,往常也沒人先幫你們遛上大半天啊。
白束咽下嘴里的藥丸,回想了一下自己在那條巖蚺身上受到的折磨,覺得不用再跟他們談謝禮了。
各取所需嘛,斤斤計較哪是豪爽大氣的冒險者干的事?
黑眼睛的小孩兒心安理得的在心里把救命之恩一筆帶過,轉(zhuǎn)而詢問一件從剛才起就十分在意的事情,“請問,毛豆…就是我抱著的那只異獸幼崽,怎么樣了?”
麥克愣了一下,他當(dāng)時先是迎戰(zhàn)巖蚺,后又忙著給白束治傷,根本沒有時間去在意一只掀不起風(fēng)浪的異獸幼崽,哪里知道它怎么樣了?冷不丁得被這么一問,還真有點答不上來。
麥克的反應(yīng)讓白束有些奇怪,還以為他是沒聽清,于是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就是我暈倒的時候抱在懷里的那只,異化龍貓的幼崽?”
一直依靠在壯漢懷里的女人直起腰,撩了撩頭發(fā)說道:“認人的崽子不好賣,我給鎖起來了。”
白束:???
什么玩意兒,賣誰?
這一天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除了以為自己要死時有些絕望,白束的心情一直都沒什么太大的波動,此時聽到女人自說自話要賣掉毛豆,她只覺心頭一股無名火起,當(dāng)即就要炸。
強取豪奪也不知道委婉一點,當(dāng)她不要面子的啊?
“不好意思,”白束非常做作得打量了一下那女人,佯裝思索后叫道:“這位大嬸。”
“你!”女人立馬被大嬸兩個字激怒,一雙利眉幾乎都要豎立起來,就要起身來給她好看。
麥克見狀微微側(cè)了身,擋在白束身前,意思不言而喻。
女人顯然還是有些忌憚麥克的,只好兇狠得瞪了白束一眼,沒再做多余的動作。
白束像是沒看見兩人之間這番往來一樣,接著說道:“您年紀(jì)大,估計耳朵不太好使,我只是關(guān)心一下毛豆的現(xiàn)狀,沒說要把它賣掉。”她頓了頓,又點頭重復(fù)了一遍,“我能理解,畢竟您年紀(jì)大嘛。”
幾次三番的被人強調(diào)年紀(jì),女人已是忍無可忍,在她看來,這和指著她鼻子罵她老女人根本沒有區(qū)別。
但她忌憚麥克,不敢直接上前,只得站在原地擰著眉放狠話,“要不是我們好心救你你現(xiàn)在早就葬身蛇腹了,你居然還敢這么跟我說話,我看你真是活膩了!”
白束不為所動,“我年紀(jì)還這么小,還什么都沒見識過呢,怎么可能這么快就活膩了?”
開玩笑,她今天在死亡邊緣瘋狂試探那么多次,神經(jīng)都麻木了,這種不痛不癢的威脅她絕對不慫。
“我今天就要讓你好看!”聽她又提年齡,女人一把抽出腰間掛的鞭子,顯然是已經(jīng)氣到失去理智,不想再顧忌麥克了。
她使的鞭子長度頗為可觀,只是一揚手,那帶著倒刺的細鞭就直沖白束面門而來。
白束有心想躲,可身體還未恢復(fù),以她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躲是肯定躲不過的,索性也就坐著沒動。
雖然沒躲,但她心里也不是不怕,這一鞭子要是抽實了,她估計得毀容。
就在破空之聲已至耳畔,凌厲的氣流將要撩起她額前的碎發(fā)時,一只寬厚的大手一把拽住了鞭梢,猛地一使力,那女人手里的鞭柄就脫手飛了起來。
麥克見女人真的要與一個孩子較真,也有些生氣,上前一步就下了她的武器,語氣嚴(yán)厲得警告她,“克里爾,這是我救下的人!”
克里爾捧著被摩擦出一道血痕的右手,氣得尖叫,“麥克你別多管閑事!”
麥克半點都不退讓,“我救回來的人我當(dāng)然要管。”
“你!”克里爾氣急,可又打不過麥克,就去推一直坐在地上沒動的壯漢,“你就看著他們欺負我!你管不管?!”
聽她這么說,白束差點就沒忍住笑,誰欺負誰啊這是。
那壯漢抬頭看了她一眼,悶聲說道:“是該管。”
聽他這樣說,克里爾得意得勾起了嘴角,像是失去了剛才的記憶一樣,收起了那副歇斯底里的嘴臉,慢悠悠得對白束說道:“我們救了你,想來你也沒什么好報答的,我要求不高,那只異獸幼崽也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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