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萊特慕斯星空間站三光年處,克里斯蒂娜號。
主控室的通訊光幕照亮了被漆黑真空環抱的艙室,淡淡的光打在對面的青年身上,映著他一雙勾人的眼更加迷離。
通訊光幕另一頭,連接的是一位長相儒雅、神情教條刻板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人審視得看了看對面通訊的背景,艦船艙室內的模樣都大同小異,但他立刻就意識到青年應當是在他最喜歡的那艘星艦上,便冷聲質問道:“你在克里斯蒂娜上?你又跑到哪去了?”
青年捻著顆果子慢條斯理得剝皮,絲毫不把中年男人的怒氣放在眼里,一雙勾人的桃花眼垂成兩道狹長的弧度,面不改色得說著瞎話,“我沒去哪啊,就是想到克里斯蒂娜上坐坐。”
中年男人被他輕佻敷衍的態度氣得臉色一沉,“讓你查的事情怎么樣了,有沒有進展,你是不是查到什么所以才跑出去的?”
“沒有,”青年極其自然得回答道,低垂的雙眸中卻一閃而過異樣的色彩,“我找了,什么都沒查到,大概,又是個假消息吧。”
對面一聽說什么都沒查到,原本就黑沉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對青年冷聲訓斥道:“沒查到就趕緊滾回來,別一天到晚四處亂躥!”
青年一挑眉,也不在乎中年男人的態度,揮揮手做了個拜拜的手勢,就眼都不眨地關掉了通訊。
他完全不在乎那頭的中年男人會有多憤怒,而是依舊慢條斯理得剝著果子,仿佛沒接過剛才那通通訊一樣。
青年剝完果子,翻來覆去得瞧了瞧,可能是剝得不滿意,他一口都沒咬,就抬手把剝了皮的果子扔進了垃圾處理器里,掏出一張手帕擦拭著手上的汁水,帶著些細微鼻音的聲音聽起來慵懶異常,“星遙啊,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少爺,”艙室的角落里,一個挺拔的身影緩步走出了陰影,把自己暴露在光線之下。那還是個少年,臉上卻帶著不符合年齡的老成,他躬身行禮,回答青年的問題,“事情已經辦妥了,后續也會有人跟進。我們現在啟程回去么?”
“嗯——”青年把頭仰到椅背上,百無聊賴地晃了晃,拉長了聲音道:“回吧,再不回,老頭子怕該氣死了。”
星遙點頭,“是。”隨后他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問道:“少爺,真的不用告訴老爺么?”
青年歪著腦袋看了他一眼,那雙勾人的眸子里似是含著笑意,又像什么都沒有,讓人捉摸不透,“告訴他做什么,讓他把當年沒做完的孽做完么?”
星遙立刻單膝跪地,“是屬下多嘴。”
“emmm——”青年沒骨頭似的靠在椅背上,沖他露出一個十分燦爛的笑容,“那就罰你唱十首歌吧。”
身姿挺拔的少年聞言一愣,嚴肅的表情隱隱出現了些裂痕。
但是顯然他十分清楚青年的性子,所以很快便反應過來,點頭應是,“屬下這就唱。”
他一板一眼的態度令青年眸色一冷,他撐著頭看自己的得力手下,見他真的要開口唱歌,在音調還沒起之前有些氣悶地背轉過去,任性得命令道:“不許出聲。”
星遙微啟的唇僵硬了一瞬,滿心無奈,最后還是用口型唱完了十首歌。
“哼!”青年冷哼一聲,不悅得吩咐道:“給駐守的人留下命令,啟程返航。”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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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慕斯星,安全區,草地。
白束忽然打了個寒顫。
她有些疑惑得捋了一把胳膊上豎起的汗毛,支起身子左右看了看,周圍除了草還是草,什么都沒有。
是她太神經質了?
估計是被虐久了已經不會享受悠閑的午后時光了吧。
黑眼睛的小孩兒裝模作樣得嘆了口氣,翻了個身枕著毛豆質感極佳的背,讓暖洋洋的恒星光照在她軟乎乎的小肚子上,一張小臉青紅紫黑白五色俱全,就那么仰面躺在草地上昏昏欲睡。
她蹭了蹭毛豆的絨毛,忍不住在心里感嘆,在陽光下午睡的感覺也太好了吧,給人造恒星點個贊。
“哇!”一聲驚嘆從不遠的地方傳來,“那是異化龍貓的幼崽么?好可愛啊!”
嗯?
白束躺著沒動,眼珠子轉了轉。
這方圓百里唯一的一只異化龍貓幼崽,不就在她腦袋底下枕著呢么。
一陣嗒嗒嗒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小姑娘清脆甘甜的嗓音在她頭頂上響起,“這只異化龍貓的幼崽是你的么?我可以摸摸它么?我叫夢玲,你叫什么呀?”
白束掀掀眼皮,懶洋洋得睜開一只眼看了她一眼,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長得十分漂亮,穿著條印花的小裙子,金棕色的半長發扎成了兩個揪揪,用一對漪蘭草的形狀的發飾做裝飾,綠色的大眼睛正亮晶晶的盯著她看,唇紅齒白的,是個很有感染力的活力甜心。
強調一遍,是所有人都很難拒絕的那款活力甜心。
于是白束翻了個身,拿后腦勺對著人家。
誰會忍心看著這樣可愛的小甜心不高興呢?
干脆別看了吧。
小甜心見白束不理她,鼓了鼓還帶著嬰兒肥的臉頰,鍥而不舍得繞到了另外一邊,“你怎么不理我啊?我在跟你說話呢!”
白束超級不耐煩得捂耳朵,“知道不想理你你倒是走啊!”
夢玲的聲音還是很歡快,甚至因為白束跟她說話,變得更加歡快,“可是以前從來都沒有人不理我,你是第一個!”
哦豁,黑眼睛的小孩兒忍不住露出了一雙死魚眼,看來你很有做霸道總裁的天賦嘛少女。
眼見著想在草地上安靜得睡會午覺睡不成了,白束嘆了口氣,從地上爬起來,撈起毛豆夾在腋下,轉身對夢玲說道:“你好,再見。”然后轉身就要走。
“誒誒誒——”夢玲見她想走,伸手過去拉她,“你別走啊,我話還沒說完呢!”
白束側身閃開她的手,摸出一根棒棒糖叼在嘴里,挑眉耷拉眼得斜眼看她,不良少女的做派十足。本來她還想學斯伽用下巴看人的,結果發現身高不太給力,只好站得遠了點,才痞里痞氣地說道:“離我遠點。”
夢玲被她兇得十分委屈,“你、你這人怎么這樣啊!我好心跟你說話,你不理我就算了,態度還這么差,我、我不理你了!”
得嘞,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白束一聽,立刻扭頭就走,一點都不在乎她理不理自己,不理更好,清靜。
“你、你!”夢玲氣得使勁跺了兩下腳,白色的小皮鞋踩在柔軟厚實的草地上一點聲音都沒有,讓她的動作和撒嬌沒什么兩樣。
見自己的話和行為都沒有起到應有的威懾作用,夢玲綠色的大眼睛燃起了志在必得的火焰,她快步跑到白束面前,張開手攔住了她的去路,“你不許走!”
“怎么著?”白束漫不經心得抬眼,“軟的不行還想來硬的,你這是想劫道啊?”
夢玲沒太聽懂她說的什么意思,但還是一梗脖子,應道:“對!”
白束換了個手,把最近越來越沉的毛豆換了一邊夾著,準備看看這小姑娘想怎么來硬的。
【你以這種姿態對敵實在是太松懈了。】
白束一個白眼翻得老大,還對敵呢,哄孩子還差不多。
這小姑娘嬌滴滴的,一看就是有錢人家嬌養著張大的孩子,性格是嬌蠻了些,但如果要動手的話,早就動手了,哪里會磨蹭到現在?
話雖如此,白束其實也沒有完全放松警惕。
她現在這樣吊兒郎當的,是因為有系統負責警戒,確定周圍沒有什么隱身在黑暗里的影衛之類的據說很牛逼的人跟著,而夢玲細皮嫩肉的,年紀不大,看起來也不像是天才高手,她又有毛豆這樣的大力士在手,生命安全有保障,所以才敢跟她當面對峙。
說白了白束就是對自己幸運值非常有信心,不認為隨便遇上一個人都是對她有企圖。
夢玲見白束真的站定不動了,以為是自己強硬的態度起了作用,就大聲說道:“你今天必須要和我做朋友!不然我是不會放你走的!”
白束掏掏耳朵,一副我耳朵似乎進了水的表情。
夢玲臉頰一熱,她第一次這么跟一個人說話,要人家必須和她做朋友,雖然聲音喊得大,但是底氣一點也不足,耳朵尖都開始泛紅了,“你,你聽見沒有?”
白束放下手,“風太大,聽不清。”
這到底是哪放出來的啊,怎么甜成這樣?她牙都疼了。
“這里根本就沒風,我喊那么大聲你怎么可能聽不清!”夢玲有些抓狂,“我不管,你不許走!”
白束無語,她站在這動都沒動啊。
“你不就是想摸摸這個么。”她頂著一雙死魚眼,語調沒什么起伏的問道。
說是問,但用的是肯定句。
“它叫毛豆,”她舉起懷里的小崽子給夢玲展示了一下,然后干脆利落得塞到了她懷里,“擼吧。”
“誒?”夢玲抱著忽然被塞進自己懷里的異化龍貓幼崽,有些跟不上節奏。
這就,給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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