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二人帶了帷帽,看不清容貌。
霍敦素透過帷帽看見心上人距離自己如此之近,又驚又喜,又帶著幾分不可名狀的惶恐。
“妾因貪戀寺中風景,不小心迷了路,沒想到攪擾了閣下清修,實在是抱歉,這就離去!”霍晚亭說完立刻便拉住了霍敦素的手往外走。
齊王的性子是出了名的溫和,無論對方身份如何都能一視同仁,他是當今陛下最寵愛的兒子,不舍其離京,便特意讓其留在了京城,未前往封地,哪怕是太子在陛下的心中都比不得。
聽了她的話,朱厲頷首,并未阻攔,反問道:“不如我讓人送三位姑娘回去吧!”
霍晚亭心中一突,若是讓齊王的人送回去,被人看見,那霍敦素的名聲就沒了,不待她說話,耳邊同時就響起了兩道聲音。
“那就勞駕閣下了!”
“妾幾人就不勞煩閣下了,打擾了!”
兩道聲音不分先后,一句是白清月說的,一句是霍敦素說的。
帷帽下霍晚亭和霍敦素的眸色瞬間暗沉下去,霍晚亭又復道:“妾這位妹妹沒什么規(guī)矩,自小在鄉(xiāng)野長大,讓閣下見笑了!”
說完直接拽住了白清月強行拉扯了出去,霍敦素也緩步跟在身后,漸漸的的消失在朱厲的視線之中。
朱厲笑了笑,也未在意,又轉身進屋去了。
再過段時間便是萬壽節(jié),他的經(jīng)文還未抄寫夠。
所幸霍晚亭知道,齊王是再溫軟不過的性子,不會計較此事,一直回到吃齋飯的院中,霍晚亭這才認真的打量起白清月來。
劉嬤嬤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她們三人不見了,就在院外攔住了霍敦素,霍敦素此時正在隔壁的房間被訓話,想是這比又被記到了霍晚亭的身上。
“我竟不知白姑娘有這樣的好本事!”
白清月懵然的望著霍晚亭,似乎不知霍晚亭在說什么。
霍晚亭冷笑一聲,道:“你承認也罷,不承認也罷,今日這筆賬,我是記下了,不要以為你是良籍,又是表哥帶來的人,我便拿你沒辦法!”
“霍小姐……我不知您在說什么……我恰巧路過那里,見您與敦素姑娘都在那里,以為你們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好玩的,便想一同看看,未曾想到你們是在看陌生男子,一時受驚才失手的……畢竟你們都是貴女,豈是我這等卑賤之身所能比擬的……我定然對此事守口如瓶,決口不與第四人提!”
白清月說著說著,眼淚便落了下來,好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說的話句句帶刺,卻擺出一副伏低做小的模樣,料定了霍晚亭拿她沒辦法。
霍晚亭頭也不回,直接拉開了門走了出去,連素齋都沒有嘗上一嘗,心中窩火。
出門之后看見霍敦素也準備回去了,想必剛剛私自出去的事情被那劉嬤嬤逮住不放。
霍敦素眼眶紅紅的,看見霍晚亭的時候欲言又止,劉嬤嬤直接飛來一記嚴厲的眼刀警告霍晚亭,不許與之說話。
劉嬤嬤原本是宮中的嬤嬤,年紀大了離宮之后便被王氏請進了府中,教養(yǎng)霍敦素,在規(guī)矩體統(tǒng)面前,說一不二,王氏也絕不心軟。
“今日已進香完畢,素齋也用過了,便回去吧!”
見她識眼色,劉嬤嬤的面色微霽,不再追根究底,但霍晚亭知道,霍敦素近期難以出府門了。
白清月也整理好了儀容,從齋房中走了出來,似乎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的樣子,霍敦素卻恨恨的剜了一眼白清月。
幸虧齊王未追究,否則今日她丟了顏面是小事,若偷窺外男之事被傳揚出去,損的便是霍府的名聲。
在劉嬤嬤的強烈要求之下,她與霍敦素不再同乘一輛馬車,而是與劉嬤嬤一道,霍晚亭與白清月一道。
馬車轔轔而行,空氣中四處都彌漫著芳香,但霍晚亭卻沒有心情說話。
齊王向來都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上一世,她被納入齊王府為妾,齊王常留宿她院中,霍敦素與她反目成仇,霍敦素是正妻,她是妾室,面對她的日日夜夜都是磋磨。
但后來齊王因謀反罪被圈禁,她再次落入了盛衡之手。
她是重活了兩世,但她從未活過二十歲,每一次看見的,經(jīng)歷的,卻不全然相同。
后來盛衡譏諷的告訴她,齊王謀反只是被他栽贓陷害而已,她霍晚亭生生世世,只能與盛衡做夫妻,齊王之所以落的如此下場,全是因為她!
是啊!她第一世直接嫁給盛衡的時候,齊王就根本沒有落的那樣的下場。
齊王是君子,溫潤如玉,活的光風霽月,卻因她硬生生遭遇了那樣的苦楚,從天上星辰墜入無邊苦海。
既知苦海,回頭便是。
過去的那些記憶戛然而止,霍晚亭不再多想,反正……被牽連的人越少越好。
只是不知這一世……前路如何。
白清月一直在偷偷的打量著霍晚亭,見霍晚亭不說話,以為她還在為剛剛的事情耿耿于懷,心中得意。
來京之前,她便聽蘇植昭說過,他的表妹是再溫軟不過的性子。
溫軟……就是好欺負的意思,既然如此,蘇植昭只能是她的。
沒令霍晚亭想到的是,第二日,整個府上都知道了她昨日在香積寺偷窺外男之事,被穿的神乎其神,樂終的臉陰沉沉的,不時的拿眼睛瞟一眼霍晚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又始終不開口,目光幽怨,仿佛被帶綠帽子的是他一般。
此事除了白清月還會有誰?
霍晚亭覺得好笑的是,白清月單單的提了她一人,根本不敢提霍敦素,這大抵就是柿子挑軟的捏。
當天霍晚亭便被霍殊叫去教訓了一頓。
看著被氣的七竅生煙的霍殊,霍晚亭低眉斂首的跪在地上,無論對還是不對,一定要先聽霍殊把話說完再辯解就是了。
大約說了一盞茶的功夫,霍殊才終于停了下來。
霍晚亭這才抬頭,直直的望向霍殊道:“女兒已與盛督主有了婚約,定不會做有辱門楣之事,那白姓女子心懷不軌,蓄意接近表哥,爹爹還是多多提點一下表哥才是!”
嘶……
霍殊聽見她這句話當場倒吸一口涼氣,斷了的那根肋骨都抽疼了一下,瞪大了眼睛道:“還有比嫁那盛衡更有辱門楣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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