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她佯裝昏迷,被秦碧柔帶走,為的就是想要知道秦碧柔的意圖。她倒是料不到,后來現(xiàn)身帶走她的會是燕永奇。只可惜,燕永奇棋差一招,趁他一個不注意,她赫云舒便順利脫身。
她倒是沒想到,這一個大婚,短短的一夜之間,居然會發(fā)生這么多的事情。只是,那帶走春喜的人,原本想要帶走的肯定是她吧,這個人,會是誰呢?
突然,前方一陣喧鬧。
喜婆湊在轎邊說道:“王妃娘娘,前面有一輛拉糧食的車倒了,隊伍只怕要暫時停下了。”
“無妨,多找些人去幫忙。”
“是,王妃娘娘。”
赫云舒低頭看著自己涂了紅色蔻丹的手,若有所思。
這時,轎簾掀起,一陣風吹了進來。
赫云舒透過紅色的蓋頭看去,眼前有一個隱隱約約的人影,似是蘇傲宸。
還不等赫云舒掀起蓋頭,蘇傲宸就已經拿掉了她頭上的蓋頭,看著一身紅衣的她,笑道:“你穿紅色,很好看。”
不知為何,再見到蘇傲宸,赫云舒莫名地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昨晚,她拒絕了他,她本以為蘇傲宸會生氣,會再也不理她,卻沒料到不過是過去了一夜的時間,蘇傲宸便再次出現(xiàn),依舊對她展露笑顏,眼神中依然滿是寵溺。
“我……”赫云舒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蘇傲宸伸出一根手指,堵在赫云舒柔軟的嘴唇上,道:“什么都不用說,我就是來看看你。”
赫云舒便沉默,只是看著他,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像是為了打破這寂靜,赫云舒沒話找話道:“昨晚有人闖進赫府想帶走我和赫玉瑤,你知道是誰嗎?”
赫云舒本來不過是隨口一提,并不期望從蘇傲宸這里知道答案,她可不以為蘇傲宸什么都知道。
孰料,蘇傲宸卻是肯定道:“知道,是閃驚雷的人。此前赫府庫銀失竊那一遭算在了閃驚雷的頭上,他心有不甘,便留下了一些人潛藏在大渝,為的就是在你二人大婚之日鬧些事端,讓赫家難堪。不過,眼下那些人已經在我的手上,你若是要,我可以給你。”
微微的愣神之后,赫云舒笑道:“暫時不需要。還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
聞言,蘇傲宸的神色突然變得深沉,他看著赫云舒晶亮的眸子,道:“有,你的心。”
赫云舒的臉扭向別處,道:“你不可對銘王不利。”
“為何?你還真把他當自己的夫君了?”蘇傲宸平靜的語氣里,聽不出什么情緒。
“總之,我有我的理由。”
“好,你說什么便是什么。”蘇傲宸好脾氣的說道。
赫云舒把轎簾掀開一條縫兒,發(fā)現(xiàn)前面倒在地上的糧食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她推了推蘇傲宸,道:“快走吧。”
蘇傲宸揚唇一笑,卻是俯下身來,湊到赫云舒嘴邊,道:“我總要討些利息才好。”
赫云舒看了看他近在咫尺的臉,微微愣神,爾后身子前傾,主動在他硬朗的臉頰上印上了淺淺的一個吻。
蘇傲宸滿意地一笑,爾后閃身消失在轎簾外。
迎親的隊伍繼續(xù)前行,一路吹吹打打到了銘王府。
云家眾人早已等在這里,看著一身嫁衣的赫云舒,云松毅百感交集,眼睛有些濕潤。
赫云舒蒙著紅蓋頭,對于周遭的人和物看的并不分明。她依著喜婆的交代,一一進行過婚禮的習俗,之后便是拜堂成親。
因銘王雙腿殘廢,故而他便坐在輪椅上,進行了這些儀式。
之后,赫云舒由喜婆攙著,進了新房。
當屋子里只剩下她一個人,她揭掉了頭上的紅蓋頭,打量著屋子里的一切。她對這婚禮并不期待,所以對于這蓋頭要由新郎來揭的習俗,她并不以為然。
乍一看,這屋子里擺設精致,并沒有什么不同。可細細一看,還是能看出一些不對勁的地方。在那桌縫和椅子的縫隙里,還是有灰塵的痕跡。這倒也在她的預料之中,銘王癡傻,府中的下人難免會心生懈怠,做起活來自然也不會盡心。
看來,她在離開銘王府之前,還有許多事要做。
“哎呀,前面來了好多客人,咱們有的忙活了。”
“就是就是。”
外面,傳來下人的說話聲。之后,又歸于寂靜。
聽罷,赫云舒心生疑慮,她嫁給銘王,始于燕皇的賜婚圣旨。朝中之人皆以為她赫云舒非清白之身,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燕皇此舉是為了羞辱銘王,在她的預料中,今天是沒什么人敢來銘王府賀喜的。可下人說府中來了許多客人,這就奇怪了。
念及此事反常,赫云舒便有了一探究竟的心思,只是此刻她穿著嫁衣,終歸是太過惹人注意。她起身在衣柜里找了一件男裝,穿在了身上,爾后見院子里四下無人,便開門走了出去,一路去了正廳。
正廳內外,擺滿了宴客的桌椅,眾人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這時,赫云舒才發(fā)現(xiàn),今日在此主事的不是銘王府的人,而是她的外公云松毅。只見他今日穿著一件朱紅色的衣服,倒也是喜慶,眼下他紅光滿面,穿梭在賓客之間,臉上有著偽裝的笑意。
赫云舒心里一震,轉瞬便明白了外公的意圖。與其說他是在為她這個外孫女撐腰,倒不如說他是為了被欺壓的銘王討個公道。而今日敢來的人,無一不是冒著要被燕皇厭棄的風險。而作為始作俑者的外公,他的處境只怕更是兇險。
想到此處,赫云舒的眼睛微微泛紅,這時,她發(fā)現(xiàn)了角落里的云輕鴻,便朝著他走了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她走。
二人出了正廳,到了外面的一個角落。
云輕鴻看著赫云舒,面露疑惑,帶著幾分不確定說道:“你是……舒兒?”
赫云舒點了點頭,道:“是我。”
云輕鴻大驚,道:“舒兒,你不在新房里好好待著,穿著男裝來這里做什么?”
赫云舒說出了自己的猜測,見云輕鴻并未反駁,她便知道自己猜對了,便朝著正廳走去。
云輕鴻忙拉住她的胳膊,道:“你做什么去?”
“我要阻止外公,讓他快些回去。”
“沒用的。”云輕鴻搖了搖頭,一臉堅毅道,“舒兒,咱們云家沒有貪生怕死之徒,這件事,非做不可。”
“來日方長,何必為了這一時的意氣之爭惹怒燕皇呢,這不值得。”
“沒有什么值不值得,銘王功高蓋世,燕皇如此行事,實為天下人所不容。身為人君,若不許臣子有相反的意見,那么這君王也是做不長的。這件事是燕皇的過錯,須得有人指出來,而非讓他一直錯下去。這件是別人不敢做,云家來做就是。”說話時,云輕鴻眸色堅定,毫不遲疑。tqR1
赫云舒一時語結,無言以對。
“說得好!”
這時,從不遠處的柳樹下竄出一個人影,她沖著云輕鴻豎了個大拇指,道:“兄弟,你這話說的不錯!”說著,她還沖著赫云舒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不要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赫云舒仔細一瞧,竟是安淑公主,只不過眼下她穿著男裝,倒也是以假亂真。
云輕鴻眸子中的疑惑漸漸褪去,道:“是你。”
安淑公主笑了笑,道:“對啊,是我,很意外嗎?”
云輕鴻笑了笑,道:“你是哪位大人府上的?”
安淑公主一愣,隨即拍了拍云輕鴻的肩膀,豪氣道:“怎么,還非得是哪家府上的公子才能和你云大公子說話不成?”
云輕鴻一笑,沒有再說什么。
那笑意看在安淑公主的眼里,仿若初升的陽光,有著引人注目的光芒,讓人一看便挪不開眼。
看著這一幕,赫云舒微微一笑,悄然離開。今日有安淑公主在這里,即便是燕皇來了,云家也不會出什么事。她倒是料不到,當日表哥在酒樓一時興起幫安淑公主解了圍,竟在今日迎來了這么大的福報。看來俗話中好人有好報這句話果真不假。
赫云舒悄然回了新房,換上了嫁衣,將那紅蓋頭蓋在自己的頭上。
她準備好這一切,剛剛在床上坐好,外面便傳來輪椅走動的聲音。很快,門被推開,聲音越來越近。
赫云舒坐在床上,并不曾抬頭去看,這時,一雙捧著核桃酥的手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里,爾后響起一個帶著暖意的聲音:“娘子,吃。”
是銘王。
赫云舒伸手接過他手中的東西,這時,銘王拿掉了她頭上的紅蓋頭,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眼神中滿是期待。
赫云舒一笑,將那核桃酥放在嘴里,笑道:“真好吃。”
銘王這才松懈下來,拍著手笑道:“娘子喜歡就好。”
他戴著面具,赫云舒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卻能從他笑彎了的眼睛里,窺見他此時的快樂。有時候,或許一個天真的傻子要比一個聰明人快樂許多。
這時,門外一個陰沉的聲音打斷了赫云舒的思緒:“銘王爺,銘王妃,陛下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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