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面的聲音,幾人俱是一愣。
赫云舒最先反應(yīng)過來,快走幾步出了院子。
院外,有一個家丁正驚慌地向前跑著,身后跟著的則是赫云舒剛剛派出去的侍衛(wèi),那侍衛(wèi)的臉憋得通紅,一邊追著那家丁一邊急促地說道:“你不要再喊了,不要再喊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赫云舒心里一緊,暗覺一定發(fā)生了什么她沒想到的事情。
她正想叫住那侍衛(wèi),秦碧柔卻是已經(jīng)走了出來,見情況不對,她叫住那家丁,道:“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tǒng)?”
那家丁看到秦碧柔,如同看到主心骨一般,頓時朝著秦碧柔的方向跑了過來。
秦碧柔這才看清那家丁的臉,認(rèn)出這家丁是跟在自家老爺赫明城身邊的小廝。
這時,家丁已到跟前,他撲通一聲跪在秦碧柔面前,語無倫次道:“夫人,老爺……老爺他……”
見他這般,秦碧柔暗覺不妙,道:“老爺怎么了?你快說!”
那家丁指向赫云舒的侍衛(wèi),急聲道:“老爺被他殺死了!”
聞言,秦碧柔只覺得一陣眩暈,幸虧身邊的婢女扶了她一把她才穩(wěn)住了身子。
“你再說一遍!”
那家丁便把方才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
聞言,秦碧柔揚(yáng)手指向赫云舒,急聲道:“你……你竟然弒父!”
赫云舒并未看秦碧柔,只看著那已經(jīng)到了跟前的侍衛(wèi),道:“怎么回事?”
“屬下也不知,屬下去的時候,赫侍郎就已經(jīng)死了。”
赫云舒心頭一凜,疾步朝著赫明城的院子走去。
剛進(jìn)院子,赫云舒便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她快步走進(jìn)主屋,只見赫明城倒在桌旁,一只手放在桌上,另一只手垂在身側(cè),他的身上、地下滿是鮮血,就連桌子上,也有不少噴濺狀的血跡。
赫云舒近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然是沒有了呼吸。
赫明城,死了!
一時間,赫云舒眉頭緊皺,真的是她的侍衛(wèi)殺了赫明城嗎?他有這個膽量?還是說這個侍衛(wèi)本就是別有用心的人安插到郡主府的?如果這件事是別有用心的人做的,那么圖的又是什么呢,為了嫁禍她嗎?除了赫家人,她素來并無仇家,怎么會這樣呢?
瞬間,各種各樣的問題充斥在赫云舒的腦海中,讓她幾乎招架不住。
此時,秦碧柔已經(jīng)趕了過來,看到眼前的情景,她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蘇雨晴很快也趕了過來,看到赫明城的慘狀,她拿帕子掩住了嘴,道:“郡主,你快走,若不然夫人醒了只怕不依。”
赫云舒看向她,眼神中帶著探究。
眼下她若是真的走了,可就真的說不清了。可這蘇雨晴偏偏如此做了,還打著為她好的旗號。
這時,赫老夫人也得到消息趕了過來,她看著倒在血泊中的赫明城,手中的拐杖哐當(dāng)一聲掉在了地上。她雙腿一軟倒了下去,有下人要去扶她,被她狠狠甩開,她手腳并用的朝著赫明城爬過去,當(dāng)她的手碰到那已經(jīng)冷掉的血液,猛地縮回了自己的手,以手捶地:“我的兒,我的兒啊!啊……”
赫老夫人趴在地上,痛哭失聲。
秋姑蹲在地上,心疼道:“老夫人,這么哭傷身子啊,如今老爺遭此厄運(yùn),您可千萬不能倒下啊。”
聽完,赫老夫人愣了一會兒,爾后,她朝著秋姑伸出手去。
秋姑會意,忙伸手將赫老夫人扶了起來。
有下人將拐杖送了過來,赫老夫人將拐杖攥在手中,在地上重重地砸了一下,道:“來人!去請京兆尹的馮大人!就說赫家出了命案,請他來主持公道!”
即刻便有下人離開,前去京兆尹報(bào)案。
赫老夫人神色冷厲的看著赫云舒等人,最后,她盯著蘇雨晴,道:“是誰害了城兒?”
蘇雨晴咬著嘴唇,不說話。
這時候,秦碧柔悠悠醒來,她先是大叫了一聲,之后爬到赫老夫人的腳邊,抓住她的衣服,一手指向赫云舒,道:“母親,赫云舒弒父!赫云舒弒父!”
聽罷,赫老夫人揚(yáng)起手中的拐杖,朝著赫云舒的頭砸了過來。
赫云舒揚(yáng)手抓住那拐杖,迎著赫老夫人幾乎要吃人的眼神,堅(jiān)定道:“不管你信與不信,這件事,不是我做的。”
赫老夫人喘著粗氣掙回了自己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砸,冷聲道:“是非曲直,待馮大人來了,自有公斷。”
赫云舒不看她,仔細(xì)查看起赫明城來。
赫明城死在桌子前,地上鮮血遍地,可見赫明城是在桌前被人殺死的。可他的身上并沒有看到兇器,赫云舒正想繞到他身后去查看,赫老夫人卻冷聲道:“赫云舒,你離城兒遠(yuǎn)一些!如今他死了,你也要讓他不得安寧嗎?”
赫云舒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道:“祖母,不管你信與不信,這件事,和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
赫老夫人揚(yáng)手指著赫云舒,氣得直喘粗氣。
她身邊的秋姑忙給她搬來一把椅子,扶她坐下。
很快,京兆尹馮常帶著仵作和捕快來到赫府。
看到屋內(nèi)的慘狀,馮常說道:“各位請各自回各自的院子,本官需要查案,閑雜人等,不得在場。”
赫云舒垂眸,不發(fā)一言,向外走去。
赫老夫人厲喝道:“馮大人,這赫云舒弒父,您可不能放了她!”
馮常沖著赫老夫人微施一禮,道:“老夫人,此事待本官詳查之后自有公論,還請老夫人稍安勿躁。眼下,本官已命人圍住了赫府,但凡是誰,都不能離開。”
赫老夫人這才將自己的視線從赫云舒的身上收回,道:“這樣,最好不過。”
赫云舒再不多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到了屋內(nèi),翠竹擔(dān)憂道:“小姐,奴婢總覺得這事兒有些邪門兒,咱們還是回郡主府吧。”
赫云舒搖搖頭,道:“不可。若我們現(xiàn)在離開,便會讓人以為我是戴罪而逃,便是心虛。”
說完,赫云舒看向那侍衛(wèi),道:“手可好些了?”
那侍衛(wèi)看了看手上的血跡,道:“郡主,屬下手上的傷不要緊,要緊的是赫大人啊。”
赫云舒看向他,道:“你且說一說,你去的時候,都看到了什么?”
那侍衛(wèi)回想了一下,道:“屬下去赫大人的院子,門口有人攔著,屬下表明身份,那人進(jìn)去通報(bào)之后,就說赫大人請屬下進(jìn)去。屬下進(jìn)門前,還有一人從屋子里出來,還跟屬下說赫大人在屋子里等著我,命他去沏茶。屬下沒有多想,直接便走了進(jìn)去,進(jìn)去的時候,便看到赫大人已經(jīng)倒在那里了。”
赫云舒凝神細(xì)思,赫明城的院子里是一定有暗衛(wèi)的,不知他們有什么發(fā)現(xiàn)。只是如今她身份尷尬,只怕不能出面詢問了。至少,在明面上不能。
這時,翠竹擔(dān)憂道:“小姐,這件事該不會牽扯到您身上吧?”
赫云舒摩挲著手指,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這件事不是我做的,無論如何也安不到我的頭上來。”
“就怕……就怕……”
就怕有人暗中陷害,這一點(diǎn),赫云舒很清楚。赫明城死的時機(jī)太巧了,巧到令人生疑。
這件事的背后,藏著怎樣的陰謀呢?
這時,有捕快前來,揚(yáng)言要帶走那侍衛(wèi),劉生。
赫云舒上前,道:“這侍衛(wèi)劉生是本郡主的人,你們?nèi)舾仪虺烧校究ぶ鳑Q不輕饒。”
那捕快沖著赫云舒躬身施禮,道:“郡主請放心,馮大人只是傳他去問話。”
爾后,那捕快帶著劉生離去。
他走之后,赫云舒將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又過了一遍,不禁有些懷疑春桃。若不是春桃去郡主府找她,她不會回赫府,那么今日的事情也就不會發(fā)生了。
難道,事情真的和春桃有關(guān)?
說起來,她今天的確是沒有見過春桃。
赫云舒起身,她看向翠竹,道:“走,去金風(fēng)院。”
翠竹急忙跟上。
然而,二人剛走出院門,便被京兆尹的捕快攔住了,那捕快說道:“郡主,馮大人有令,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您只能待在這個院子里。”
翠竹正想出言教訓(xùn),被赫云舒制抬手止了。
赫云舒轉(zhuǎn)身回屋,翠竹心急如焚:“小姐,他們該不會對您不利吧?”
“說不好。”赫云舒看了一眼已經(jīng)西斜的太陽,說道。
此前,因?yàn)楹沼瘳幍幕I謀,如今馮常的獨(dú)子已經(jīng)娶了蘇雨晴的女兒赫嫣然為正妻,此前她相信馮常的公正,可現(xiàn)在,她心里有些存疑。這個世界向來都是講究人情的,因?yàn)槟乔榉郑瑫诤艽蟪潭壬献笥乙粋人的判斷。這是人性,不可避免。
靜默中,時間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流逝。tqR1
眼見著暮色降臨,天地漸漸被黑暗所籠罩。
在赫云舒眼中,這黑暗無疑是最好的保護(hù)色。她可以趁著夜晚降臨,去做一些事。
她將身上繁復(fù)的郡主服脫掉,換上了一身干練的打扮。就在她朝著房門走去的時候,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人手里提著東西閃了進(jìn)來。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fèi)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