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百里姝如此，赫云舒問道：“怎么了？”
“你這孩子，忒不老實(shí)。這下子，成了兩個都是屁股朝下的了。”
赫云舒深吸一口氣，道：“既然如此，那就準(zhǔn)備剖腹吧。我從昨晚開始就沒有吃東西，也沒有喝水，符合剖腹前四個時辰不吃不喝的硬性要求。”
“可是……”
赫云舒打斷了百里姝的話，道：“不必憂心什么。上一次我如何做你已經(jīng)看到了。這一次，照做就是。”
百里姝不安地縮了縮脖子，道：“你們家那位王爺若是知道我在你肚子上動刀，只怕是會要了我的小命。”
想到燕凌寒，赫云舒難得地笑了，道：“不會的，我家夫君是最講理的人。”
百里姝撇撇嘴，并不認(rèn)可赫云舒的話。
在她眼里，燕凌寒可不是一個講理的人。
縱然如此，百里姝還是開始準(zhǔn)備需要的東西。
身為醫(yī)者，她心里很清楚。這個時候的赫云舒是有幾分兇險的，若是孩子到了時候生不出來，不僅孩子有危險，就連赫云舒，都會有性命之憂。
所以，這個時候，必須要做決斷了。
百里姝先將麻醉的藥物注入赫云舒的身體，待藥物起效之后，她拿起了刀子。
此時此刻，她的精神高度集中，生怕出現(xiàn)了什么差錯。
百里姝看著赫云舒，雖然她被麻醉了，但意識還是清醒的，只不過是渾身上下不能動罷了。
這時候，赫云舒看著百里姝，眼神里涌動著信任的光芒。
她是在無聲地鼓勵百里姝。
百里姝深吸一口氣，開始準(zhǔn)備下刀。
可就在這時，有一個穿著侍女服飾的人從一旁的屏風(fēng)后閃身而出，揚(yáng)起手拍在了百里姝的后頸上。
她這一擊，用了全力，百里姝應(yīng)聲倒地。
而百里姝手中的刀脫離了她的手，落入了這侍女的手里。
這一幕，赫云舒清清楚楚地看著。
她認(rèn)出，這是林染雪。
這時候的林染雪，穿著侍女的衣服，發(fā)式也做了相應(yīng)的改變，乍一看，還真是看不出什么來。
此刻，林染雪看著赫云舒，手里拿著那把刀子在赫云舒眼前劃來劃去，道：“你們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所以，現(xiàn)在的你，毫無知覺了，是嗎？”
麻醉藥已經(jīng)開始起效，赫云舒除了腦子是清醒的，除了可以張嘴說話，渾身上下哪里都動不了。
縱然如此，她看著林染雪，眼神里沒有絲毫懼意。
赫云舒開口道：“林染雪，你果然來了。”
林染雪笑笑，道：“對啊，我來了。你很期待我來嗎？”
“不，我并不希望你來。”
“呵……”林染雪輕笑一聲，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這時，赫云舒卻是話鋒一轉(zhuǎn)，道：“因?yàn)槟銇砹耍簿痛碇憔鸵懒恕！?br />
“哈哈……”林染雪愈發(fā)得意，她手中的刀靠近了赫云舒，道，“讓我怎么死？詛咒我死嗎？”
說話間，林染雪靠近了赫云舒。她將刀片貼緊了赫云舒的肚子，讓赫云舒徹徹底底的感受這冰冷，然后直視著赫云舒的眼睛，說道：“赫云舒，如今你躺在這里，連動一下都不能。而你的夫君還在外面，你們王府的屋子這樣大，我在這里
說什么他都不會聽到的。嘖嘖，說到底，還是你的夫君不夠愛你。他到底還是顧忌著這有大兇之兆的屋子，不肯進(jìn)來。他若是肯進(jìn)來，今日你不也就沒事了嗎？只可惜，這世間什么都有，就是沒有如果。”
赫云舒沒有說話，只瞥了一眼林染雪，面露不屑。
林染雪作勢要在赫云舒的肚子上刺一刀，然后說道：“現(xiàn)在你能看見，這最好。待會兒呢，我把你的肚子劃開，把你的孩子用這刀子挑出來，讓你好好瞧一瞧，如何？”
赫云舒沉默，不再去看林染雪。
林染雪得意地大笑，道：“黃泉路上，讓你的孩子陪伴你，也是很不錯的，對吧？”
這時，赫云舒睜開眼睛，看著林染雪，道：“你這個女人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居然會有這樣歹毒的心思？”一絲晦暗瞬間劃過林染雪的臉頰，片刻后，她恢復(fù)如常，道：“赫云舒，你生于官宦之家，雖說你父親待你苛責(zé)，可你到底有國公府為你撐腰，后來，也有銘王為你做主。你當(dāng)然不曾見識過這世間最黑暗的
模樣。你也當(dāng)然不會知道，什么是徹頭徹尾的絕望。”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經(jīng)歷過的最徹底的絕望是什么？”
林染雪冷笑一聲，道：“都死到臨頭了，你居然還這么多話？”
赫云舒嘆了一口氣，道：“我這個人，最煩不清不楚的事情了。死我倒是不怕，就怕有些事情不能弄清楚。若一切事情都明明了了，縱然是死，也不要緊了。”
“你這脾性，倒是夠古怪的。”
“算是吧。你既然要?dú)⑺牢遥�是滿足我的好奇心為好。不然我執(zhí)念未除，死后仍飄蕩在這人世間，夜夜找你索命，讓你終日不得安寧。”
“赫云舒，活著的時候尚且斗不過我，死了之后又能將我如何呢？”
“雖不能將你如何，三更半夜入你的夢還是不成問題的。想想看，月黑風(fēng)高之夜，你本睡意安然，這時候我的鬼魂去了，會把你帶進(jìn)最恐怖的夢境的。或許，你會在夢里再次重溫那最徹頭徹尾的絕望……”
“赫云舒，你不要再說了。”林染雪粗暴地打斷了赫云舒的話。
“既然如此，就為我解惑吧。”
“你想知道什么？”
赫云舒想了一會兒，道：“既然你經(jīng)歷過什么你不肯說，那么，我有一個小小的疑惑，就請你說說吧。”
“問。”
“你將燕凌寒從大魏引回來，是為了什么？”
聽罷，林染雪一笑，道：“就曉得你要問這個。其實(shí)，這個問題很簡單，那是因?yàn)椋铱瓷狭怂胱屗鑫业哪腥恕Ｖ挥形遥拍軌蚺涞蒙纤！?br />
“哦。那我派去保護(hù)安淑的人，是被你殺死的嗎？”
“是。”
“可據(jù)我所知，是鬼斧閣的人。”
“赫云舒，這就是你的愚鈍了。鬼斧閣之中，沒有這等高手。這里面的人身手不好，做些小事還好，但終究，不堪大用。”
“哦，這樣啊。”“好了，赫云舒，我已經(jīng)回答過你的疑問了。現(xiàn)在，拿命來吧。”說著，林染雪舉起手中的刀，朝著赫云舒的肚子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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