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報恩之人自稱護道者,意指像你們這樣恩人后輩來到諸天大陸,為你們護道遠行。我廉渡祖上就是護道者之一,如今這份責任傳到了我這里。”廉渡簡潔明了的為屋內幾個小家伙介紹了自己不為人知的身份。
茅瑞彎下腰,撿起掉在地上的半根煙,吹了吹上面的些許灰塵,點燃的煙頭驟然明亮,片刻后再次被煙灰覆蓋歸于若隱若現的暗淡。
毫不嫌棄的將半根煙叼在嘴上,深吸一口漠然回道:“護道?我不需要!”
在茅瑞看來,所謂護道就是一個老頭子或明或暗的始終跟在他身邊,在他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出手解救,在他走上彎路時出聲提醒,在他無能為力時幫助解決。
表面看去挺威風的,不用擔心自身安危,一路上順風順水,在修為到達某個境界前不用顧慮除修煉上的任何煩惱。
可這樣真的好嗎?到了最后到底是護道者在修煉還是被護道者?
廉渡還想再說什么,被茅瑞冷聲打斷:
“在我們家鄉,也就是曾經萬界之首的藍星界,沒有筑基丹這個東西,我也是到了諸天大陸才知道練氣進階筑基還有捷徑可走。”
說到這茅瑞嘴角露出冷笑:“練氣進階筑基只是修真路上的第一道坎而已,連這都沒本事邁過去,還修什么真,索性散去修為當個凡夫俗子,經歷人世紅塵,到了白發蒼蒼走到盡頭時安心入土。”
茅瑞雖然當糖豆一樣吃過不下十枚筑基丹,可說出這番話時卻毫無心理負擔,理直氣壯的模樣跟從沒碰過筑基丹無差別。
“護道一事亦無差距,不過是當了個溫室里的花朵,哪怕修為再高離開了護道者就是個廢物。”
這話說得擲地有聲,廉渡甚至有那么短暫的瞬間懷疑茅瑞是不是被奪舍了,如此有道理的話語可不想他那沒點常識的弟子能說出來的。
廉渡看向屋內其他小輩。
茅哲、茅浩、冷罪、趙星兒、柳依依、楚楚,皆是露出自信笑容,這些與茅瑞同樣來自藍星界的小家伙,都是憑借自身突破到的筑基期。同樣是不需要有人為他們護道。
尤其是茅哲,是否需要護道者這個問題,在他成為驚魂殿少殿主候選人時就有過抉擇。
“雷法界雖然沒有將筑基丹絕禁,不過由于人丁稀少的緣故,沒有護道者這么個職業。我是個守舊的人,不習慣有人一直跟在我身邊。”郭成笑了笑委婉拒絕了廉渡給他派遣護道者的好意。
“就是因為沒有絕禁筑基丹,所以雷法界只是第二。”茅瑞斜睨這郭成拿排名說事。
“滾,你會不會聊天啊。”郭成怒喝,恨不得給這個用無意義排名來論事的家伙一腳。
廉渡最后看向尹彤,并未過久注視,只是隨意瞟了眼,在尹彤初到天元閣的時候廉渡就私下跟她表明了身份,尹彤給出的答案與此刻屋內其他人無異。
廉渡心下無奈,同時也有感嘆,藍星界、雷法界、魔天界不愧是曾經上萬小世界的前三甲,從這幾個孩子的表現就能看出一二。
廉渡感嘆之余剛要說些什么,再次被茅瑞先一步搶走了話頭:“哎,尹彤,師尊為什么不詢問你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身份了?那你為什么不早說啊!”
“哼。”尹彤嬌哼一聲,扭過頭去懶得理會茅瑞。
先前被茅瑞劈頭蓋臉一頓狠罵的三人同時在心中鄙夷,人家尹彤為什么不說你心里沒點數啊?你不事先對人家猜忌,說和做傷人心的事情,我們幾個也不用跟著你提心吊膽了。
廉渡見暫時沒人出聲,以免再次被人搶去話頭,連忙開口道:“既然你們都不需要護道者,我也就不將你們的存在告知其他護道者了,再次提醒你們一句,凡是涉及到你們家鄉的事宜,能不提絕對不要開口,尤其是在公眾場合人多的地方。”
說到這看了眼泄露機密的三人。
也就這一頓的功夫,講話的契機再次被茅瑞奪取,抬腿踹了就近的郭成一腳,沒好氣的罵道:“聽到沒有,說你們呢,好好記下來。害的小爺回營地的途中心驚膽戰的。”
“你再踹我一下試試?”郭成怒目圓瞪。
“試試就試試。”茅瑞豈是那種會被一個眼神唬住?抬腿就是一腳,感覺還不解氣,兀自多來了好幾腳。
“茅瑞,我要跟你決斗。”俏麗容顏顯露猙獰,潔白衣衫多了五六個大腳印的郭成怒吼出聲。
“膽肥了是吧,我怎么說也比你早修煉《無脈訣》,不喊我師兄也就罷了,都敢直呼我的名諱了?”
兩人轉眼見凡人孩童打架一般扭打在一起,撞翻營房內座椅,兵零乓啷好不熱鬧。
柳依依看了眼想說話卻接連幾次被打斷,宛如喝了死蒼蠅掉在里面的鮮湯,臉色別提有多難看的廉渡,在看向與郭成扭打的茅瑞,抿嘴輕笑。
不過什么時候,有茅瑞這個搗糨糊的在,多嚴肅的氣氛都會在短短一兩句話之間徹底變樣。
現在是這樣,小時候兩人剛訂立婚約時在茅家后山也是如此。
想到這,柳依依下意識的摸向齊耳短發,嘴角笑意更濃。
“夠了,聽我把話說完。”廉渡看不下去了,出言阻止兩人繼續胡鬧。
扭打的兩人這才停手在一旁站定,等待廉渡發話。兩人身上沾滿了塵土,茅瑞那土褐色繃帶還好,由于顏色接近,看上去并不明顯。郭成一身潔白衣衫落得個灰不溜秋,才顯得狼狽。
好在身為修行中人,區區塵土而,穿的又不是凡俗衣物,不管是潔白衣衫還是土褐色繃帶都有驅塵功能,僅是光華一閃邊恢復如初。
眾人都安靜等待廉渡發言,這次沒人搶話語權了,廉渡終于可以好好說話,可納悶的是等了好幾十個呼吸時間都不見廉渡發話。
“師尊你不會忘了要說什么吧?”茅瑞感覺左等右等也不是事,試探性的問道。
在知道廉渡不會對眾人出手后,茅瑞對廉渡的稱呼也從‘你’,悄悄改回到‘師尊’。
廉渡沒好氣的瞪了這個最不省心的弟子一眼,看破不說破這么簡單的道理你小子不明白嗎?
被茅瑞接連打斷了好幾次,廉渡還真把原先想好的說辭給短暫性忘卻了,一時間想不起來要說什么。
就像是想找一樣東西,明明記得這件東西就被放在不遠的地方,可一時間怎么都想不到詳細位置,當不需要那件東西的時候又很自然的出現了。
有人說這是心理作用,也有人說此乃物極必反,因為太在乎反倒形成了盲區。
不過這種景象一般發生在凡人身上,修士由于神識的存在,已經很少會出現這種低級錯誤了。
當然,很少不代表沒有,廉渡這位大修士,大前輩不就忘了想說的言辭了嗎。
“算了,記憶中原本想說的話語有點重要,但不是非聽不可,既然想不起來那就隨它去吧。”廉渡倒也光棍,坦然承認,也沒刻意進行掩飾。
這也就是不太在意臉面的廉渡,換做是邵寧師尊,那個被茅瑞罵成老狗的錦衣老者即便真想不起來也不會承認,反而會找一大堆華麗的辭藻掩飾過去。
“不過你們記住,像我這樣的護道者畢竟是少數,更多是跟你們先輩接下仇怨之人,千萬不要隨意泄露出處。”廉渡仍不放心的叮囑一句。
“至于你為何昏迷一年...”廉渡嘴角微翹,賣著關子繼續道:“我就不事先透露了,你自己去發現會比較有趣。”
說完,廉渡大笑一聲,撤去對營房的封鎖,心情極佳的走了出去。到了營房外對朱陽平招了招手,打算對另一個弟子單獨交代些什么。
“能聊聊嗎?”尹彤來到柳依依床榻前。
楚楚眼神轉動,揮動雙袖不耐煩的驅趕道:“走了走了,人家姑嫂談心里話,你們杵在這干嘛呀。”
“茅瑞,跟我去廣場上咱們好好比劃比劃,看看誰才是‘無脈’大師兄。”在楚楚的驅趕下,眾人也是主動朝外走去,郭成及其不服的叫板到。
“走就走。”事關輩分大小,茅瑞一口應承下來。
茅哲茅浩對視一眼,不懷好意的跟去廣場。
......
東區邊界處,與千鶴派較為靠近的地方,在一個月前有一個秘境騰空出世,現世時聲勢浩大,整個東區大小勢力都有所察覺。
有人稱在秘境周圍看到巨大的墓地,轉眼卻消失不見;秘境另一方向某個游歷到此的散修言,他看到的是一具式樣古樸的棺槨,棺槨周圍堆放著不計其數的寶物,像是陪葬品。
擅長推演者,經過精心推算,算出這很有可能是某位大乘甚至渡劫期高人的埋骨地,由于歲月侵蝕陣法出現殘破,這才無奈現世。
一時間東區大小宗門時不時有成群修士飛出,在修真界一位前輩的墓地代表著一場大機緣,群雄振奮。唯獨千鶴派高層氣的跳腳罵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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