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徹底從山頭出來時,漫天的風沙逐漸散去,露出風沙中間的人兒,肖令雪仰頭半瞇著眼睛,抬手擋住頭頂刺眼的陽光。
本應是個柳暗花明的唯美畫面,但顯然,現在的場合完全看不出這種感覺,因為,,,
這種看神獸的感覺是什么鬼啊!
自從肖令雪被卷進罡風中后,妖獸群便齊齊停止了攻擊,相對的,正在擺陣的士兵們也就停下手上的動作,等待風沙過后,腦海中想象的肖令雪的慘狀。
然而,等待眾人的不是肖令雪身首異處或是血肉模糊的慘狀,而是這么一個,額,違和的場景,不感到驚訝才叫怪了,能在化形妖獸的手上留下一命,這得是有多大的福氣啊!
感覺到眾人視線里面明顯的打量,肖令雪微微顯得有些不適應,轉身大步走向城門,抬頭看了一眼城樓上的士兵,眼神冰冷,示意他將門打開。
自己的衣服,被那妖獸吐了一身,得快些去洗洗,不然她很難保證自己不會直接沖去瘴氣林中血洗一番妖獸!
守城的士兵先是愣住,而后又馬上回過神來,身軀僵硬地將控制城門開關的機關轉動起來,那個眼神,真的很嚇人!
直到肖令雪的身影消失在城門中,眾人才緩緩回過神來,剛剛,肖令雪,是活著的吧?她沒有被妖獸直接咔嚓掉嗎?
雖然眾人很是懷疑,但面前這個不爭的事實也是誰也無法反駁的,自從那一只妖獸出現后,之后的妖獸也似散了氣,不一會便消失在了遠處的瘴氣林中。
只瞬間,安和城前的戰場便恢復了以往安靜的模樣,與尋常沒有妖獸襲擊時幾乎無異,當然,如果地上沒有那么多妖獸和士兵的尸體就更好了。。。。。。
入夜,安和城內一片燈火通明,偌大的演武場上燃起大片大片的篝火,照亮了士兵黝黑卻明亮的眼眸,軍營中一派熱鬧的景象。
肖令雪緩步走出營帳,來到了邊上較為冷清的地方,撩開衣擺在面前只有點點火星的篝火旁坐下,指尖輕點,一簇小小的火苗便出現在肖令雪指尖,單手一揮,火苗落入柴堆中,原本奄奄一息的火焰頓時竄起,之前半死不活的模樣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坐下還不到半分鐘,對面就再次坐下了一人。
“令雪,獨自一個人坐在這好嗎?不過去和大伙一塊熱鬧熱鬧嗎?畢竟,傷亡如此輕的一次妖獸攻城戰役,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呢!”
馮建軍一屁股坐到肖令雪對面,手中提著一壇酒,話說完后仰頭就直接把酒湊到嘴邊灌下一口。
濃烈的酒香在這方小小的天地散開,讓人也忍不住有些熱血沸騰,灌下一口酒后,馮建軍低頭看向肖令雪,伸出手中的酒壺。
“小子,要來一點嗎?”
聞言,肖令雪淡淡搖了搖頭,從自己的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壺竹葉青,大大的竹字寫在四四方方好紅紙上,貼在棕色的酒壇子上,看起來很是符合此時的意境。
揭開酒壇子上的紅布,單手提起酒壇子,肖令雪也像馮建軍一樣猛地往口中灌一口酒,頓時,滿口的酒香彌漫開來,淡雅的竹香夾雜著些許甜膩融入口中,令人回味無窮。
“哈哈哈!好小子,不愧是肖將軍的兒子!有你爹的風范!”
肖令雪伸手抹了一把嘴巴,將頭扭向一邊,自己只不過是嫌棄別人喝過的東西罷了。
“馮叔叔倒是好心腸啊,不去和將士們熱鬧一會,跑到我這邊和我一個小輩喝起酒來了么?”
肖令雪眼眸中閃過一抹亮光,用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語氣朝馮建軍道。
“哈哈哈!小子,你是在打趣我呢!老骨頭一把,跟不上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思想嘍。”
“呵,獵殺妖獸的時候馮叔叔那般勇猛,那像是老了的樣子,你就別謙虛了。”
兩人打著哈哈,面上笑容可掬,心里卻都在說對方是只狐貍吧。
對于這種你來我往的相互夸贊,肖令雪雖然很是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但出生在將軍府,這樣的場面自己打小就可以應付自如。
但是,馮建軍過來這邊,定不是與她商業互夸幾句的吧,果不其然,馮建軍事先沉不住氣了,開始順著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下去。
“唉,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這來勢洶洶的妖獸竟然自己退回瘴氣林里頭,放在平常,要等到我們用陣法獵殺大半才舍得走,這回來得也快,走到倒是也快。”
肖令雪凝眉,轉頭看向馮建軍,想要從他的動作中看出什么,可馮建軍卻是再次仰頭灌了一大口酒,滿足地打個酒嗝。
肖令雪眼眸微閃,身為一軍統帥,這樣放縱自己好嗎?
“馮叔叔,難道之前妖獸襲城后你們都是如此慶祝的嗎?”
聞言,馮建軍動作微微一頓,但轉瞬有恢復正常,舉起手中的酒壇子放到一邊,伸手隨意在旁邊的草垛中扯出一根木棍,在燃得正歡的火堆里扒拉了幾下,立刻有幾顆火星子冒了出來。
“哪能啊!妖獸襲一次城,將士們就要死傷一大片,不抓緊救治就算不錯的了,還慶祝什么啊!能少死幾個人就是萬幸了,但每次動用陣法時,排頭的士兵損傷都很慘重,要么缺胳膊少腿,要么直接一命嗚呼。這次只是幾乎沒打多長時間就把妖獸嚇退,損傷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眾將士高興罷了。”
說到這,肖令雪也明白了,這所謂的慶祝,雖說是件高興的事情,但妖獸畢竟不是他們真刀實槍地打敗的,沒有經過一場熱血奮戰就贏了的仗,顯然是讓這所謂的篝火晚會也沒有幾分愉悅的感覺。
“哎,難得可以放下心好好喝上一壺,還是先喝上一壺吧,人生苦短,還要及時行樂,能高興的時間不多,該慶祝的時候,還是多慶祝一下吧。”
“還有今天的事情還是真是危險,突然冒出來那么多的化形妖獸,那時我也是真要做錯和它們同歸于盡的打算了,可誰承想它們只不過一瞬便消失了呢?”
“所以?”
肖令雪嘴角勾出一個邪魅的弧度,眼眸微閃看向馮建軍,馮建軍見狀,原本看起來有些松散的神色立刻變得詭譎起來。
“所以,令雪你到底是怎么把那化形妖獸打敗了的呢?”
一瞬間,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周圍的空氣都變得詭異起來,又有誰會知道,在這偌大的演武場的一個角落里,他們的將軍竟在與一個十三歲的少年再次對峙!
“哈哈!馮叔叔原來是想問我這個啊,我還以為你在為我不用你給我的武器對敵而生氣呢,比起長劍,我還是更喜歡用鐮刀。”
“至于那只化形妖獸么,可不是我殺的。”
聞言,馮建軍原本緊繃的神情頓時有些抽搐,肖令雪,到底是個什么意思?忽略掉前面的話,馮建軍語氣變得緊張起來。
“不是你殺的,那那只化形妖獸時這怎么死的?”
之前風沙散去之后,肖令雪也沒顧及其他,一心只想快些把自己身上無法用語言形容的不明物體洗掉,自然是沒有太在意其他人看到的東西了。
因為,在肖令雪不遠處,那只原本襲擊肖令雪的化形妖獸,好似爛泥一般倒在地上,完全看不出這是一只已經化形的妖獸,死的不能再死了。
“它是怎么死的我不清楚,但它變成那樣之前,在我身上吐了那,,,那些不明物體,之后風沙就散去,在看的時候他就變成那樣了。”
“或許是它的壽元到頭了吧,畢竟,妖獸這種東西,是天地自然所不容的。”
聽到這,馮建軍沉重的神情慢慢帶上了些許懷疑,但看向肖令雪一臉無害的神情時,馮建軍眼中的懷疑又淡去了幾分,這樣一個少年,面對那樣的化形妖獸,不被嚇破膽就算不錯,還有其他心思做別的,可能嗎?
顯然,肖令雪這個外表對馮建軍的迷惑性是很大的,可也就是因為如此,注定了馮建軍的失敗,當然,這是后話。
“那令雪的運氣還真是好啊!從小到大,第一次面臨這樣的生死關頭吧?”
肖令雪淡笑,冷哼一聲。
“也許是的吧。”
聽著肖令雪不溫不火的語氣,馮建軍眉頭卻也是逐漸舒展開來,起身看了一眼肖令雪手中的酒壇子。
“紅娘的酒,可是難得啊,小子,能拿到也是不賴哈,你一個人好好喝吧!老人家我,就先過去陪陪兄弟們了。”
言罷,肖令馮建軍起身,沖肖令雪擺了擺手,大步走向前方,肖令雪眼眸微微一沉,馮叔叔,扮豬吃老虎這種事情,真的很有趣呢。
看著馮建軍的身影逐漸消失,肖令雪拿起之前馮建軍拿著的木棍,將之丟入火堆中,木棍一觸碰到火焰,火焰頓時躥得老高,瞬間將木棍吞噬。
肖令雪抬起酒壇子,再次灌下一口,搖了搖手上的千雪凰鐲。
“聽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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