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令雪看著眼前勉強可以看得出是個人形的月竹上,臉上滿滿地掛著嫌棄,“所以說,你的意思就是說馮將軍是勾結妖族害你變成這樣的兇手,而你也是因為那什么勞什子‘祭品’,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不是因為月竹現在的樣子有多讓人難以接受,而是因為之前在月竹求肖令雪救下他的時候,他吐了肖令雪一身!
看著肖令雪萬分嫌棄的樣子,月竹有些無奈又帶著些許自嘲地嘆了口氣。
他現在這個樣子,他自己每天看到都會嚇到自己,更何況是別人?但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好歹比變成只會行尸走肉的妖獸好!
“你,大概可以這樣理解。”
“大概?”
肖令雪凝眉,之前無所謂的表情上染上了些許興味,能把一個人變成妖獸,這樣的手法,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而那個能把人的影子禁錮住的妖族女子,在妖族的身份肯定不低!
畢竟,之前想要把自己的影子禁錮住的人,可是不少,那時候出手的人,可是堂堂妖界之主,比起一個微不足道的使者,不用腦袋想都應該知道孰強孰弱。
肖令雪不得不感嘆,妖族這手伸的還真是長呢,整個蒼炎,怕是都已經和妖族牽扯上了關系,畢竟,連阮霸天這個皇帝,都可以讓妖族之人當自家太后了。
不過,若是在這件事上給妖族那老巫婆使點絆子,自己也是很樂意的?
看著肖令雪臉上突然浮現出來的笑意,月竹背脊忽地生出一股寒氣,現在的孩子,笑得怎么都這么滲人?
快速甩去心頭的冷意,月竹沉聲繼續道:
“被將軍發現寒風草在我體內的當晚,馮將軍和那名妖族女子將我送到毒牙瘴氣林中,瘴氣林的中央,不是蔥郁的密林,而是一個巨大的湖泊,他們兩人沒有多說什么,直接就把我丟到湖泊里邊,等我再次有意識的時候,自己就變成這個樣子。”
“等等,既然你是‘祭品’,那你現在為什么還活著?”
肖令雪摸著自己的下巴,眼神銳利地看向月竹,月竹被肖令雪的目光瞪得身軀一僵,心中對肖令雪不禁生出些許贊賞之意,像這樣一個少年,能有這般膽識和心性,著實是難得的了。
但月竹又何嘗知道,活了兩輩子的肖令雪,加起來年齡已經和他差不多了。
“我雖然被當做是‘祭品’,但其中的含義我了解的并不是很多,我被丟下湖泊的時候我也以為自己離死不遠了,我也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確實被之前我在軍營中看到的那只魔章吞噬,但至于現在我為什么是這個樣子,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聞言,原本就與月竹有一定距離的肖令雪立刻再次站離月竹十米開外,好像看見了什么令人避之不及的東西。
被吃進去了還能活下來,除了被那只魔章從底下,,,,,,,那什么出來,還有什么辦法?
看著肖令雪無比嫌棄的小眼神,月竹立刻就意識到肖令雪在莫名地胡亂腦補什么奇怪的東西,猛地一個起身,黑乎乎的手拍在茶桌上。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是被吞噬,不是被吞食好嗎!你聽清楚些!”
雖然月竹還在做著最后的辯解,但肖令雪的眼神仍是無比嫌棄,堅決不再靠近月竹一步。
月竹無語,有些氣惱地坐下身來。
肖令雪有些好笑地看著坐在茶桌氣惱的月竹,最終邁著艱難的腳步還是走到月竹對面,卻在對上月竹眸光時眼中迸發出直擊人心的冰冷。
“和你說了這么多,你現在,是不是該和我說說,你,為什么又以化形妖獸的形態出現在戰場上?”
話音剛落,肖令雪可以明顯感覺到月竹身體傳來的顫抖,就是不知道,月竹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其他。。。。。。
“我,我出現在戰場上,只是不想將士們再做無謂的犧牲了。”
“無謂的犧牲?”
“你們根本不知道,在那片瘴氣林里面,有多少妖獸!”
月竹猛地吼出聲來,聲音尖利得有些刺耳,幾乎震得肖令雪在帳篷里布下的隔音陣法發出一陣劇烈的顫抖。
肖令雪用兩個手指壓住耳朵,見過聲音粗獷的震得人耳朵疼的,腦被震得生疼,這聲音尖利的,還是第一次聽到,但無論哪種,受罪的都是耳朵。
看著肖令雪捂著耳朵的樣子,月竹立刻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時,立刻捂住自己的嘴,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肖令雪。
肖令雪頓時無語,他發出這樣的聲音難道是她造成的嗎?事后還這樣看著自己,見鬼去吧!
月竹似乎察覺到自己語調的不妥,有些尷尬地低下頭來,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從自己變成這副樣子后,情緒一失控就會發出尖銳的聲音,雖然這算不上什么奇怪的,但身為月家公子,做出如此舉動實屬不妥。
畢竟,月竹也是個俊俏的翩翩佳公子,只不過現在,看起來和這個形容詞有些不搭罷了。
將手放到嘴邊地輕咳兩聲,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月竹繼續道:
“毒牙瘴氣林中密密麻麻的都是妖獸,光憑守在安和城的二十萬士兵,完全不可能扛得住妖獸的傾巢入侵!妖獸現在所展現出來的數量,根本就是九牛一毛,我們,根本不可能把妖獸剿滅!”
說到這里,月竹的五官幾乎都痛苦地扭曲到了一起,肖令雪斂下神情,有些狐疑地看向月竹,是何等的場面,才讓一個原本信誓旦旦要用自己的力量去剿滅妖獸的青年變成現在這般?
看來,她也許要找個時間去毒牙瘴氣林中走一趟了,至于現在,還是先看看在月竹口中是否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最后一個問題,之前戰場上時,你為什么要向我求助?我可不認為自己有什么特殊之處。”
聞言,月竹立刻低下頭,似乎在思索著什么,肖令雪也沒有催促月竹,只是靜靜坐在月竹對面等待他開口。
她可不認為自己身上有什么可以吸引到月竹的,月竹連自己的性別都沒有發覺,更不用說其他的東西。
一刻鐘后,在肖令雪直勾勾的視線下,月竹終于是抬起了頭,說出了令肖令雪驚訝的答案。
“因為,因為你身上,有,有竹葉青的味道。”
聞言,肖令雪眼中先是閃過一抹訝異,之后又變成一臉原來如此,自己確實和紅娘接觸過,也喝過紅娘釀的竹葉青,雖然千雪凰鐲里邊還留著一壇,但那可是在千雪凰鐲里面誒!月竹這鼻子,也算是靈了。
說到這,肖令雪想問的也問完了,起身就要走出軍帳,見狀,月竹立刻就急了。
“等等!你要去哪?”
肖令雪回頭,一臉狐疑。
“沒看到嗎?我要出去啊,難不成一直留在這陪你不成?”
月竹頓時語塞,原本就黑乎乎的臉變得更加黑上了幾分。
“你說,以一個正常人的角度來看,是應該相信一個素未謀面的,自稱是前任軍師的‘妖獸’,還是應該把這個可疑之人交給上級處理?”
聞言,月竹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肖令雪。
肖令雪滿意地看著月竹臉上的表情,可以肯定,之前月竹所說的話大部分都是真實的了,若月竹一開始就在演戲,那就演的太過逼真了些。
從一開始,肖令雪對月竹就保留了一份警惕心,任何人都不會對一個從未謀面的人給予百分之百的信任,更何況是肖令雪這樣鬼精的一個人。
否則,從前世到今生,自己絕對死了不止一次!自己的父親教會自己的第一件事,就是任何時候,能完全相信的人,只有自己!
但是,隨時嚇嚇人感覺也不錯不是?
靈邪蹲在千雪凰鐲中,無語地看著肖令雪嘴角的壞笑,這么玩一個人,真的很不好!
回過頭去,肖令雪動作迅速地在千雪凰鐲中抽出一個小籠子,對著月竹直接扔了過去。
籠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最終定格在月竹頭頂,沒等月竹反應過來,籠子就兜頭朝月竹罩了下來。
肖令雪伸手向后一勾,籠子再次回到她的手中,而原本比一個成年男子還高上幾分的月竹,被硬生生地壓縮在了籠子里面,變成一只兔子大小。
惱羞成怒的月竹扒在籠子邊上,對著肖令雪齜牙咧嘴,看得肖令雪差點失聲笑出來。
“我身上沒地方容納你,這捕獸籠里你就先委屈一會,之后,還有用得著你的地方。”
言罷,月竹原本就惱火的心情直接爆發了出來。
就算他現在變成了妖獸,但好好歹歹他本質是個人吶!這樣對他,就不怕他出來報復嗎?這是他的尊嚴問題好嗎!
“肖令雪,你小子。。。。。。”
沒給月竹多余的時間,肖令雪甩手直接把他丟進空間戒指中,只要有捕獸籠存在,活物在一般的空間戒指中都是可以生存下來的,雖然千雪凰鐲更方便,但肖令雪總不可能把自己的底牌全部都亮出來給別人看不是?
大步走到軍帳門前,肖令雪又快速轉回身去,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茶桌,對著門外的棋兒喚了一聲。
“棋兒,給我把這茶桌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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