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昨天晚上,日本人的糧庫被燒了,你還不知道吧?我特意來告訴你這個好消息。”
孟婉云死盯著孟憲君的臉,笑著說。
“哎呀,怎么燒了?太可惜了,分給老百姓吃也好啊,這日本人是不是嫌糧食太多了,燒著玩兒啊?”
“大哥,你跟我說實話吧,為了咱們孟家,我不可能把你交出去,只要你把同伙的名字說出來,把他們抓住,我就算交差了。”
孟婉云苦口婆心的勸著孟憲君,此時此刻,她已經不想再講什么戰略戰術了。
“哎呀,婉云!你這是說的什么呀?我怎么聽不懂啊?”
孟憲君裝聾作啞。
“大哥,別裝了!我知道你和游擊隊有來往。”
看來只能攤牌了,孟婉云斬釘截鐵的說道。
“婉云啊,你可別嚇唬我!你看我都這個樣子了,我能和誰來往,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孟憲君激動地大叫著,兩個手拍著自己的腿。
鮮血從紗布中滲了出來。
“大哥,你!”
孟婉云驚呆了,她張開嘴剛要說點什么,身后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婉云,你能不能以后別再回家了!”
回頭一看,正是父親孟昭軒。
“爹!大哥他……”
“婉云,不管你是因為什么,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爹不想追究以前的事情,但是無論如何,你都不能逼你大哥。”
“爹!你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咱都是中國人,你大哥說他沒有做過的事情,我相信他不會撒謊。”
“如果你還想做孟家的女兒,就不要再提這件事情,不然你以后就不要再回來了!”
“爹!要是大哥真的做了這些事情,那么咱們孟家全家性命都不保!您明不明白?”
孟婉云氣得大聲喊道。
“那你就叫日本人把咱們全家都槍斃了算啦!”
孟昭軒毫不示弱。
孟婉云無可奈何的離開了孟家。
孟憲君向父親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孟昭軒冷冷的看了兒子一眼,留下一句話:“你好自為之吧,全家的性命可都攥在你手里了!”
說完,兀自走了。
孟婉云頹然的坐在房間里,十天馬上就要到了,自己還一無所獲,這次山本一定不會放過她。
從哪里才能突破?這樣想著,頭也疼了起來,孟婉云用手扶著頭,又一次懊惱自己當初貿然離家,一生都毀了!
想也是白想,沒有回頭路,孟婉云打起精神,準備上街轉轉,萬一發現什么線索呢?
她隨即叫上陳九齡,兩人穿上便衣出門去了。
陳九齡這兩年可沒閑著,平日她并不顯山露水,好像什么事兒也沒有,可是到了晚上,她的紅羅帳里可是夜夜笙歌。
但凡這圣城里有點權勢的男人,大酒樓的掌柜,開小雜貨鋪的老板,只要她能用的上的,用盡手段都弄上了床。
事后想全身而退?不可能的!
完事喝的茶里都下了藥,迷暈之后陳九齡和他們擺出各種下作姿勢,拍成膠片,不怕他們賴賬。
據說有個男人死活不從,被陳九齡派人割了命根子,扔到野外,活活痛死了。
從那以后,再也沒人敢拒絕她。
于是,這些男人全都成了陳九齡的眼線,大到政府部門,小到市井街頭,有什么可疑的人和事,陳九齡總是第一個知道。
由于這些人的舉報,抗日骨干和其家屬大批被抓,游擊隊派出的交通員已經有兩個被鬼子殺害了。
此刻,陳九齡和孟婉云坐在天香樓二樓窗口旁的那張桌子,從樓下望去,兩個女人,一個艷似桃李的成熟少婦,一個冷若冰霜的妙齡女郎,儼然是一道風景。
天香樓的掌柜孔胖子小心翼翼的湊過來,告訴陳九齡,昨天傍黑,有兩個商人打扮的人,在三樓包間的談話被他聽個正著。
“說什么了?”孟婉云眼睛一翻死盯著孔胖子,目光似乎要將他穿透。
孔胖子心里一哆嗦,趕緊回話:“山口隊長,他們……他們說今天有個特派員來,要和圣城的組織大頭目見面,就在我這里!”
陳九齡“啪”一個大嘴巴扇過去,“昨天晚上為什么不來告訴我?”
“我……我去了,你那有人,我聽著像盧會長……就沒敢敲門……”
孟婉云把臉扭到一邊,眼里閃過一絲嫌惡。
陳九齡干咳了一聲,“那今天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說嘍?”
“不不不,我正準備去呢,結果你來了……”
“他們說幾點見面?”
孟婉云打斷了他的啰嗦。
“好像說是十二點……”
孟婉云掏出懷表看了一下,十一點四十。
“我回去帶人來,你盯著,我沒來之前,不準妄動!”
“是!”
孟婉云走了以后,陳九齡坐到了窗口,她仔細觀察著下面的動靜。
“孔胖子!你留意著包間的客人,有疑點的速速來報!”
孔胖子立馬屁顛屁顛的去了。
胡振江準時到了酒樓,和平常男人沒有兩樣,藍色長衫,黑色禮帽,手拿著一把折扇,他慢慢的坐在陳九齡身后的一張桌子前。
“伙計!一壺酒,醬牛肉和肉皮凍!”
一口標準的圣城口音,點的是天香樓的招牌菜。
要說著天香樓,四大招牌菜:醬牛肉、肉皮凍、手撕雞和蝎子爬山。
其中肉皮凍更是一絕,和別的地方赤紅濃黑不同,天香樓的肉皮凍顏色粉白,晶瑩剔透,嚼起來彈性十足,若是蘸著蒜泥醬汁,更是別有風味。
此刻正是食客滿座的時候,人聲喧嘩,陳九齡本以為就是本地常客,就沒留意,但本能又讓她回頭看了一眼。
陳九齡身后這個人,二十四五歲年紀,面色微黑,目光如炬,正死死盯著她。
陳九齡心中大駭,危險!
她準備起身掏槍,可惜太晚了,胡振江藏在桌下的手握著一只手槍,他舉槍便射,一槍爆頭。
陳九齡一頭栽倒在桌子上,半拉腦袋伴著鮮血腦漿迸濺了一墻,一時間,酒樓里尖叫聲,哭喊聲一片。
膽小腿軟的,當場癱倒在桌下,膽子大的紛紛朝樓梯涌去,把個樓梯堵的水泄不通,有人摔倒了,后面的就踩著前面人的腦袋,肩膀,拼了命的往下跑。
胡振江把帽子一扔,縱身從二樓的窗戶跳出去,穿過房檐勾欄,順著立柱滑下樓去,竄入人來人往的相府大街。
孟婉云帶著自己的十幾個特務,本來準備不聲不響的把住大門,再摸上樓去,把接頭的兩人一起抓獲。
結果剛走到相府大街的拐角,就聽見天香樓那邊一陣人聲喧嘩,街上眼見著亂了起來。
不好!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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