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意彌漫,唐笑的刀意與血狂刀所釋放的有不少的相同之處。
那便是殺伐果斷!那便是鋒銳無雙!那便是縱橫天下!
然而不同之處也有!
最為鮮明的則是血狂刀蘊含了一種天下無不可誅之人的氣概!而唐笑則是旗幟鮮明的刀為人生,人為刀伴!刀的存在除了為殺伐以外,同樣為了守護(hù)!
這是一種理念,一種截然不同的理念!
因此,當(dāng)唐笑的刀意釋放出來后,先是短短的贏得了血狂刀鮮有的共鳴外,隨即遭到了血狂刀的敵視!
血狂刀可以換主,事實上正如唐笑所料,血狂刀若非因為原主的傳承意念,之前根本就不可能認(rèn)可彼時不通刀道的血魔,更不可能任由血魔煉化。
只是在原主的殘余力量鎮(zhèn)壓下,再加上塵封已久,一時沒得選擇,血狂刀才默許了。好在血魔也有讓血狂刀欣賞的地方,那就是血魔的野心,血魔的暴戾,血魔的殘忍與嗜殺。
但血魔也有令血狂刀更為不滿的地方,那就是臨陣脫逃,臨陣棄刀!
血魔侮辱了它!
因此,即便楚鋒不為血狂刀選一個新主,血狂刀也不可能主動回到血魔身邊了。而是會自行尋覓主人,配合新主將血魔留下的烙印給抹去。甚至,血狂刀也不排除有將血魔斬殺泄憤的想法。
但無論如何,血狂刀不可能為了守護(hù)而存在?
笑話,它堂堂眾神界十大名刀之首,有什么人有資格讓它守護(hù)?讓它自主認(rèn)可的主人守護(hù)?
從唐笑的意念當(dāng)中,血狂刀清晰的感知到了唐笑想要守護(hù)的正是楚鋒,以及楚鋒身邊的那些人。
那更讓血狂刀難以容忍!若不是楚鋒‘卑鄙無恥’的以洪荒鼎與湮虛魔劍合力鎮(zhèn)壓,它豈會被困在鼎中脫不出來?楚鋒禁錮了它的自由,莫非還指望它以后舉它與新主之力對楚鋒守護(hù)?
癡人說夢!
嗡!
血狂刀的殺意終于掩飾不住了,血狂刀突兀飛起,身化血色殘虹,直奔唐笑。
唐笑的臉色剎那變得更為凝重,此時,該退?該讓?還是繼續(xù)一往無前,當(dāng)做是血狂刀的試探?
在唐笑飛速考慮的同時,唐笑身后懸浮的湮虛魔劍卻是沒有半點的耽擱,同樣爆發(fā)出雄渾無匹的劍意,直接對著血狂刀迎出。湮虛魔劍可是與楚鋒心意相通的,又怎么能夠看著唐笑被誅殺在它面前?
而且,此刻的湮虛魔劍一直有著楚鋒的神元不斷加持,又得到了洪荒鼎內(nèi)的種種便利,要想擊退或者擊敗‘疲累’的血狂刀還是沒有多大問題的。因此,湮虛魔劍,更不會畏懼半點。
然而就在湮虛魔劍爆發(fā)出彌天劍意,沖出的一瞬,唐笑卻是身形晃動,搶在湮虛魔劍之前,一手探出,如同鷹爪一般抓向了狂暴的血色刀光。
下一秒,唐笑的手臂瞬間被血色刀光給絞碎成粉,又在洪荒鼎內(nèi)的高溫下直接蒸發(fā)掉來。唐笑的臉龐狠狠抽搐著,但唐笑依舊沒有退讓。唐笑的另一只手臂急急抬起,手掌化刀,對著即將破開他身軀的血色刀芒狠狠劈落。
“說了你是我的就一定是我的!孽障,安敢弒殺你的明主?”
暴吼中,唐笑一身的修為盡數(shù)綻放,唐笑知道這很有可能是他終此一生的最后一擊。但唐笑不后悔,踏上修煉之徒,選擇無上刀道以來,唐笑就已經(jīng)清楚,他的人生沒有退路,他的刀也永遠(yuǎn)不會退!
鏗!
掌刀與血色刀芒相交,響起了急促的金屬爆鳴,但僅僅僵持了一瞬都不到,唐笑的掌刀就破裂開來,那染血的刀鋒剎那就已經(jīng)貼合在了唐笑的胸膛上。
下一瞬,似乎唐笑就要被開膛破肚!
而被唐笑親自擋在了身后的湮虛魔劍則是劍鳴陣陣,似在質(zhì)問,似在懊惱,似在惋惜。
外界,楚鋒臉色難看,“老唐,非要那么決絕么?縱使無法得到血狂刀,但在湮虛魔劍和洪荒鼎的保護(hù)下,你最多受傷,但命還是可以保住的?為什么?為了你那只屬于刀道的驕傲?還是……”
還是……什么?
楚鋒并未來得及吐出,就急急住了口,并且楚鋒的臉龐上露出了震驚與狂喜的神色。
只因楚鋒已經(jīng)通過湮虛魔劍感知到了洪荒鼎內(nèi)的真實情況,在最后最關(guān)鍵的時刻,血狂刀并未真正將唐笑的胸膛給剖開,而是化作一縷血氣,直接沒入了唐笑的體內(nèi)。
緊跟著,唐笑盤坐在洪荒鼎中,通身刀意彌漫,一股強悍卻又不穩(wěn)的氣機隨之出現(xiàn)。
更令楚鋒震驚的是,唐笑那此前被血狂刀直接攪成糜粉的那只手在斷去的根部竟是飛速蠕動起來,大量的血氣籠罩其上,而后,肉芽蠕動,唐笑那只斷去的手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生成!
“這是被認(rèn)可了?那么老唐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要聯(lián)合血狂刀的刀靈去抹殺掉血魔留下的烙印了么?”
楚鋒的臉上掛起了如釋重負(fù)的笑容,一股神念從楚鋒識海內(nèi)涌出,剎那籠罩了整個鋒塵宗。
“所有人聽令,從此刻起,正殿廣場暫時劃為禁地,任何人不得接近一步!何時解禁,本座自會通知!”
神念傳出,楚鋒就那么負(fù)手站立在洪荒鼎旁,默默守護(hù)著。
時間默默流逝,鼎內(nèi)唐笑的臉色變得平和而凝重,但在平和當(dāng)中又有著一絲難掩的鋒銳與霸氣。
這段時間以來,唐笑即便是得到了刀靈的認(rèn)可與幫助,但在無形規(guī)則的約束下,刀靈想要幫助唐笑去抹除原本宿主的烙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甚至使得刀靈自身都受到了不小的反噬。
但努力良久,距離真正成功也是越來越近了。唐笑有種預(yù)感,就在今天,他就可以將血魔留下的烙印完全抹除掉來。
外界那通往眾神界的傳送陣旁,這段時間低調(diào)無比,一直在苦修恢復(fù)的血魔卻是猛然身軀一震,控制不住的張口狂噴出幾股血箭。一剎那血魔就感知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與血狂刀的那種無形聯(lián)系竟是真的被抹去了!
“該死!混賬!楚鋒老夫與你誓不兩立!”血魔的臉上滿是怨毒。但真正失去了血狂刀,血魔同樣清楚他再留在神魔域,很有可能會被楚鋒給斬草除根,他沒有任何的勝算!
所以,怒斥之后,血魔立馬就有了決定。
血魔站起身,幾步邁入了傳送陣中,袖口一甩,一大片的神髓晶準(zhǔn)確無比的落到了傳送陣的各個晶石孔內(nèi)。
“楚鋒,等著老夫,等老夫修為大成,踏入天神境,老夫會將一切都奪回來!”
撂下這么句話,傳送陣亮起了奪目的光芒,雄渾滄桑的光柱將血魔給完全包裹住,下一秒,虛空扭曲,血魔的身影一下子消失無蹤。
鋒塵宗。
洪荒鼎突然傳來了強烈的震動,楚鋒心念一動就感知到了鼎內(nèi)的情況。一股排斥之力從洪荒鼎內(nèi)涌起,在鼎內(nèi)閉關(guān)良久的唐笑猛然被送出了鼎外。
方一出鼎,唐笑就對著楚鋒單膝拜倒,“大人,小的幸不辱命,沒有辜負(fù)大人的期望!從今往后,小的手里的刀將為大人斬去一切荊棘!”
“老唐,你不必如此的,快快起來說話。”楚鋒見狀趕緊去扶唐笑。
然而當(dāng)楚鋒的手落在唐笑的肩膀上,向上提起時,唐笑的身軀卻是紋絲不動,穩(wěn)如泰山。
楚鋒愣了愣,手中微微加力,可結(jié)果依然。楚鋒不由得皺了皺眉,又加了些力道,甚至除了沒有催動體內(nèi)的修為外,已然爆發(fā)出了太玄身的肉身力量。
但即便如此,唐笑卻依舊沒被楚鋒扶起,并且,隨著幾下的提拉,楚鋒從唐笑的體內(nèi)隱隱可以感覺到一股相當(dāng)可怕的力量蟄伏著。
這股力量似乎已經(jīng)超越了神境的范疇,但卻又比不得天神之境。楚鋒不由得疑惑的看向了唐笑,而唐笑似乎也感知到了楚鋒所想,“大人,小的得大人賜下血狂刀,最終卻是借勢感悟了一些天地之道,天神之道!若不是擔(dān)憂天神之劫無法承受,小的甚至可以即刻嘗試突破神境,成就天神!”
“什么?”楚鋒劇震,有些訥訥的看著唐笑。唐笑重重點頭,“大人,小的沒有一句妄言!因此,小的就要閉關(guān)鞏固了,只等有了把握,小的便會出關(guān)渡那天神之劫!”
“在小的閉關(guān)的這段時間,還要煩請大人照顧,也請大人將那些之前難以解決的事情羅列出來,如小的真成功了,小的必定為大人一一辦到,縱使是踏破神魔域也在所不惜!”
“好!老唐,你安心閉關(guān)就是,就在我所獨居的那座山巔上,我親自為你護(hù)法。至于其他的,一切等你出關(guān)再說!”
“是!”唐笑沒有再客套,身形一晃,便率先射向了楚鋒獨居的那座山峰。楚鋒也緊隨其后,然而楚鋒的內(nèi)心卻是澎湃激蕩著。
他一時心血來潮收下的老唐,竟是快要突破天神了!恍如做夢!
隨后的一段時間,楚鋒與唐笑一直呆在山頭沒有離開半步。楚鋒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隨著時間的推移,唐笑身上彌散的氣息越來越強,越來越淵厚!
終于,這天一股氣浪直接推開了唐笑所在的屋門,旋即唐笑從中大步走出,唐笑先是感激的看了楚鋒一眼,這才道,“大人,小的感覺時機已經(jīng)差不多了,如大人有空,不妨隨小的走一趟,看小的渡那天神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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