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那間留下一地尸體的木屋后,那位老人又在華佗的提議下,治好了村里僅剩不多的所有活口,讓人聞風(fēng)色變的瘟疫,在老人幾根銀針之下,不堪一擊的就好像尋常頭疼腦熱般。
這也徹底讓華佗心中堅定了,原來老人不僅只是個修為高到?jīng)]邊的修真者,更是個在醫(yī)術(shù)之道上,有資格帶領(lǐng)自己走的更遠的領(lǐng)路人。
此后劉懷東便一直跟在二人身后,斷斷續(xù)續(xù)的見過了兩人一同游歷天下的三年光景,在這三年中,年紀(jì)懸殊甚大的二人,關(guān)系亦師亦友。
這三年來他們的種種光怪經(jīng)歷,變成了劉懷東的所見所聞后,自然也讓劉懷東受益匪淺。
三年光景猶如白駒過隙,通過華佗展現(xiàn)給他的記憶,劉懷東也知道正是這段時間,那個注定要名傳千古的曹姓奸雄,干出了挾天子以令諸侯這等大不敬的僭越之事,也算是就此為三分天下的格局拉開序幕。
無數(shù)個日月交替星辰輪回轉(zhuǎn)瞬即逝,在這漫長的三年里,華佗果真不忘自己的初衷。
饒是朝夕相處見識到了那位老前輩的通天神通手段,也仍是沒有開口提起想要修真,甚至于被人多次問起是否改變主意,也依然堅定只學(xué)醫(yī)術(shù),不修什么上乘功法。
在這三年里,華佗甚至在那位老前輩的教導(dǎo)下,自行開創(chuàng)出了一門針灸術(shù)的新流派,所創(chuàng)天命八針、五禽針法,皆是無需氣機支撐,常人即可施展,且療效毫不遜色一些所謂的仙家手段。
更加難能可貴的是,這家伙還在那位前輩的指點下,將自己自幼觀摩家禽學(xué)來的一些拳法架子,徹底融會貫通。
多次的去偽存真精簡改良后,最終自成一派,被那老前輩命名為五禽戲!
此拳法既可助常人鍛體養(yǎng)生,力道把握至巔毫化境時,更是有著不俗的殺傷力,套路招式更是攻守兼?zhèn)洌?br />
眨眼功夫三年光景匆匆流逝,這天劉懷東的老祖宗跟華佗兩人,正要離開一個剛經(jīng)歷過戰(zhàn)火洗禮的小村子。
村中屋舍給戰(zhàn)火硝煙摧殘的不成樣子,許多村民更是因為受風(fēng)淋雨而染上了風(fēng)寒,再加之成色稍好的糧食都給官兵征用了去,吃頓飽飯都是問題,病情自然愈發(fā)加重。
而這兩個一老一少的到來,很快就為村子里帶來了福音。
那年輕郎中以妙手回春的絕技,挨個治好了村民的頑疾不說,那位老者更是以玄妙手段,讓耕地里的糧食,有違四季常理的直接飛速生出了一茬,算是解決了村子當(dāng)下的所有燃眉之急。
因此當(dāng)兩人離開時,幾乎是整個村子不論男女老幼,都夾道相送戀戀不舍。
兩人在告別村民后,又行至一處偏僻山林,老人這才停步,扭頭望著身旁的后生。
“三年之約已至,以你如今的醫(yī)術(shù),想要救世倒也并非空談了,最后問你一次,當(dāng)真想好了不愿修真?”
華佗緩緩搖頭,臉上并無絲毫感情波動,只是執(zhí)晚輩弟子禮,對那老人深深一揖到底。
“感謝前輩這三年來的授業(yè)解惑,雖未能追隨前輩踏上修真之途,可受人一字便為師的道理,卻是古人傳下來的,不論前輩承認與否,都請在這里受晚輩……受弟子一拜!”
話音落下的同時,華佗也是直接跪倒在劉懷東老祖宗面前,鄭重其事的行過了三跪九叩的大禮。
對此老祖宗倒也坦然受之,等到華佗抬頭起身,才對他接著笑道:“老夫有生以來,還是頭一次見著你這么有趣的晚輩,不能修真延年益壽,實在可惜。”
“空有陽壽茍活于世又如何?人生在世有如曇花一現(xiàn),這樣的人生在晚輩看來才算有趣,只要做多了該做之事,再盡量去做好,那就不算白來世上走一遭了!”
華佗言之鑿鑿的接著開口,嘴角仍是掛著那抹老人三年前初見他時的自信笑容。
“呵呵,好一個天之驕子,好一個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啊!”
老人最后盡管有些可惜,但還是用不加掩飾的贊許目光看著這個晚輩。
最后華佗再次開口,“前輩放心,三年前與前輩立下的約定晚輩定會遵守,等到晚輩死去的那天,尸身魂魄將任由前輩處置。”
“你就不問問老夫要你尸身魂魄作甚?”
“呵呵,這三年來與前輩朝夕相處,晚輩深諳您也是位心系蒼生之人,想必不會做那傳說中采擷尸氣滋補修為的妖邪勾當(dāng),既然如此,還問那些身后事有何意義?”
華佗面不改色的說道,旋即接著開口,“退一萬步講,就算前輩要拿我這破皮囊煉尸,那也不過是晚輩身后之事了,晚輩身無長物,屆時這幅皮囊就算報答前輩三年來的傾囊相授又何妨?”
看出他這番說辭的確不似做作,老人再次滿意的點了點頭,“不怕實話告訴你,你小子這份資質(zhì)根骨不來修真,的確是暴殄天物。”
“可既然你有了自己的追求,那么老夫想著可以將你這份天賜的資質(zhì)保留下來,待日后轉(zhuǎn)贈其他有緣人,老夫如今已是地仙,算是用不到了,但這份逆天的根骨若是不能再造就出一位地仙,甚至更高層次的存在,委實可惜啊!”
華佗聽聞此話恍然大悟,明知是要等自己死后拿自己尸身魂魄作文章,心里卻生不起半點方案,反倒是發(fā)自肺腑的說了句,“前輩大善!”
老人家只是抿嘴一笑,而后轉(zhuǎn)移目光,深深的朝不遠處一個方向望了一眼,嘴角噙著一抹欣慰笑意。
緊接著,老人便像是從未存在過似的,身形兀自煙消云散,仿佛化作了陣陣清風(fēng),從華佗身體兩側(cè)拂過……
沒有道別,華佗仍是對著空無一物的前方再次一揖到底。
而劉懷東也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重重朝著遠方磕了個響頭,“恭送老祖宗!”
他知道,最后老祖宗那意味深長的一眼,竟是在看自己,顯然老祖宗是這個世界里,唯一能夠察覺到劉懷東存在的。
磕頭之后,劉懷東算是神游過了最后一趟旅程,猛然回神時,哪里還是漢末年代?分明仍是置身于藥王谷那上古遺跡中!
華佗的那抹殘魂,重新鉆出劉懷東的泥丸宮,靜靜懸浮在石棺上方。
“知道怎么回事了?”那道殘魂雙手負于身后,嘴角含笑的看著劉懷東。
劉懷東雙手抱拳,恭恭敬敬行了個大禮。
“前輩心懷天下,那份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的心中大義,令晚輩望塵莫及!”
“呵呵,馬屁就沒必要拍了,還是趕快辦正事吧,你可想好了,能力越大責(zé)任就越大,當(dāng)真做好準(zhǔn)備接受老夫這份資質(zhì)了?”
看到華佗擺手一笑,劉懷東不禁重重點了點頭,“晚輩愿接過前輩的衣缽信念,繼續(xù)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更要為往圣繼絕學(xué),為萬世開太平!”
華佗聽了這番話后,嘴角的笑意無疑更加濃郁真誠幾分,再看著劉懷東時,就好像在看一個寄予厚望的自家晚輩般 目光無比親切。
點頭笑過之后,只見華佗那道殘魂便是重新鉆進石棺,與自己尸身融為一體。
頃刻間,只見這石室地面上的陣法符文,頃刻間光芒大放,無比精純濃郁的天地靈力自其中釋放開來。
下一刻,不光是劉懷東,就連旁邊的孫藥眠,也都看到了足以顛覆自己三觀的一幕。
只見石棺里那具尸體,竟是頃刻間身形彈起,一個屈膝跳躍便蹦出了石棺。
看到這一幕時,劉懷東跟孫藥眠兩人都是不由自主的倒抽一口冷氣,而后那個身體甚至散發(fā)出勃勃生機的華佗,則是雙手背后嘴角含笑著朝劉懷東迎面走來。
走的速度并不快,但劉懷東卻像是被不知道什么力量給操控著,鬼使神差的往對面的華佗邁步走去。
兩人距離越來越近,直到最后相遇,兩個都是有血有肉的身體,竟是互相穿過了彼此。
不,準(zhǔn)確的說,是有穿沒有過……
在孫藥眠的角度來看剛才那一幕,就好像華佗在跟劉懷東擦身而過后,整個人就消散在這天地間了似的。
真正能體會到方才那一瞬間奧妙的,也就只有劉懷東了。
不錯,華佗可以說是真正意義上消散于這天地間了,但他的體魄資質(zhì),天賦根骨,則是徹底跟自己融為了一體。
仔細感受著自己身體的變化,劉懷東情不自已的活動了一番筋骨,感到通體舒泰心曠神怡。
緊跟著他連和孫藥眠打聲招呼都沒顧得上,便徑自盤溪坐地,開始運轉(zhuǎn)起百草經(jīng)。
孫藥眠知道,華佗那份天品道基的資質(zhì),初次融入劉懷東體內(nèi),可并不就意味著這份逆天資質(zhì)已經(jīng)是劉懷東囊中之物了。
要想徹底同化這份資質(zhì),仍是需要劉懷東不斷以自身氣機去錘煉打熬。
當(dāng)下孫藥眠便是沒有絲毫動靜,只是心領(lǐng)神會的默默轉(zhuǎn)身沒入那道光門,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處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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