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鶴醫仙離開,待孫策出來,周瑜抑制不住自己的關切,拉著孫策就眼巴巴地詢問方才里屋發生的事情。
孫策卻只唉了一聲,長嘆一口氣,眉頭緊蹙,不說話。
“我說我的好大哥,你倒是說話呀,你這是什么神態,難不成那鶴醫仙沒跟我說實話?我夫人她?究竟怎么樣了?”
孫策瞧他這樣著急的樣子,實在是可愛,想著再逗他一會兒,硬是忍著笑繼續裝深沉。
“一言難盡啊。”孫策搖搖頭。
“不行,我得親自進去看看。”周瑜說完這話,松開那抓著孫策手臂的手,直接往大門走去。
孫策卻一把抓住了他。
“好了。我不逗你了。鶴醫仙說了,妹妹她沒事,只是,你現在還不便露面。先生說了,她現如今受不得刺激,她是因為你才想輕生的,你在這個當口出現,怕對她造成又一次刺激。你且先忍忍,等妹妹恢復一些,慢慢來,切記,不可再像以往那樣魯莽行事了。”
孫策的言語中,盡是懇切的交代,橋婉兒如今也是他的妹子了,況且周瑜對她的用心用情,他是看在眼里的,他也想早日成全他這位可憐的兄弟。
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聽完這些話,周瑜緊張的神色才終于緩和了下來,他松了一口氣,臉上的笑顏又露了出來,如釋重負,如南風拂過心中。
“大哥,走,我請你喝酒去!”
兩人大步往前走著,笑聲朗朗。
林夕苑里,橋姝兒的心情也好得很,她出了屋子,在屋后的院子里摘了些桂花枝,稍作休整,拿回房里,插入桌上擺著的空瓶里。
“妹妹,這屋子里頭的擺設對心情的影響是很大的,你呀,沒事就去院子里走走,折些花花草草的,擺在這桌上,無事時瞧一瞧,也是一件樂事。”
“是是是,我可喜歡插花了。”
橋婉兒看著姐姐那舒展的眉頭,心里也喜悅了。
她還是許清塵的時候,也是喜歡這些玩意兒的,可后來,生活上的雜事壓的她越來越痛苦,曾經花了錢報的插花班也荒廢了。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一件可以讓她笑很久的事。她不用上班了,沒有工資,卻不愁吃穿,這會兒還有人要她沒事插插花。
舒服,這日子太舒服了。嘖嘖嘖,穿越真是件天大的好事。
橋姝兒卻一臉狐疑。
“你喜歡插花?我竟不知,你何時喜歡插花了?”
“這個,從今日起啊。聽姐姐的話,今日起,我便喜歡了。”
橋婉兒趕緊上前去挽住姐姐的手臂,撒嬌著強勢把話圓回來。
“對了,妹妹,前日,你姐婿給了我一張帖子,是那程德家中大夫人派人來送的。程德近日得了一件稀世珍寶,一時高興,便決定要擺上十桌宴席,宴請各方親戚朋友。”
“所以,我們將軍府也在受邀之列?”
“自然在啊。程德和將軍關系甚好,他給了將軍許多糧草和銀錢上的資助。一來二往的,將軍自是十分尊敬那出手大方的程老爺。”
“姐姐要陪將軍一起去嗎?”橋婉兒眨巴著眼睛問道。
“不僅我要去,我還想帶你一起去。出去走走,散散心,聽聞那程府美得很,處處都是風景,雕欄玉棟,院子里小橋流水,翠竹紅花,可好看了。”
“好呀,好呀,天天待在這兒,我也快悶壞了,姐姐快告訴我,我們何時出發?”
孫策要去,周瑜定然是要去的。
如今之際,只要能見到周瑜,橋婉兒做什么都行,她生怕再拖下去,那位欣蘭姑娘就要捷足先登了。
“急什么呀。還早呢,宴席日子是定在后天。”
唉,后天。掰掰手指頭,還有兩天。不對,兩天半。這兩天半,難不成就見不著周瑜了?
上次偷偷闖進清風苑,已經夠尷尬了。又不能再來一次散步走錯地方,看來,得想想其他辦法了。
橋姝兒陪橋婉兒用完午餐便回去了。
臨走還苦口婆心地交代橋婉兒,不必逼著自個去回想以往的事情,想知道什么,問七月或者攢在肚子里問她就行。這些日子,橋婉兒只管吃好喝好玩好。
橋婉兒聽罷,五指并攏,做了個敬禮的動作,口里喊了一聲“遵命”。
這一系列反常的動作和言語,又惹得橋姝兒哈哈大笑起來,她這回已經不擔心妹妹的身體問題了,至于這些個可愛的反常,且讓她罷。
出了門去,橋姝兒把七月也喊了出去。
“七月,我與你說。如今小姐這樣子,只能慢慢恢復。雖說身體已無大礙,但我還是不能全然放心。你一定記住,若將軍來,你便告訴他,小姐尚未恢復好,受不得刺激,將他攔住。”
“是,夫人。七月知道。”
“嗯,回去吧,好生看著小姐。”
“遵命。夫人慢走。”
七月心里頭可不這樣想,她已經從小姐反常的舉動中隱約感覺到這似乎是一個時機,一個撮合小姐和將軍的時機。
小姐失了記憶,自然就不記得她和將軍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將軍的樣貌,論世間那個女子看了,都會為之心動,若在他們之間添把火,說不定,拜堂這事,很快就能解決了。
但具體該如何操作,七月還不知道。
她心里頭,也有擔憂,她只是個使喚丫頭,哪能偷偷做主人的主,她怕自己做錯事,怕小姐真在哪個時候醒了過來,又受刺激。
七月站在林夕苑門口,呆呆立了好一會兒。
“嘿,想什么呢。想這么出神?”
九歌剛好從這兒路過,手里拿著一根狗尾草,舉起來就往七月臉上劃弄。
“你這人真是的,快拿開。我想什么與你何干?”
七月氣呼呼的,不想理他,轉身便想進院子里去。
“喂,別走啊。問你個事。今日那醫仙看了夫人,可是說夫人無事?”
“你怎么知道?”七月覺得奇怪,這九歌又不在屋內,他是如何得知的。
“我自然知道。我神通廣大。”九歌一臉得意。
“少來。你定是聽了主公身邊小廝的談論。今日,是主公陪同鶴醫仙來林夕苑的。”
七月強調這一點,這是在說周瑜沒有露面呢。
“哦。夫人無事就好。走了,小七月,回見。”
“叫誰小七月呢,你也就比我大那么一點點!竟說得像比我大十幾歲一般,不要臉!”
九歌卻也不理會七月的氣急敗壞,吹著口哨就跑走了。
九歌回到清風苑,見將軍和主公正在飲酒作樂,兩人談笑風生,心情好得很,估摸著,這次應該不會挨罵。
“主公,將軍。”九歌老老實實地作揖。
“去哪兒了?”
“小的被將軍訓斥之后,深感慚愧,到街上轉悠了一圈,買了壺農家婦人自己釀的米酒,特地跑回來,要給將軍嘗嘗。主公,恰好您也在,將軍,這酒……”
“放這兒,你一邊涼快去。我還沒打算原諒你。”
“哦,小的告退。”
孫策看著這兩人一唱一和,不禁覺得好笑。
周瑜就是如此,他身邊親近的人不多,但一定是極其信任對方的。
正是因為他是如此真性情的一個人,孫策才敢事事都與他商量,每一場仗都要征求他的意見,重要的關口,交給誰都不放心,唯獨交給周瑜,他才能睡好覺。
“公瑾,你和妹妹的婚事,按理說要加快一些。如今戰事吃緊。劉勛躲了起來,不敢正面應戰。我們卻不能放任他繼續發展勢力,打鐵要趁熱啊。”
“伯符放心,就算我和橋婉兒沒有洞房。我也會全力應戰。事情的輕重緩急,我是明了的。”
繼續攻打劉勛,是他們要走的下一步。
只是這下一步,在踏出之前,還得先休整休整軍隊,糧草要充足,方能出兵,這一回,要一鼓作氣,速戰速決。
孫策心中所想,周瑜怎會不知?
“那程德家的宴席,我倆都得去。我夫人與我同去,我已經吩咐她,后天,一定帶上婉兒。”孫策壞笑。
“果然是好兄弟。”周瑜舉杯,一飲而盡。
“別高興太早,你要記住。切勿逼她太緊。不許與她講話,不許總是望著她,不許刺激她。”
“大哥放心。穩著來,我懂。”
兩人歡笑幾聲,又舉杯暢飲了起來。
席上的周瑜,還有那林夕苑的橋婉兒,此時此刻心中都在想著一件事,那便是程德家中的宴席。
快些來吧,后天。
也不知是周瑜更想一些,還是那橋婉兒更想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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