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一座石橋上停下腳步,橋下兩只鴛鴦正你儂我儂,程夫人嬉笑著打趣自家女兒,不讓她看這樣一幅圖景,說是未出閣的姑娘看不得。
程欣蘭卻一臉傲嬌之色。
“娘,你莫要這樣羞女兒,怎么說我也是個待嫁的姑娘了。”
她將待嫁那兩個字咬得有些重,眼神快速掃過一行人,那目光忽得停在了橋婉兒身上。
兩人四目相對,足有五秒。
橋婉兒心想著,還是沉不住氣的嘛,這就要到我面前下挑戰書來了嗎?虧我剛剛還為你點贊來著。
橋婉兒微微點頭,臉上是那不尷尬亦不失禮貌的微笑。
程欣蘭看著這樣的橋婉兒,心里騰得冒出一股不知名的火來。
“娘,蘭兒突然覺得身子有些乏累,想回屋子里休息片刻。”
“去吧,去吧,一會兒開席了,我吩咐人來喊你。”
程欣蘭快速離去,她身后的一群丫頭也腳步急促地跟緊她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那些個夫人小姐們一路圍著程夫人,盡情地夸贊程欣蘭如何貌美,如何得有福氣等等等等一系列要把程欣蘭捧上天的話。
橋婉兒覺得無聊,也借口有些乏了,帶著七月尋了個偏僻的亭子坐了下來。
兩人在亭子里扯閑篇,聊聊今日見到的那些夫人小姐里,誰長得好看,誰比較豪氣。
周瑜他們已經在正廳里喝上酒了,古時候就是這樣無聊,男人的世界和女人的世界涇渭分明,橋婉兒原本還想著看看那外邊的男人們,有沒有幾個能看上幾眼的,也好解解無聊,可沒成想竟沒見著幾個。
這院子里也有稀稀疏疏的幾個看風景的,都是些文人墨客,身材不行。
程家的兩位公子長相算得上是中上了,可未免太油膩了些,橋婉兒并不想多看。
橋婉兒沒意識到,自己眼里自打有了周瑜以后,哪還有男子能入她的眼了?
“小姐,那邊有個男子好像一直在看著我們。”
從進園后,七月就總覺得身后有雙眼睛一直在盯著她們,可等到轉身去尋的時候,又沒了蹤影。
這下終于可以斷定了,就是那個鬼鬼祟祟的男子,一邊裝著看風景,實則卻不停地盯著小姐看。
“七月,莫要大驚小怪,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小姐的花容月貌,哎呀,說得我自己都臉紅了。”
橋婉兒已經把七月當做知心朋友了,什么玩笑都能說得出口。
“小姐,現在不是說笑的時候。我跟你說認真的。”
七月話音剛落,就有個小廝突然走到亭子里,強行往七月手中塞了一張紙條。
橋婉兒立馬將紙條拿了去,打開,上邊只寫了兩句話。
“婉兒,一刻鐘后,后院湖邊,等你。劉全。”
什么鬼?
什么劉全?這突然冒出來一個人,還是個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橋婉兒眉頭緊鎖,她嘗試著努力去回憶劉全這個名字,卻只覺得頭疼。
“七月,你可知劉全是誰?”
“七月不知。”
“那你可曾聽我說起過這個名字?”
“并不曾聽過啊。”
婉兒……如此稱呼……這男子莫不是橋婉兒私下里的情郎?
她突然想起七月說的話,突然明白了許多。
難怪橋婉兒不愿與周瑜拜堂。
居然是因為她心中已經有人了。
也對,除了這個原因。也沒有什么理由能解釋得通了。
不過,橋婉兒很清醒。重要的不是原因了,而是當下,這如今情郎找上門了,橋婉兒卻不是當初那個橋婉兒了。
她該如何是好?
唉,頭疼。
七月同樣眉頭緊蹙著。看著小姐那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她也跟著一塊兒不解。
“七月,我們去見見這位劉全。”
橋婉兒突然起身,目光篤定。
她決定了,今日就算冒著被人瞧見自己私會男子的風險,她也得去見了那劉全把話說清楚。
“小姐,我們還是不去吧。萬一,被人撞見了。小姐的清譽可怎么辦啊?”
“沒事。如今在眾人眼中,我可是周夫人。被撞見了,便說他是老家的兄弟什么的。不礙事。走吧,別怕。”
七月拗不過橋婉兒,更何況,她也想知道那劉全和小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便陪著小姐到后院去了。
果然有個男子立在湖邊的樹下。
七月瞧出來了。那就是剛剛那個偷窺的男子。
男子身著深藍色長袍,身形高大,遠遠望過去,那側臉著實是俊美。
橋婉兒讓七月守在當口望風,自己踏著輕巧的步子走近那劉全的身旁。
“你便是劉全?”
“婉兒,婉兒我終于看到你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劉全轉身,見了橋婉兒很是激動,他伸出手,想去握橋婉兒的手,卻在看到橋婉兒后退一步之后,忍著沖動,收回了。
若是在21世紀,這種場合,估計那劉全早就沖上來抱著橋婉兒強吻了。
這下橋婉兒更確定了。兩人過去,一定已經你儂我儂私定終生了。
仔細瞧著,這劉全也是個濃眉亮眼、五官分明、魁梧颯爽的男子。過去橋婉兒的眼光,還不錯嘛,不過還是不如她,因為她的周瑜,更好看!
可是橋婉兒突然腦袋一片空白,這該怎么開口,開口了,又該說什么,如何解釋,如何叫他斷了對她的思念,早日娶妻生子?
實話不能說,說了也只會被人當笑話。
看來,只能做薄情人了。唉,沒辦法,她也是為了劉全好。
“劉全,我如今已經是周夫人了。請你自重些,不該再那樣稱呼我了。”
“什么?你不是托人同我講你寧死都不與他拜堂嗎?你不是說……”
“那是之前。如今我想清楚了。與其那樣抵抗他,不如早日認清現實,我既已進了他府中,便遲早都會是他的人。”
“什么叫遲早是他的人?橋婉兒,你給我說清楚。你不是說,你與他并無任何肌膚之親嗎?”
“我想我說得很清楚了。劉全,我們倆就此別過吧。以后,你娶妻生子,過好你的日子。我們再無任何瓜葛了。”
橋婉兒有些佩服自己。同時,也很同情劉全。
失去心愛的女人,那種感受,應該很不好受吧。還是當面被告知,自己一直等著念著的女人已經成為了別人的人。
但如果不這樣絕情,怕是還會給他希望,橋婉兒不想給他任何一絲希望了。
“不!婉兒!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被他逼迫的?是不是他用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手段?”
劉全很激動,他竟伸手抓住了橋婉兒的兩只手臂。
“沒有!我說了我是自愿和他拜堂成親入洞房的。你還沒聽明白嗎?”
劉全怎么會沒聽明白。他只是接受不了。這才多長的時間,一切就變了。
他的婉兒,那個拼死為他守住清白的婉兒,轉眼間,就成了別人的女人。
劉全松開手,失魂落魄。
嘴里一直嘟囔著,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告辭,你好自為之。”
橋婉兒轉身離開,松了一口氣。
希望這個人,到此為止。
可她沒想到的是,在湖的另一邊,站著一個人,那個人,是周瑜……
他目睹了這一切拉拉扯扯,卻什么都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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