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越哭越傷心,干脆雙手抱著膝蓋,將臉全部埋了起來,身子一動一動地抽著。
九歌突然生出一陣心疼。
他手足無措,不知該怎么才好。
九歌想伸手去拍拍她的背,可那手像灌了鉛一般,怎么也舉不起來。
他想說些什么,想給她一些安慰,可喉嚨里像塞了顆棗兒似的,所有的話到喉嚨里,又往肚子里咽回去了。
船夫在外頭聽著,一邊哭笑不得,一邊替九歌著急,這小伙子莫非是個木頭腦袋不成。這都什么時候了,他居然還能這樣淡定,一句道歉的話都不會說嗎……
年輕啊,到底還是太年輕了……
船夫搖搖頭,看著波光粼粼的河面,想起了自家那位老婆子,嘴角不禁往上揚了起來。
七月似乎哭累了,便將半個身子躺在船上,以手臂當枕頭,想睡一會兒。
“這兒冷。不睡了吧。一會兒就到了。”
憋了許久,他居然就憋了一句這話出來,九歌真想抽自己一個耳刮子。
“與你無關。”七月連眼睛都懶得睜一下。
她語氣里的冷淡,像一盆冰水,從九歌的頭上直接往下淋,寒透心間。
與你無關……
七月真的生氣了。她平日里雖然也生氣,可嘴巴里是不停地說著罵九歌的話。
今日,她突然不停地罵她自己……甚至,連話都不想說了。
九歌很想說對不起,可他就是說不出來,他怕說了也無用……
兩人都陷入了沉默。船艙瞬間安靜地連呼吸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行了半個時辰,船終于到了有人接應的岸邊。
九歌本想叫七月起來來著,可七月似乎壓根就沒睡,一個激靈就起來了,直接出去,一跳上了岸。
七月快速走到橋婉兒他們那艘船那兒,準備在那里等著橋婉兒下來。
等了好一會兒,橋婉兒還沒出來。
七月只看見溫云舒出來了。有禮貌地喚了一句“溫老板”。
溫云舒冷冷地應了一聲,徑直走了。
什么嘛。溫老板什么時候變得這樣冷漠了。在茶樓的時候,他明明像一個溫潤的君子,雖然不會嬉皮笑臉,但也不像這會子這樣令人生出陣陣寒意啊。
對哦。溫老板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七月撓撓頭,想著一會兒一定要問問自家夫人。
她這會子似乎已經忘記了方才哭過的事情。
直到九歌走過來,她才又想起剛剛的事情。
此時的七月只當九歌是只刺猬,她只想離他圓圓的。
所以,九歌一靠近,七月便很自覺地往一邊走了幾步,眼神也一直盯著船,打死不看九歌。
“婉兒,起來了。婉兒,我們到了,不睡了,可好?”
船艙里,周瑜正無語又一臉寵溺地看著橋婉兒。
知道她很能睡,可沒想到竟是這樣的能……
方才溫云舒出來之前,他已經搖了她好幾下了。
被橋婉兒枕著的地方滾燙滾燙的。周瑜很享受橋婉兒這樣的依靠。
等等……滾燙滾燙……
周瑜急忙伸手去摸橋婉兒的額頭。
這一摸了不得了……合著橋婉兒不是太能睡了,而是因為發熱,睡暈了過去……
“婉兒!快醒醒!婉兒!”
周瑜見她還不醒來,立馬直接將她攔腰抱起,抱出了船艙。
七月九歌見狀,愣住了。
“將軍,夫人這是怎么了?”七月連忙跑上前詢問。
“快,馬車呢?快,快把馬車趕過來!夫人正在發熱,全身滾燙!”
七月意識到自家夫人這是病得暈過去了,嚇得臉色慘白。一直以來,她都是生龍活虎的,吃得好睡得好,七月從未見過她這個樣子。
九歌快速跑過去,把馬車叫了過來。
李壯迅速跳上馬車頭,說道:“將軍快把夫人抱上來,我來趕車!”
周瑜抱著橋婉兒上了馬車,七月和九歌也跟著上去了。
溫云舒此時已經在另一駕馬車里坐著了,他根本不知道橋婉兒是暈了。
李壯正想揚鞭策馬,卻被周瑜喊住了。
“等等。去找溫云舒,快!他懂醫術!讓他來把脈!”
雖然周瑜很不想這樣做,可這個時候,橋婉兒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原本還這么有精神的一個人,怎么突然之間,就這樣了。這病來得太急,他不能拿她的身體冒險。
九歌跳下馬車,急速跑去溫云舒的馬車。
“溫老板!快!快去看看夫人怎么了。她暈過去了,全身發燙。”
溫云舒聽罷,臉一沉,那副陰沉,九歌看了以后,覺得有些奇怪,可又說不上來是哪里不對。
溫云舒什么話都沒說,直接下了馬車,快步行至橋婉兒的馬車上。
他一眼就看到橋婉兒那柔軟的身子,正癱在周瑜身上。周瑜還沒來得及說話,溫云舒直接走上前,握住橋婉兒的手腕。
幾息之后,溫云舒那緊蹙著的眉頭,漸漸松散了。他極力掩飾自己的慌張和恐懼。
確定橋婉兒只是突發高熱,一時頭昏又加上身子疲乏,估計是神經一直緊繃著,突然放松下來,便這樣一直叫不醒來了。
看著的確嚇人,一副暈得不省人事的模樣。但論脈象看,溫云舒知道,橋婉兒不會出大事,只是,這些日子,怕是要遭些罪,必須要連服一個星期的藥,才能徹底好起來。
溫云舒自以為無人聽到他那聲放下心來的嘆息。但周瑜偏偏是聽到了看到了感覺到了。
“怎么樣?”周瑜抬頭看著溫云舒。其實他已經從溫云舒神情里知道了,橋婉兒沒有大事,所以語氣里并沒有那種急切。
“沒有大礙。但也是重病。起碼得養上半個月,才能好全。這一次,她怕是受了很大的驚嚇。才會病得這樣急。”
“劉勛那個狗賊!”周瑜咬牙切齒,握緊雙拳,眼神里霎時充滿了殺意。
溫云舒原以為周瑜對橋婉兒落入劉勛手中這件事不在意,或者說,不夠在意。
后來才知道,周瑜只是強裝出來的冷靜。他能在那樣短的時間內,想出這個救下橋婉兒的方法,足以證明周瑜內心有多渴望馬上就能救她。
知道這一點。溫云舒內心里同樣是糾結的。他對她好,本就是他應該做的。可他對她那樣好,豈不是說明溫云舒不可能會有機會了么。
溫云舒沒再多說什么了。直接出了馬車,他可不想再和他們同在一個這樣小的空間里受煎熬。
下了馬車之后,溫云舒交代李壯,“能快就快,但也要穩。我會先趕回去煎藥。交給你了。”
周瑜聽了溫云舒的交代,臉色稍微有些不悅,但想想他也是為了橋婉兒,便又不多想了。
一路上,周瑜一直盯著懷里的橋婉兒。時而撥動她額前的碎發,時而湊到她耳邊,輕輕喚她的名字……
九歌和七月尷尬到很想跳車……
七月拼命遠離九歌,他們中間隔著一塊大大的空位……
周瑜并沒發現他們之間的異樣,他根本沒心思注意除橋婉兒之外的一切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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