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婉兒將信裝好之后,七月剛好回來了。
七月遠遠的就看見阿楚在那大門一旁站著,阿楚發現她之后,便退到一邊的小巷子去了。
她才沒時間搭理阿楚。
進了屋子,七月一眼就看到橋婉兒的傷疤被摳了,“夫人!我這才離開多久,你怎么就忍不住了!這怎么辦啊!好不容易好的,你又扯掉了,那傷口會更嚴重的!不行,我要去找公子。”
七月剛想往外邊跑,橋婉兒就叫住了她。
“不必了,兄長方才來過了。”橋婉兒往案臺上一指,“這些藥,都是兄長送過來的。”
七月這才注意到自家夫人的表情有些異樣,夫人似乎很難過,那種難過,不是尋常沒好吃的的時候的難過,而是從心底里透出來的。
等等,夫人的聲音,為何有些沙啞,聽著,像是哭過了。
再看那些藥膏,一瓶一瓶都擺放好了,上邊還貼了寫了字的紙條,七月還是認得一些字的,大概是說什么時辰涂哪瓶藥。
云舒公子還真是貼心呢。不過他向來都是這樣貼心。七月并未多想什么。
只是,難道夫人是因為被公子罵了才心情不好的?就因為摳了傷疤?
“夫……夫人……你這是怎么了?七月怎么覺得夫人不開心呢。是不是公子他說了你?”
七月拿起其中一瓶藥,發現這會子正好是要涂藥的時辰,便幫橋婉兒抹上了。
橋婉兒手中捏著信,任憑七月往自己臉上抹藥。
等七月抹完藥,橋婉兒突然把信拿了出來,放在七月手中。
“七月,方才我和兄長產生了些誤會,你幫我把這信給兄長吧。有些事,還是要說清楚。要不然,不明不白的。對誰都不好。”
七月越聽越蒙圈了,什么叫不明不白的,他們兩兄妹,能有啥說不清楚的呀。
可是,當七月狐疑的目光遇到夫人那什么都別問盡管照做就是的目光,瞬間就把自己想問出口的話給生生憋了回去。
“是的,夫人,七月馬上送過去。”
看著七月出門的背影,橋婉兒心中一陣悵然,怎么回事嘛,為何她會把事情弄得這么僵。
可是,她真的不想看到兄長這樣大公無私地對她。
或許,這也是因為她從前很少受到恩惠的緣故。
七月把信送到溫云舒住的院子里,信給了流風,她就走了。
出了巷子,她似乎看到一個人影,那人影有些像阿楚的,但她又覺得是自己看花了眼,因為當她再定睛看時,壓根一個人都沒有。
流風正在猶豫要不要去敲門,他有些不敢,因為方才他看到主人回來的時候,臉上一片陰沉,像暴雨將至之前那暗黑到要吞噬人心的恐怖。
流風連招呼都沒敢打,他只是默默地等自家主人進了屋子后,幫他關上門,然后乖乖地在門口候著,不準人進去打擾。
這會子,七月送一封信來,而且還是夫人的,難道他要去敲門?
究竟主人想不想馬上看到夫人的信呢……因為據流風所知,方才主人是從夫人那兒回來的。
握著那信,糾結萬分的流風在門口走來走去。
算了,還是敲門吧。
萬一信中有重要的事情,他卻給耽誤了,那他可擔不起這個責……
流風輕輕敲了一下門,小心翼翼地喊了聲“主人。”
“什么事?”
聽到溫云舒的聲音,流風整個人都豎起了汗毛。
恐怖,究竟是誰惹了他溫和的主人……
“主人,這里有封信。”
流風還沒說完,里邊就傳來“不看”兩個字。
這些日子,那些想來結交溫云舒的人一個接著一個,既然是周瑜身邊的名士,那肯定也不是一般的人物,早點結交,沒壞處嘛。
“可是,主人,這信不是外邊送來的,是七月送來的。”
流風話音剛落,門就被溫云舒推開了。
不出流風所料,主人還是那副暗沉的面孔,他直接將目光投注到那信上。
從流風手中拿走信后,溫云舒瞬間將門關上了。
流風愣在原地。這……也太快了吧……
溫云舒拿到信后,直接將信放在案臺上。
信……是橋婉兒寫的信……她為什么要寫信。
難道她覺得方才她那一串話說的還不過癮?她刺傷他還不夠嗎?
看……還是不看……
溫云舒伸手捏住那信,扯了開來。
“兄長,婉兒本意并非如此,我只是覺得,婉兒何德何能,能讓兄長這般待我好。即便義父于兄長,亦是父親。
但婉兒實在心驚膽戰,我怕我沒辦法回報兄長的好。兄長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這條命本就是兄長救回來的,婉兒心中的內疚實在太過沉重。若日后,能用婉兒的性命換兄長一命,婉兒也心甘情愿。
所以,婉兒懇請兄長,再也不要做這樣的傻事了。我知道義父的交代于你來說,很重要。可是你對我來說也很重要,你已經是我的兄長了,是我的親人了。
兄長,我不愿看到你因為我受到傷害。婉兒不值得兄長這樣做。感恩兄長為婉兒做的一切。愿兄長一切安好。”
溫云舒讀完這信,神色終于溫和了一些。
她說他對她也很重要。
很重要。在她心里邊,他已經是很重要的人了。溫云舒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這種滿足感了。
就算那重要只是親人一樣的重要,又如何?他同樣心生歡喜。
只是,這女人說的不值得,他很不認同。
對他來說,這世間除了橋婉兒和他師父,他不會再為第三個人豁出自己的命。
她口中的不值得說得輕巧,可在溫云舒看來,他只想輕笑一聲。
不過是不知道而已,若她能鉆進他心里邊去看看,她就明白了,什么叫值得,什么叫心甘情愿,什么叫為了她無所畏懼。
所以這封信的意思是,希望他以后別再為她做這種傻事了。
溫云舒將信折好,放進一個木盒子里。
以后,他會繼續對她好的,只是,他會盡量去藏著掖著,不要再給橋婉兒造成負擔和困擾了。
他沒有時間沉溺在屋子里,橋婉兒的藥膏很快就會涂完,他得繼續配制。
要去掉一個傷疤,絕非三兩天的功夫。
溫云舒推開門,流風正坐在門檻上,嚇了一跳。
原以為,這一天主人都不會出門了。
可這會子,他居然步履輕輕地走了出來。神色也恢復了正常。
“流風,我讓你曬的草藥呢?”
“草藥啊,在那,在那,我這就給主人搬過來。”
主人開心了,流風也跟著開心了……真是要感謝夫人的信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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