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鐘的時間過得相當快,我甚至回頭看了一眼身后不遠處的那個有著強大磁場的山頭。
我想著我在最后的關頭將她們兩個拉上來,她們一定會告訴我,那一瞬間仿佛靈魂出竅,穿過一個幽深的隧道,進入到另一個維度或空間。
而那一個幽深的隧道正是我這么多年苦苦追求的。
但是我并沒有算好時間,等我回過頭來的時候,她們母女兩個已然消失在我的視線當中。
我沖上那塊青石,水面微漾,我似乎看到了小星那一件粉紅色的衣服急速地往潭底墜落。
最后的一瞬間,我又看到了她那瞪得大大的一雙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我知道晚了,我拼命伸出手也晚了。
那之后,我瘋狂地跑到不遠處的那個山頭,跑到那一棵樹下,拼命喊著她們兩個人的名字。
然而,除了驚起一地飛鳥之外,什么也沒有。
2015年8月29日
我已經在潭邊坐了整整一夜了,這個潭有多深我不知道,但我拋下一顆石子進去的時候,它甚至連一個漩渦都沒有打一下就沉了下去。
白天如期而至,如瀑的陽光照樣灑在那片瀑布之上,兩條美麗的彩虹照常升起。
多么美好的景像,誰也不曾料到,這么美麗的風景下面昨天逝去了兩條鮮活的生命。
傍晚的時候,夕陽的余暉灑下來,那片瀑布之上又騰起一道鮮亮的彩虹,美到極致的美景。
當那幾道彩虹下去的時候,碧綠的潭面上飄起來一紅一白兩個身影。
她們終于上來了。
第一時間,我甚至懷有一絲希望,希望她們還能活生生地站起來。
但那是奢望,當我費力地將她們給撈上岸的時候。
曉云和小星,她們的身子都泡得腫漲了。
雙手還保持著向上的姿勢,最后的關頭,她們應該是多么期盼我能伸出雙手去抓住她們,給她們生的希望。
有一瞬間,我覺得我就是兇手。
但心理疾病瞬間又讓我為自己找了一個借口,我認為她們一定去了那個空間。
那一個空間一定和我們這一個空間極其相似,或許還有另一個我存在著。
我懷著一絲僥幸的心理,將她們給埋到了平臺中間的那一棵挺拔的白樺樹下。
那里是磁場的中心,我還抱有一絲希望。
2015年8月30日
一夜過去了,孔雀山一如往常,好似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我覺得我應該做一些事情,我報了警。
我對警察說了謊,我說曉云和小星她們沉入了潭底,再也沒有上來。
所有人都相信了我的說辭,當然他們數次想從潭底找到她們兩個的遺體,那都是徒勞無功。
我覺得我天生就是一個演員,我一面傷心,一面期望他們真的能從潭打撈上來她們兩個我的家人。
說真的,我是真的傷心,我生活中頂頂重要的兩個人從此就要從的世界中消散不見。是個人都得傷心。
幾天過后,警方放棄了打撈,還勸我節哀順便。
我是真的傷心,我決定留在那里,我要陪伴她們。
如果她們在另一個世界能看到我的話,至少倒相信我并不是那么無情無義之人。
世界上多少偉大的科學家,他們想要取得成功,并沒有什么捷徑可以走,他們要付出比常人數倍的艱辛。
我想,為了終有一天的成功,付出一點代價是值得的。
2015年10月1日
回到B市之后,當我回到那個空蕩蕩毫無生氣的家的時候。
我似乎做了一場夢一般,這個時候似乎夢醒了,我意識到我的心理疾病似乎更加的嚴重了。
世界上沒有能做到面對自己的妻女在生死關頭,還猶豫著要不要救的男人,怕沒有幾個,其中之一就有我。
這將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所以我匆匆去了心理診所,在蔡醫生這里,我總是能得到片刻的安寧。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治療,我覺得好多了,這一個月以來,我夜不能寐。
而這個時候,我居然在蔡醫生那一張舒適的躺椅上睡了一個小時。
出診所大門的時候,從門外進來一位十分邋遢的人,長發頭與長胡須幾乎將他整個面容都給擋完了。
我當時還想著,如今的乞丐也真是的,討錢也不分個場合。
沒有想到,診所前臺卻對他相當客氣,直接將那個人給引到了樓上。
我更納悶了,沒想到現在的乞丐也時興看心理醫生。
.......................
那之后有幾個月,教授沒有再記日記,他再一次記日記的時候,卻是與洛亞見面的那一天。
2016年3月21日
今天,我在濱海南路的一家咖啡廳見到了那位叫曼陀麗的作者。
見到她的第一面,說實在的,令我有些意外。
在我想像當中,她應該是一位胖胖的,******的中年婦女。
但截然相反,她非常年輕,眼神犀利,透著一股都市職場女性的精明干練。
她坐在窗前,一抹陽光灑在她那年青的面容之上,有一剎那我以為我又看到了年青時候的曉云。
現仔細一看,她眉目之間和曉云倒是真的有一絲相似之處。
其實,我最初萌生見這位叫曼陀麗的作者,緣于那一位與我生活不曾有過交際的作家大鵝。
在蔡醫生的心理診所見到的那位乞丐裝扮的男人,我后來才知道他其實就是傳說中失蹤了許久的知名作家大鵝。
文人的世界我不懂,就像他們也不懂我這樣一位研究物理的大學教授的世界一樣。
自從從孔雀山回來之后,我去蔡醫生的心理診所越來越頻繁。
說實在的,治療有沒有效果我覺得已然不重要了。
我只想在他那里睡一覺,因為別的任何地方我都不能入睡,即使我已經困得不行也不能。
那個乞丐基本都是在我出大門的時候進來的,我很好奇,跟蔡醫生打聽過。
但蔡醫生說,保護病人的隱私是他的職責所在。
直到有一天,我偶然在地下通道內見到了那位乞丐。
那一天,我出診所大門的時候,那位乞丐沒有出現。
但我到診所對面的停車場取車的時候,經過那個地下通道,剛好見到了那個看心理醫生的乞丐。
那個時候,他正在通道的一個角落里,手里拿著一張報紙全神貫注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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