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是一定要放,只是讓他們吃幾天苦頭,罰款,狠狠地罰,看他們還敢搗亂。”邱明甲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笑了“這件事你看著辦吧。”
“我這就去辦。”老警察心領(lǐng)神會轉(zhuǎn)身出門,門外一個年輕警察點頭恭維“孫頭兒,這下您該發(fā)財了,恭喜恭喜,我這就找?guī)讉人狠狠教訓(xùn)一下這些學(xué)生,讓他們家里拿錢來贖。”
“你放屁。”老警察回頭看了一眼門口低聲“這些娃娃你若傷了才是最大的麻煩,告訴下面,好吃好喝的伺候三天,一人十塊大洋,放了吧。”
“若是局長問起來……”
“所以說你年輕,等著吧,怕是到不了晚上說情的就得踏破門檻,你懂什么……”老警察的眼神兒充滿了睿智“哎,都他媽是伺候不了的爺爺。”
張北縣,趙登明正在辦公室中看文件,墻上的破舊作戰(zhàn)地圖讓他標識的亂七八糟,日軍的血紅色箭頭與他的防區(qū)近在咫尺,他也是不敢松懈一絲的,其實他心知肚明,這日本人是一定會打進來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許明天,此時他怎么敢酣睡?
叮鈴鈴,電話響了,趙登明接起電話蹭的站起身雙眼怒視“這群狗東西,真是不把二十九軍放在眼里了?”
重重掛斷電話,趙登明一拍桌子拿起槍拉動槍栓,咬牙切齒發(fā)怒,半晌扔掉槍“給我備車去北平。”
栓子渾身青紫的躺在監(jiān)獄牢房之中,方心萍幾個學(xué)生在大聲的唱歌,不斷地高聲抗議,引得栓子一陣陣的擔心,只是奇怪的是這些警察也任憑他們這么鬧,送水送飯還笑嘻嘻的。
此時的栓子倒是對這些學(xué)生另眼相同,他們身上涌動著自己都不具備的熱血,他們青春莽撞但是極其富有感染力,跟她們一比自己好像有些自慚形穢。
方天源沒有去上班,而是急匆匆來到一處糧油店進門看了一眼左右“李掌柜在不在?”
“在的!”小伙計點頭拉開柜臺內(nèi)的門,方天源點頭鉆入密室之中急聲“老李,那些學(xué)生……”
掌柜老李表情嚴肅,國字臉雙眉不怒自威,起身點頭“我知道了,我正在通知組織營救,不過這次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危險你放心吧。”
“我們是不是聯(lián)系學(xué)聯(lián)看看有沒有應(yīng)對的辦法?”
“你的身份敏感,是不宜出面的,這件事我來做。”老李輕輕拍拍方天源的肩膀“我知道這次你的妹妹又被抓了,心情可以理解。”
“我對不住她的。”方天源有些唏噓,雙眸中充滿痛苦“她吃了很多苦。”
“是!”老李也不知道怎么解釋看著身子有些僵直的方天源用力抓著他的肩膀,遞上一個安慰的笑容“眼下中央正經(jīng)歷第五次反圍剿,斗爭形勢非常嚴峻的,但是還是希望你相信組織一定能想辦法的。”
“嗯,我不該來的,我現(xiàn)在就走。”方天源好像回過神,有些尷尬的笑笑“我現(xiàn)在就走,我還有我的工作。”
“對了,以后學(xué)生們的集會就不要在你家了,太危險,容易暴露。”老李想到什么叮囑一番“雖然沒有什么過激的行為,被他們盯上還是不妥的。”
“我知道了。”方天源點頭轉(zhuǎn)身離去,老李嘆了口氣忽的起身“我出去一趟!”
監(jiān)獄里靜了,學(xué)生們好像也喊累了坐下休息,栓子躺在那里看著鐵門出神,門口放著飯食,他確實有些餓了,但是不確定吃還是不吃,索性捧著頭繼續(xù)思考。
透過生銹牢門,風一股股吹過直撲他的臉龐,倒是有些舒爽了,若是吃了是不是對不住學(xué)生們的熱血?想到這里,肚子開始咕嚕嚕叫著。
外面零星響起鐵門軸的聲音,隨著輕輕的腳步聲,栓子突然刀出鞘一般的緊張起來,砰砰直跳,這是要拉出去槍斃了嗎?他頓時有些呼吸不暢,感覺自己正在踏入死亡之中,心中一陣陣的抽緊。
“所有學(xué)生聽著,你們被釋放了,日后好好學(xué)習(xí),不要再做這些事了。”老警察的聲音帶著善意慈和“已經(jīng)有人保了你們。”
學(xué)生們歡呼一聲,倒是把楊栓子的心拉的一沉,都釋放了,那自己呢?說的是釋放了所有的學(xué)生并沒有說釋放自己。
果然門外響起爭執(zhí)“我們還有一個伙伴為什么不放?”
“他不是學(xué)生的,我們查清了,他只是一個街道上的苦力。”老警察倒是也不惱“你們被保釋與他沒有關(guān)系。”
“他是我們的同學(xué)。”方心萍有些不滿,栓子倒是閉上了眼,只要不是砍頭怎么都行,索性聽天由命的躺著,牢房中有些黑的,聲音清清楚楚傳入耳中。
“保釋他需要十五塊大洋,有,人你帶走,不然你帶不走。”老警察的話讓栓子有些惱怒,十五個大洋,那可是三個月賺不來的,城外兩個大洋夠一條人命了,哪有那么許多?
“放人吧,錢我給。”一個女學(xué)生的語氣有些憤怒“這樣好不好?”
“當然,同福堂樂小姐家財產(chǎn)殷實,這個沒有問題。”老警察帶著恭維笑“那就放了,好說改日再送來也不遲的。”
鐵門打開,兩個男學(xué)生架起栓子歡呼,栓子也笑盡管不太懂他們的一些行為,但是感覺還是備受感染的。
趙登明走出邱明甲的辦公室,邱明甲連連點頭笑“這件事還勞煩您趙將軍親自跑一趟,差人說句話就是了。”
“丘局長事物繁忙的緊,怕耽誤了,都是一些孩子,也不要過多地與他們見識。”趙登明說話帶著諷刺,邱明甲雖然臉上難看,但是依舊陪著笑臉,眼前這可是目前國民政府的紅人,握有軍權(quán)而且剛剛打了勝仗,惹惱了怕是自己會被毫不猶豫的處理掉,不惹麻煩“我早已吩咐下去好好照顧這些學(xué)生了,您也知道,這維持秩序是咱們的職責,分內(nèi)之事不得不如此。”
“理解,既然如此告辭了。”趙登明點點頭轉(zhuǎn)身離去,邱明甲看著那背影登時臉色陰沉,這可是擋了自己財路了,若不是如此,這幾十個學(xué)生不大出血誰能走的了?
正在生氣間,巧兒怯生生走過低聲“丘爺!”
“嗯!”邱明甲看到巧兒倒是心中舒服許多,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怎的今天來尋我,想我了?”
“丘爺放手,人多。”巧兒臉色有些為難,掏出一包銀元遞過去“這是這個月的孝敬,您收好了。”
“不急,不是還有幾天嗎?”看到巧兒如此識趣,邱明甲笑的愉快掂量一下大洋,分毫不差,巧兒低聲“過了這個月我便不干了。”
邱明甲登時臉色陰沉,暴虐的咒罵一句接著一句“你個千人騎的臟貨不干這個要做什么?立貞節(jié)牌坊?”
巧兒倒是早有準備,低聲下氣不羞不惱“我真的不做了,月底房子我會收拾出來還給您。”
要是巧兒下了決心,一時之間邱明甲倒是也沒有什么辦法,咬牙切齒瞪了一眼“我是為你好,在這個世道能有賺錢的營生不容易,你且想好了。”
“是是是,多謝丘爺?shù)耐仗釘y,大恩大德是忘不了的,只是我真的做不來了,還請丘爺見諒。”巧兒越是軟弱倒是讓邱明甲愈發(fā)的生氣,氣哼哼的轉(zhuǎn)頭“滾滾滾。”
手中的銀子也失去了興趣,又斷了一條財路,邱明甲心中的那股郁悶簡直無處發(fā)泄要憋悶死了,轉(zhuǎn)頭走入辦公室抓起一個茶杯惡狠狠砸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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