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老三是那種好吹牛的人嗎?你忘了,我早就和你提過,我一個表姨,在王府里面當(dāng)管事婆子,她呢,管的就是王府后花園的事兒。”
“王府里真有孔雀啊,我可聽說這是天上的神鳥,羽毛都是七彩的,和傳說中的鳳凰是一族的,這種神鳥在王府出現(xiàn),是不是說譽王才是天命所歸?”
聽到這話,暮清妍眉心狠狠一皺,抬頭往說話人那兒看了一眼,將對方的相貌記在心里。
“瞎說什么呢,孔雀和這天命有什么關(guān)系,孔雀這東西雖然罕有,在西南地區(qū)卻也常見,不過是咱們地處北地,見的少而已,京中富貴人家,只要愿意花錢出力,個個都能養(yǎng),照你這么說,難不成這個個都是天命所歸?還有啊,那孔雀可是被燒死的,神鳥能這么輕易被燒死?那傳說中的神鳥鳳凰,可是能浴火重生的!”
在座的倒也不全是糊涂人,一個商人模樣打扮的男子,一邊喝著面前的酒,一邊反駁這種荒誕的言論。
“是啊,是啊,我看他說的有道理,這和天命扯得上什么關(guān)系,你啊,別亂說了,當(dāng)今圣上仁心仁慈,挺好的,他不是真命天子誰是?”
譽王為人,向來為京中百姓所懼,人們是打心眼兒里不認(rèn)為,這樣一個暴虐成性的人,會是什么天命。
“咱們是平頭老百姓,哪里知道皇宮里發(fā)生的事,圣上仁慈不仁慈的,咱們也看不準(zhǔn),可咱們看不準(zhǔn),老天卻是看的準(zhǔn)的,這一年來,大災(zāi)小難的就沒少過,前不久,南方的水災(zāi)瘟疫,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難民無家可歸,這都是上天對人間的懲戒,圣上要是真那么好,就不會有這么多災(zāi)了。”
方才說著孔雀是神鳥的男子,此時又口若懸河的說了起來。
“是啊,是啊,說的有道理,前段時間我才從南邊回來,那可是真慘啊,到處都是難民,一個個瘦的皮包骨,有些村子,甚至整個村都空了,你說,這次水災(zāi),到底死了多少人啊?難道真是上天對當(dāng)今天子不滿?”
“……”
這話一出,酒樓里的客人在一陣沉默之后,都輕聲嘀咕了起來。
京城雖然并未受災(zāi),因為城門管控,也沒有難民進(jìn)到京城,可糧價上漲卻是不爭的事實,再者,在坐的也有不少走南闖北的商賈,他們走的地方多,見的自然也多,心里十分清楚,京城外的世界都已經(jīng)變成了什么樣了。
那人見自己的話造成了這樣的效果,眼中得意的神色微微一閃,緊接著又道,“你們看著好了,要是上天對天子不滿,肯定還會再次降下災(zāi)禍,還有啊,好好養(yǎng)在后花園的孔雀怎么會好端端的被人燒死,沒準(zhǔn)就是有人火燒孔雀,想給譽王一個警告。”
“……”
眾人又是一陣靜默。
“你是說……不會吧……我看那位挺仁慈的啊!”
“都說了咱們是老百姓,那里面的人是什么樣,誰見過?還不是都是聽人說的,就連譽王,本性殘暴,也是聽人說的吧?誰真見過譽王了?這都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兒,還有啊,誰都知道,當(dāng)初先帝最疼愛的可是楚王,可為什么最后皇位卻落在了那位頭上?先帝本來好好的,怎么就說沒就沒了呢?諸位不覺得里面有蹊蹺?”
暮清妍聽到這兒,放下筷子,起身往二樓包廂走去,重新叫過小二上了茶水之后,就讓惜春念夏在屋外伺候,只說有些累了,想在這包廂里稍微休息一會兒。
惜春念夏是知道一些方士青與譽王府的糾葛的,只以為暮清妍聽了方才那些說譽王好的話,心里不舒服,于是乖乖的站到了門外,并不疑心。
而進(jìn)到包廂的暮清妍,卻是叫出了隱在暗處保護(hù)她的死士,讓他盡快調(diào)查清楚,方才那說出天命論的人是誰。
一盞茶的功夫,那人的身份就已被調(diào)查的清清楚楚。
暮清妍的手指來回的撫摸著茶盞邊緣,嘴角微微一勾。
果然不出所料,那是譽王府的人,譽王府好手段啊,譽王不在,卻也能將事辦的這么滴水不漏,既找到了追查夜闖王府之人的合理借口,又能制造輿論,讓百姓相信圣上并非仁君,譽王的壞名聲,也是有心人特意造謠。
如果她猜的沒錯,不久之后,西北受災(zāi)的消息就會滿天飛。
有前言在這兒,后面又真應(yīng)了在再次降災(zāi),當(dāng)今圣上的名聲,怕是真的要完了。
只是,若只是要引導(dǎo)輿論,譽王不必親自趕往西北,可偏偏他卻親自去了,而且走的還很急,難不成譽王在西北還另有圖謀?
在沒有更多情報的情況下,對于這點,暮清妍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們主子往西北去了嗎?”
“是,主子前幾日已往西北去了。”
“去,把今天調(diào)查到的情況傳信給你家主子,讓他行事務(wù)必小心。”
“是!”
黑衣人退下之后,暮清妍又在屋內(nèi)坐了一會兒,這才讓惜春叫了酒樓小二過來添水。
“小哥,方才我在樓下聽到大家都在談?wù)撟u王府的事兒,這事兒你清楚嗎?譽王府真有孔雀被燒死?”
小二一邊給暮清妍添水,一邊笑著道。
“姑娘,王府里的事兒,咱也沒親眼瞧見,隔著這么高的圍墻,誰知道里面是不是有孔雀被燒死了,酒樓里聽到的這些話啊,您聽個樂就行,可千萬別往心里去。”
暮清妍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這位可真是個人精。
她輕輕擺了一下手,一旁站著的惜春馬上掏出一小塊碎銀子遞給小二。
“小哥,我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外面的事,知道的極少,今天這事兒聽著也有趣,小哥要是知道什么,不如說來聽聽,就當(dāng)是讓我樂呵樂呵。”
店小二見暮清妍說話客氣,自己手里又握著人家給的碎銀子,這嘴自然就沒方才那般嚴(yán)了。
“姑娘,譽王府有沒有孔雀被燒死,我不知道,但我能肯定,譽王府肯定出了什么事兒,前兩天夜里,王府里忽然沖出了許多下人,把這附近的酒樓都給翻了個遍,說是王府進(jìn)了賊人,這鬧鬧騰騰的找了好幾天呢,到了今天才稍微消停了會兒。”
“照你這么說,王府還真是出事兒了……”
“姑娘,您被怪小的多嘴啊,您一個姑娘家,王府的事兒還是別好奇,別人不知道譽王這人怎么樣,我們這附近的人,心里卻知道,譽王確實如傳言的這般殘暴,您要是打聽的多了,沒準(zhǔn)就會惹禍上身。”
“多謝小哥提醒,我就是一時好奇,日后不再打聽就是了。”
暮清妍又謝了那小哥一聲,這才帶著人下來樓離開。
經(jīng)過大堂的時候,那些人還在興致勃勃的談?wù)撝u王府和皇宮的那點事兒。
暮清妍心里清楚,今天人群里夾了譽王的人,想要在這兒聽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那是不可能了,還不如早點回府。
回到府中,才剛進(jìn)到院子,沒等暮清妍坐下,她就看到方母神情慌張的進(jìn)了屋,一進(jìn)屋,方母就連著說了好幾聲,怎么辦。
暮清妍拉方母在椅子上坐下,又親自奉上了茶水。
“娘,您先喝口茶,定定神!”
等到方母喝了茶,神情也鎮(zhèn)定了一些,暮清妍這才開口問了一句。
“娘,出什么事兒了?”
“妍兒,你大哥從昨天開始就沒傳信回來了,你說,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暮清妍先是一驚,但很快就開口安慰道,“娘,您先別擔(dān)心,也許大哥是有什么事給耽擱了,再加上行程匆忙,就給疏忽了,沒準(zhǔn)一會兒就來信了。”
“不,肯定是出事兒了,你大哥此去兇險,他也知道我和你爹一直擔(dān)著心呢,他是個做事很周全的孩子,斷然不會忘記報平安這事兒,而且不僅是你大哥沒來信,沿途的聯(lián)絡(luò)點也沒傳回任何消息,你大哥出發(fā)的時候,你爹就吩咐下去了,你大哥每到一個地方,當(dāng)?shù)氐穆?lián)絡(luò)點就來信報個平安,為的就是知道你大哥的真實情況,免的你大哥報喜不報憂,這前幾日都好好的,可昨天卻忽然斷了消息。”
暮清妍一聽這話,心里也擔(dān)心了起來,一方失聯(lián),也許只是意外,可兩方都失聯(lián),那出事兒的幾率可就提高了很多。
“妍兒,你說,這可怎么辦?”
看著已經(jīng)完全亂了方寸的方母,暮清妍心里就是再不安,此時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
“娘,您先別急,既然大哥那邊沒消息,不如咱們加派人手去找一找,大哥才走了沒幾天,應(yīng)該不會走的太遠(yuǎn),且沿路都有報平安,如今人在哪一段路,咱們也能估摸出來,多派點人去找,一定能找到的,而且大哥身邊跟著那么多會拳腳的下人呢,一定不會有事的。”
暮清妍言語之間這般肯定,方母聽著,心里確實也踏實了一些。
“對,你說的對,我這就讓你爹加派人手去查!”
方母行色匆匆的走了,而暮清妍這邊也馬上關(guān)上了房門,叫出了暗處的死士。
“我大哥怎么會失聯(lián),你們派去保護(hù)我大哥的人,可有什么消息傳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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