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妙屏住呼吸,避免吸入黑氣,一邊作出躲避得無比狼狽的模樣,手中法訣卻趁機悄悄形成,并對準身上拍了一張金剛罩符箓的秋池打了過去。
正是她新揣摩出來的改版土牢術。
未破陣之前,汲妙一直用神識注意陣法中的情形,對破開陣法和莊潯夫婦施法成功與否的時間,早就心中有數,還故意拉長了凝聚風刃的時間,就是要給秋池營造一個她對道法的領悟并不太強的假象。
入凡悟道畢竟是世家大族中的秘辛,誰悟出了道韻也不會傻到往外說。
加上入凡悟道的成功率很低,悟不出道韻的,等于是一入玉棺便永遠不會醒來,只能在凡俗界度過艱辛悲慘的一生,實在是有些殘忍,故而悟道一事,大家族都恨不得藏著捂著不讓別人知道。
像秋池這種無組織無底蘊的散修,還有顧寶岳趙秉巖這些年紀尚輕,不曾輕接觸到這一塊的低階修真者,對入凡悟道可以說是聞所未聞的。
是以,對只有五歲的汲妙,又認為她沒有后臺的,一般人的心理難免會生起一股輕視之心。
認為汲妙是服食了天靈地果,或是長輩以靈氣灌體,再不就是磕了藥性霸道的丹丸強行提升修為,根基一定差得很,這種人一般都前途有限。
連趙秉巖最初沒有摸清汲妙的底細都想看她出丑,更別說認定了琴瑟居中沒有超過筑基以上修為的秋池了。
不過是一個沒有打好根基的小娃娃,即便是風靈根,撐死就會一個生澀的青弧斬了,就算她有幾分小聰明,也還是個沒有什么對敵經驗的小丫頭,又有何足懼。
汲妙正是利用了秋池這種心理,才能在關鍵時刻打她個出其不意。
法訣一打入秋池腳邊,汲妙立即注入大量法力,將冒出來的土墻迅速往上攀升,根本不給秋池反應的時間,就已經將她連同金剛罩牢牢罩在里面。
你可以困住顧寶岳,我也同樣可以困住你。
制住了秋池,汲妙又將那顆黑色珠子,連同它釋放出的黑氣,也用土牢術封在了里面,免得自己還要分心去躲避。
要不是沒有趁手的法器可以在短時間內破開金剛符,汲妙也不會在一瞬間便做出先困住秋池再解決莊潯的決定。
煉氣期修士的神識有限,煉氣中期能同時操控兩件法器就已經是頂天了。
故而,秋池除了用來對付汲妙的黑色珠子外,只另外祭了一塊等階在上品的盾牌型防御法器,緩緩旋轉著將莊潯圍了個風雨不透。
這種盾牌型防御法器,雖然防御力驚人,但并不能像金剛符那樣將全身都籠罩在內,不露一點空隙,最起碼莊潯的腳底板是護不住的。
竟然敢在汲妙面前露出一點腳后跟,簡直是送上門來找死。
汲妙一個閃身過去,土墻立即貼著莊潯的腳后跟就往上漲,一路漲到了莊潯的脖子才停下來。
盾牌內的莊潯滿臉憤怒和不可置信。
他只差一步就可以成功祭煉出偽夜叉王,因為偽夜叉王的等級太高,他修為還不夠,是靠著秘法強行祭煉的,自然不能有絲毫分心,一旦出錯必定遭到術法反噬,故而他連防御符箓都沒法用。
畢竟符箓拍在身上,哪怕并不怎么需要耗費法力,那也是要和自身法力相連才可操控自如的,就是用上一張符箓,也會令得他術法流轉不暢,會極大的影響他成功祭煉出偽夜叉王。
為了保護沒有任何防護手段的他,秋池才會給他祭出一塊可以由秋池自己來催動的盾牌法器。
誰知就是這樣細心防護,還是被汲妙找出了破綻。
這小賤人施展的到底是什么道法,為何連這樣刁鉆的角度都能將道法成功施展出來?
以盾牌的防御能力,就是精通土系道法土刺術的修真者,也絕無可能如此精準的透過那一道指甲蓋都不到的縫隙,往里打入法訣的!
莊潯心頭大駭,本還認為是秋池大意才會著了汲妙的道,被困在土牢中出不來,此時才方知是自己錯怪了道侶。
他此生最恨被人禁錮,這會讓他聯想起幼時被正道修士囚禁凌辱的不堪記憶,正要拼著祭煉失敗被術法反噬的風險,直接用夜叉中的陰魂之力重創汲妙的神魂,然而不等他有所行動,神識所見,汲妙嘴邊突然浮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未及多想,只見她手中已然形成一道仿佛帶著死亡之氣的弧形風刃,被她輕飄飄用手一引,風刃便俯沖而來,靈活的從那一點縫隙中鉆了進去,連盾牌的邊都沒碰到,便在他驚駭欲絕的表情中,自下而上將他一劈兩半。
噴涌而出的鮮血濺得盾牌一片腥紅。
沒有任何防護的煉氣修士,其肉身真是脆弱得不堪一擊。汲妙內心毫無波瀾,手一招,劈死莊潯卻絲毫無損,連絲血跡都沒沾上的風刃便重新回到了她手上。
“不!”
土牢中的秋池悲憤怒吼,她的一縷神識雖然還和盾牌聯系在一起,但法力受土牢術影響,想要隔著土牢術控制盾牌護住莊潯的下盤,實在是力不從心,即使她拼命想要攔截住汲妙的風刃也根本就來不及。
她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道侶被汲妙劈成了兩半,腸子內臟流了一地。
秋池怒不可遏:“該死的小賤人!你敢殺我夫君,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她紅著眼祭出兩件破壞力極強的法器,不顧一切,瘋狂攻打著土牢。
汲妙冷哼一聲,手腕一翻,風刃便被她甩了出去,一下斬在還沒祭煉成功的夜叉身上。
大小夜叉融合到這個地步,就算只差一點就成功也已經不堪大用——
因為莊潯死了。
汲妙雙手結印,弧形風刃一道接著一道劈向夜叉,沒有莊潯用秘法護住精魂,汲妙幾乎每一道都會斬到精魂上,令得無主的夜叉連連踉蹌后退,黑氣一陣陣潰散。
數不清的人臉拼命往外擠,發出一連串此起彼伏的哀嚎聲。
夜叉體內的精魂還有些是由秋池祭煉出來的,夜叉又沒有成功進階,莊潯也死了,掙脫黑氣的人臉尋不到他的氣息,略微遲疑了一下,便接二連三的往還有幾分熟悉的秋池那兒撲了過去。
連汲妙的土牢都攔不住,也難怪夜叉不懼五行道法。
上百個人臉就這樣脫離了黑氣,完全無視汲妙,去尋秋池的晦氣。
被人臉接近,金剛罩內的秋池嚇得面如土色,連殺夫之仇都顧不上了。
但不論她怎么想要阻擋躲避,都擋不住人臉的啃噬,它們一邊啃一邊發出嗚嗚的怪笑聲,落在汲妙耳中,竟有種大仇終于得報的快意。
這些恐怕都是死在莊潯夫婦手里的修真者,秋池如此下場也可算自作自受惡有惡報。
最后一個脫離黑氣的人臉,顯得比其余的都大了一倍,是一個形狀完整的頭顱,看其樣子,活著的時候大概是個既年輕又英俊的男修。
能留下這么完整的腦袋,這男修生前的修為應該不低。
腦袋出來之后,夜叉便徹底潰散,化為一團團無意識的黑氣,在附近隨風飄蕩。
腦袋并不像別的人臉那樣去攻擊秋池,而是撲向汲妙,大口一張,將一團混在黑氣中,想要悄無聲息鉆入汲妙腦中的光團給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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