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二人對峙,千賦在后面與姜岸閑聊:“看見了吧,什么天生絕配,都特么騙人的。姜岸你得好好勸勸你表哥,這親,能不成就不成,今日恩恩愛愛一對,沒準明日就翻臉無情成仇敵了。你看木神和星神,你再看本帝和花少雯,可不就是一對對活生生的例子么。”
姜岸受教:“陛下言之有理。那小官和木神大人的事……”
千賦:“你敢娶,本帝就敢賜婚。問題是你敢嗎?”
姜岸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敢!庇置嗣约旱哪,“不配!
千賦冷笑一聲,不說了,突然覺得木繁樹的腰身好細好美,他忍不住就捏了一把。
木繁樹登時如遭蛇咬,僵住了。
天樞終于忍不了了:“木繁樹,你給我讓開!!”
木繁樹:“……冷靜,天樞!
口上勸天樞冷靜,木繁樹自己心里卻無論如何都冷靜不下來,雖明知千賦的用意是要徹底激怒天樞,但在大庭廣眾之下被陛下這樣調(diào)戲,她實在有點……忍無可忍。
纖手一翻,她將千賦掀進了身后的蓮花湖里。
撲通一聲,一朵大水花!
“噗嗤!”
姜岸偷偷笑了出來,然而轉臉又好一副焦急模樣,“啊啊啊,陛下,您、您、您,您怎么掉湖里去了!?快來人,快下水打撈……不不不,快下水搭救陛下!”
恰逢其時,一眾仙神從大殿方向浩浩蕩蕩姍姍來遲。
有錯央族欽原,驚了聲“陛下”,毫不猶豫,縱身跳進湖里救人。
姜南一身鮮亮新郎袍,步子邁得不快也不慢,速度恰到好處,不至于跟前面那位奮不顧身救人的搶功勞,也不至于把后面那群事不關己的遠遠比下去,只待水里的二位賣力游到湖邊時,他踩進水里一只腳,伸出兩條手臂,道:“陛下,世伯,快把手給我!”
人群里有允臨,他是木繁樹所有弟子中與她年齡最相近的一個,是以二人關系亦師亦友:“師尊,能在這兒遇到您真是太好了!”
“嗯。”木繁樹的目光一直在人群中逡巡,好像在仔細找什么人,駭?shù)萌巳捍髿庖膊桓掖宦,此時此刻,他們不去搭救落水的天帝陛下,反倒膝蓋一軟,紛紛朝木繁樹跪了下去,呼:“木神大人萬福同安!”
木繁樹如夢初醒,面露一絲難以察覺的失落之色,道:“諸位無需向我行如此大禮,起來吧!
“是。”眾人口上應著,卻是無人敢起。
木繁樹不由得蹙了眉頭,而這時,桃仙官也在輕輕扯她的袖子了。她回身一看,果然,后面的天樞正渾身裊著白白厚厚的霧氣,只露出一雙冰眸藍目,死死的,盯著他們。
冷靈!!
世間靈氣萬萬種,按界分,是神靈,仙靈,妖靈,人靈,鬼靈,魔靈,總共六種,當然,因為許多年前魔族覆滅,魔靈早已不存于世。
按系分,是木靈,鳥靈,魚靈,蟲靈,獸靈五種,而冷靈則是集天地之氣、日月之光、萬物之澤、自身之質,千錘百煉應運而生的一種特殊靈力,說它是氣也好,是靈也罷,總之—很詭異,也很強大。
而天樞,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冷不可及天樞星,是了。
也就在木繁樹回身的一霎那,四周溫度驟然下降,仿佛一場隆冬頃刻間吞噬了暖春,萬物景致依舊,靜靜的,只剩下,越來越冷……
在場的人人都清楚,那是天樞星神獨一無二的殺氣,五界之中幾乎無可匹敵。
若他再氣憤一點,還會有雪,有風,有冰,甚至有星星那么多、那么大顆的冰雹噼里啪啦砸在你頭上也說不定。
“天樞?”木繁樹喊了他一聲。
天樞不動,不答。
允臨的臉色也從偶遇師尊的興奮,一點一點變成慘白:“師尊,星神他這是怎么了?”
“怎么了,自然是星神的心神受損,準備大開殺戒了。”桃仙官幽幽地答。
濕淋淋爬上湖岸的千賦不嫌事大的喊著:“天樞,你千萬千萬千萬要冷靜啊!不就是掐了木神卿的腰一把么,本帝還沒說納木神卿為側妃呢,你要不要激動成這樣?”
“你閉嘴!”
連前一刻奮不顧身救他上岸的欽原都恨不得兩根指頭掐死昏君了。
千賦卻無懼得很:“怕什么,有木神卿在呢,天樞他還能上天不成?”
呃,他好像忘了剛才是誰把他掀進湖里的了。
一地的人已然抖若篩糠,也不知是冷的,還是嚇得。
“繁樹,你過來!
難得天樞的聲音還算冷靜。
木繁樹卻猶豫了。
地上跪著的倒先猴急起來:“大人您快過去啊,大人?”“是啊是啊,大人您千萬不能惹怒星神哪,快去吧去吧!”“大人……”
“師尊,您是怕星神傷害您嗎?那我陪您過去吧,好嗎?”允臨小心的問。
“不。”木繁樹道。
因為她過去了,天樞才能肆無忌憚的傷害他們。
木繁樹閉了眼睛:“天樞,我們談談吧!
天樞:“不談。你過來!
木繁樹:“……恕我不能!
忽然一股刺骨的寒風襲來,從頭到腳,直把木繁樹包裹了個嚴嚴實實。木繁樹心神一定,穩(wěn)立原地不動,她早已感覺出來,這股風不是襲擊,也不是束縛,僅是一種手的作用,即是要把她強行拉到他的身邊。
“啊,師……”
允臨一聲驚叫未及喊完,已被另一股寒風掃出去遠遠的,好在他法力不弱,在落地的一剎那,便穩(wěn)立于地,還有閑暇喊了一句,“師尊小心!”
然而為時已晚,眾人眼睜睜看著那團白霧倏然向木繁樹瞬移而去,一個眨眼,纖細美妙的身體便整個的沒入了霧中。
“天樞……唔……”
眾人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然而下一刻……
天天天天天,木神大人她……她被星神強吻了。!
“大人!”還是桃仙官第一個反應過來,掌間疾聚靈力,劈了過去。
然而,那團霧氣竟堅固得猶如實體,一掌之下,紋絲不動。
“你們還愣著做什么?快過來幫忙啊,把這該死的霧給我劈開。。
看來桃仙官真的急壞了,竟然想把他家大人與星神親熱的場面曝光給眾人看呢,嘖嘖,也不知他家大人事后會不會剝了他的皮。
這禍,咱可不敢闖。
諸仙心照不宣的想,愈發(fā)跪得端正小心。
“我來了!”
允臨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響應的人,雙手一推就是一陣飛沙走石,然而飛走的也只是沙石,霧氣仍然一絲不動。
桃仙官再次加入,噼噼啪啪,二人歇斯里地猛打猛捶霧團一頓,其間掌風也嘩嘩不停,若不是怕誤傷自家大人,桃仙官都恨不得拿劍砍、拿雷轟了。
“好了!鼻зx忽然發(fā)了聲,聲音懨懨的,不像發(fā)號施令的人,倒像一個意興闌珊的戲臺看客。
桃仙官:“可是我家大人……”
千賦嗤笑一聲:“兩只蠢貨,這世上什么人能強迫得了木神卿呢,還不是逢場一戲!
桃仙官:“……逢場……一戲?”
允臨怔了良久,忽然瘋狂搖頭:“不可能不可能!師尊絕不會配合別人演這種戲碼!絕對不可能!”
地上的眾仙則是齊齊舒出一口氣來,然后小小的改變了跪拜方向,對千賦海呼:“陛下英明!”
英明個屁?
千賦心罵道,本帝和天樞兩個大男人合伙欺騙一個女人,這也能算英明?哼哼哼,男人都不算吧?
木神卿啊,難道你還不惱么?
木繁樹在眾人的矚目之下走出那團白白霧氣,面色平平,看不出喜憂:“……抱歉,本神尚有要事在身,告辭。”
嘩!
人群終于低低沸騰了。
“就這么走了?木神大人她……真的沒事嗎?
“都被強吻了,能沒事么。”
“對啊,本事再大,木神她也是個女人,唉,星神莽撞了!
“也不能這么說,星神都暗戀木神八千年了,他若想用強,何必苦苦捱到今日?”
“誰知道呢?興許星神不想忍了呢?興許冷靈一生,星神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呢?興許木神大人一時大意,真的被人一親芳澤了呢?興許……”
“木神卿,本帝許你走了嗎?”
這個時候,也只有高高在上的天帝陛下才敢這么大聲說話吧,且還說得這么霸氣,這么沒有正形。
都說木神大人是天上地下最忠君的一個,這不,她果然停了腳步:“你待如何?”
“也不如何!鼻зx雙手揩了下濕噠噠的袍角,“就是突然想給神卿指一門婚事,”說著,他目光淡淡看向一直垂首不發(fā)言的姜南,“喏,現(xiàn)成的新郎官,就是他了!
木繁樹倏然攥緊了拳頭。
而姜南一下子還沒聽出來天帝為木神說的這門親事正是自己,腦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了好久,才聽到天帝說“新郎官”三個字,又見左右仙友卿客都齊愣愣看著自己,只道是天帝在問話呢,于是口頭禪脫口而出:“回陛下,小仙無異議!
眾人暈了一暈,為姜南仙主的勇氣可嘉狠狠捏了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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