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才知,原來錯央早已和澹臺、長佑狼狽為奸蛇鼠一窩,雪墟的滅頂之災(zāi)除了天界的參與,正是他們?nèi)謇飸?yīng)外合的一場好戲。公子,你寬恕長佑我沒有意見,但澹臺和錯央,必誅。”
連天瀛將只吃了一口的魚扔到一邊,起身,“暮沉,我應(yīng)該早點(diǎn)告訴你的,魔族復(fù)活了,且和錯央、妖族沆瀣一氣,準(zhǔn)備覆滅仙神兩界,……”
“那又如何?”暮沉冷漠的神色中透出些許痛快,“滅了好啊,唔,正好給咱們雪墟陪葬呢。”
連天瀛聞言面色一沉,走近他,看定他,“我并不這么認(rèn)為。統(tǒng)治者機(jī)關(guān)算盡十惡不赦,可天下萬靈有什么罪,他們委實(shí)不該因?yàn)槲覀兪艽俗镞^。”
“可當(dāng)年的雪墟又有什么……”
“別說了。”連天瀛有點(diǎn)不耐煩的打斷他,撿起地上的刀沖著一棵大樹就是狠狠一劈,用力太大,他理所當(dāng)然又被反彈出好幾步遠(yuǎn)。
“公子!”
暮沉見之變色,慌忙掠過來扶他,一接觸,手心便是一片濕濕暖暖的黏膩,他把連天瀛的手掌翻過來一看,發(fā)現(xiàn)是他的虎口被方才的大力震裂了一條寸長的口子,鮮血直流,暮沉一下子就急了,“你這是干什么啊?瘋了嗎?”
暮沉沒見過昨晚的遍地死尸,自然不知道連天瀛想干什么。
“沒瘋。”連天瀛推開他的攙扶,揉著酸麻脹痛的手腕,走回樹旁細(xì)細(xì)觀察—樹皮完整無缺,連條刀印都沒有留下,他嘆一口氣,“看來只能晚上來了。”
暮沉不明所以,正要追問明白,大妖精的怒罵聲便從林子深處破空而來,“連天瀛你個冷血無情見死不救的孬種!圣女被那個鳥妖劫走了你知不知道?該死的混蛋,圣女若有一分閃失,我拼了我的性命不要也一定殺了你!……”
刷!
雪亮的軟刀凌空一舞,只見暮沉足尖一躍,煞氣騰騰直沖而去!
“敢威脅我家公子,找死!”
大妖精甫一現(xiàn)身就被一陣刀光劍影殺了個莫名其妙,他又沒有法器傍身,一時之間難免被打得手忙腳亂,然而待他看清揮來的軟劍時,更是忽然一怔,“澹……澹臺蘇洛!?”
暮沉心緒不動,他確定自己并不認(rèn)識眼前這只妖,揮手一劍又刺了過去。
“暮沉!”連天瀛出聲道,“自己人,算了。”
大妖精十分心塞他那句“自己人”,手一揚(yáng),他撥開暮沉的劍,嚷道:“你還知道自己人啊?自己人你能眼睜睜看著黃雀兒追殺我不管?自己人你一邊看這么久才喊‘算了’?什么玩意。走走走,趕緊隨我一起把圣女搶回來!”
暮沉劍一橫,一言不發(fā),只負(fù)責(zé)阻止大妖精繼續(xù)靠近連天瀛。
“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連天瀛思索一會兒,道,“長青林‘夜間為妖,白日為仙’一事,欽原并沒有刻意隱瞞我們,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管他什么目的!”大妖精不管不顧,大聲嚷嚷,“連天瀛你給句痛快話,圣女你救是不救?蘇洛你不用拿眼瞪我,我不吃你那嚇唬人的一套!連天瀛,圣女是先帝的親妹妹,也就是昏君的親姑姑,木神對昏君忠心不二,你呢?要不要對木神表點(diǎn)真心?木神救你不止一次了吧,你不要跟我說你受之無愧理所當(dāng)然!我就沒見過你這么臉皮厚的人,一個大男人得到一個女人三番五次的出手相助,女人遇到點(diǎn)事你就躲到一邊當(dāng)縮頭烏龜!”
“住口。”暮沉的怒氣沖得兩個眼周漸漸發(fā)黑,“既然你知道公子的身份,就應(yīng)該知道天界和公子的仇恨,救仇人,呵,你真當(dāng)我們公子還是從前那個溫良少年么?”
大妖精盯了暮沉一瞬,極譏誚的笑了,“你果然不是澹臺蘇洛,若是木神拿著你這把劍,她才說不出這種冷血話來。”
“若是木神在,她也絕不會讓我家公子前去犯險(xiǎn)。”
“犯什么險(xiǎn)!”大妖精絲毫不畏懼暮沉的一身煞氣,雙手叉腰與他爭,“這位仁兄,你家公子是魔族三魔君你知道嗎?魔族精心設(shè)計(jì)把你家公子從天外天引來這里,所以他們一定不會傷害他的你又知道嗎?哦,剛才你家公子也問了,長青林‘夜間為妖,白日為仙’一事,欽原并沒有刻意隱瞞我們,為什么?哈哈,這還不夠明顯么,自然是他們覺得自己的實(shí)力已經(jīng)足夠強(qiáng)大,可以與仙神兩界一爭高下,所以完全沒有必要遮遮掩掩了好吧?”
三魔君?引過來?一爭高下!
暮沉心頭豁然一驚,回身直勾勾看著連天瀛:“公……公子,難道他們想……”
“沒錯。”連天瀛云淡風(fēng)輕道,“他們給了我兩個選擇,要么加入他們做魔族三魔君,要么妖魔與仙神開戰(zhàn)時淪為要挾木神的人質(zhì)……”
“公子,”此時的暮沉顯得氣憤又無奈,“既然你都知道,為什么還要來這里?魔族三魔君你必定不會做的,淪為人質(zhì)拖累木神……”
連天瀛:“我有說過我不做三魔君嗎?”
暮沉:“……”
大妖精卻哈哈一樂,心寬體胖的繞過暮沉來拖連天瀛,“那就好辦了。快快快三魔君,快帶我去你們魔族的老巢救圣女吧,再晚真來不及了。”
連天瀛也不掙扎,跟著大妖精的腳步一路往茂密的林子走去,很明顯,大妖精這是把他往圣女被捉走的地方帶。
暮沉無奈,只得緊緊跟上。叢林中時常有靈獸三兩成群的出沒,老遠(yuǎn)看見他們就避瘟神一樣四散逃了,對此大妖精嗤之以鼻,“一群妖精,裝什么清純靈獸。”
暮沉表示詫異:“什么?這些靈獸都是妖精?”
大妖精:“是啊,不然昨晚那些妖精去哪兒了,還不是搖身一變成了靈獸,青天白日里在長青林大模大樣吸收靈氣。”
暮沉若有所思:“那你……”
“我又不是長青林的妖精,自然不會像他們那樣變來變?nèi)ァ!贝笱溃斑有你那只小豬妖也是,看好它,別讓它四處亂跑,更不能吃這里的東西,小心變異。”
暮沉卻不以為意。
他甚至連阿株都沒有叫醒,就那么讓它繼續(xù)睡在了那兒,他不怕找不到阿株,因?yàn)橛邢删引在,阿株再亂跑也跑不出他的方圓五里,他可以很輕松就找到它。
而且阿株的體質(zhì)十分特殊,它上天為仙,下界為凡,沉澤為妖,入荒為鬼,無地則成魔,現(xiàn)在它的形態(tài)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長青林豬妖,暮沉根本不擔(dān)心阿株會有什么閃失,反倒憂心忡忡看了連天瀛一眼。
方才,連天瀛吃了這里的魚,雖然只是一小口,但此時他心里也實(shí)在沒底得很。
他想問問連天瀛有沒有感覺出身體的異樣,但看連天瀛一副從容自如渾不在意的樣子,他最終又把溢到嗓子眼的關(guān)心咽了回去。
仔細(xì)回想,公子確實(shí)與從前大不一樣了,這種變化不僅是相貌、氣質(zhì)、性情,還有他身體的些許微妙,暮沉有時都覺得現(xiàn)在的公子根本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他舉止冷淡,行為做事按部就班理所當(dāng)然,操縱他的好像只有那份并不算理智的理智。
連天瀛似乎想事情入神,眼看就朝著一棵大樹渾渾噩噩撞了過去,暮沉的視線從未離開過連天瀛,是以發(fā)現(xiàn)及時,連忙一把拉住了他,“公子小心。”
連天瀛突然回了神,自嘲一般笑了笑,然后朝他擺了擺手道:“沒事,有點(diǎn)犯困而已。”
暮沉一下子呆住了,“……”
公子手上被大刀震裂的傷……愈合了?
這么短的時間竟然就愈合了?!
愈合了!
暮沉十分篤定,六界中并沒有哪種生物的皮膚可以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迅速愈合,即使靈力和醫(yī)術(shù)雙高的巳耳也不可能做到,那么公子他的身體……
“喂,你怎么不走了?”
大妖精見暮沉停住,多管閑事的喊了他一聲。
暮沉頓時警覺,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快步跟上。
連天瀛并不認(rèn)識什么魔族老巢,倒是大妖精認(rèn)路的本事不錯,長青林里萬木如一猶如復(fù)制,他筆直一條線就領(lǐng)著二人來到了圣女被捉的地點(diǎn)。
“就這兒。我抱著圣女剛一到這兒,一口氣還沒喘勻呢,黃雀兒就追了上來,二話沒說一個響指就把人憑空弄不見了。我琢磨著她的手法和舟黎劫人的手法一致,所以只能請你這個有切身經(jīng)驗(yàn)的人過來看看。怎樣,看出什么來了嗎?”
連天瀛四下粗略一掃,道:“魔族幻境非魔族人不能掌控,黃雀兒是妖,劫人的不可能是她,或許黃雀兒只是個障眼法,劫人者另有其人。大妖精,你能確定那個響指是黃雀兒打的嗎?”
大妖精想了想,道:“我只聽見響聲,還沒回頭懷里的圣女就突然不見了,唔,或許你說的對,劫走圣女的根本不是黃雀兒,……”
不聽大妖精說完,連天瀛便一刀劈在了幾步外的空氣中,“轟”的一聲爆破音,刀過之處竟猶如劈中水質(zhì)實(shí)物,應(yīng)時撕開了一道兩米左右的大口子,口中一片漆黑,深不見物,有大股陰風(fēng)忽然從里面奔泄而出,仿若無數(shù)冤魂厲鬼爭先恐后要逃離煉獄,攔也攔不住。
大妖精反應(yīng)極快,在陰風(fēng)沖出來之前就十分敏捷的往旁邊一跳,嘴里罵著:“我靠,這什么玩意?”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fèi)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