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連天瀛根本不按常理出牌,頭一扭,忽然就吻住了木繁樹的唇!
“連……連天瀛!”
儀樂驚嚇一瞬,陡然回過神來眼前發(fā)生了什么,手里斟滿酒的酒杯豁然擲向連天瀛的后腦!
曉生伸手接住飛來的酒杯,笑呵呵:“我替瀛公子喝了,謝女君賜酒。”
隔空一敬,一飲而盡。
儀樂才不理曉生那一套假惺惺的阿諛奉承,眼睛一瞇,終于向連天瀛正式出手了。
先是右爪探出,想拎起連天瀛的后領直接扔出殿,卻被曉生一兩撥千金地打回。
又是一掌拍向連天瀛的后背,被曉生一掌對上,再次打了回來。
儀樂生氣了,想祭伏儀琴,忽而一想殺雞焉用牛刀,對付此人根本不值得如此小題大做,于是雙手掀桌子!
不料,曉生輕飄飄兩根手指就把桌子壓得紋絲不動,儀樂暗中試探一下,心中頓時大驚,整張桌子以及上面的杯碟飯菜竟然都被施了法,想把它們打碎根本不可能!
心知遭逢強敵,儀樂不自覺皺起眉頭,手掌一揚,就要當場祭出伏儀琴。
卻不料,這時曉生笑悠悠開了口:“請懂點眼色好么女君?他們兩個誰強誰弱你心里還沒個準數(shù)么,木神若非自愿,瀛公子能強迫得了她?”
儀樂聞言一怔:“……”
此話……言之有理啊。
木繁樹雖然身上帶傷,胃痛不適,但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皮肉傷,連天瀛卻大不相同,他正處于與沙神靈力的磨合期,稍有不慎,滿盤皆輸,所以他根本就不是木繁樹的對手。
那么……
儀樂神色復雜的看向唇碰唇的二人,一時間難以置信。
起初,連天瀛只是沖動地想堵木繁樹的嘴,不讓她繼續(xù)說話,所以木繁樹的反應并不如何激烈,但時間過去了一息又一息,他的唇仍然沒有一點要離開的意思,這就說不過去了。
于是,木繁樹用右手輕輕推開他的臉,“別鬧。”
別……別鬧?!
這話聽起來怎么好像一對耍脾氣鬧情緒的恩愛小情侶啊?
儀樂覺得,此情此景木繁樹說出這兩個字的心情的確有待商榷。
連天瀛唇角輕揚,“誰跟你鬧了。”
說著,再次吻住了木繁樹的唇,狠狠的。
木繁樹一驚,本能地將他一把推開,“連天……唔!”
儀樂那邊又忍不住出手了,卻又被曉生輕描淡寫全部擋了下來。
心知定身術已不能奈他何,木繁樹不假思索立刻施展瞬移之術,脫離了他的桎梏,連天瀛頓感不爽,身體姿勢不變,只扭動頭首十分不悅的看向她,“木繁樹,終有一天,我會親自廢了你。”
廢了你。
木繁樹忽然開始懊悔那日的“善意提醒”。
“好了。”曉生道,“親也親了,鬧也鬧了,三位,我們還是說正事吧。”
連天瀛撇了撇嘴,十分不屑地道:“說什么正事?于我而言,睡木神就是天大地大的正事。曉生你或許現(xiàn)在不懂,但總有一天你會舉雙手贊成我的。”
曉生呵呵笑了兩聲,不置可否。
來這兒之前,儀樂曾受過木繁樹的特別囑咐,萬事以和談為主,不可激化矛盾,不可無故傷人,不可擅自行動,否則立刻跟她冷戰(zhàn)。
言而無信的事儀樂不是沒有做過,冷落她三年多的絕情事木繁樹也不是沒有做過,是以儀樂對此深信不疑,此時連天瀛羞辱木繁樹再三,她都盡可能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總之,只要木繁樹的人沒事就好,管那兩只混賬說什么玩意。
木繁樹:“儀樂,把二魔君帶下去。”
連天瀛嗤笑一聲,“什么意思,想撇開我們兩個你們密談?告訴你,絕不可能!”
而儀樂卻是木繁樹命令的忠誠執(zhí)行者,緣由都不問一下,直接上手活捉連天瀛。
連天瀛只守不攻,頻頻閃躲:“我警告你啊儀樂,千萬別惹我!信不信我把你丟進森林里再死一次?”
儀樂不以為然:“魔域森林已經毀了,嚇唬誰。”
連天瀛:“誰說魔域森林只有那一片,你們毀掉的不過是最大的一片,我們魔界地大物博,想種什么樣的森林不活,……”
“少廢話。”
儀樂手臂一揚,祭出捆仙鎖,“選吧,是你自己乖乖走出去?還是被我牽出去?”
連天瀛回頭看向曉生:“別裝死,你說。”
曉生摸了摸下巴,調侃似的笑道:“依我看,公子,你還是自己走出去的好。”
自己人都不幫自己,連天瀛那個又怒又氣不甘心啊,剛要施展破壞力極強的喚沙術奮力抵抗,這時,木繁樹輕輕開了口,“我答應你,過了今天,”頓了頓,她神情復雜的看向連天瀛,“我把自己交給你。”
連天瀛怔然一瞬,旋即冷笑一聲,“誰稀罕你投懷送抱主動獻身了?切。”
話罷,手一背,悠悠踱出殿去。
儀樂看了木繁樹一眼,也緊跟著連天瀛走了出來,“有些事的確難以解釋,希望你能多給她點時間。”
連天瀛的火氣來的快去的也快,滿頭滿腦想的都是木繁樹那句,“我把自己交給你。”
“哎你說,”連天瀛隨想隨說,語氣平靜而緩慢,“為什么非要過了今天她才把自己交給我?支開我們,他們在里面談什么?”
“嗯……”
儀樂也有點想不通,起初她以為是木繁樹嫌棄連天瀛在里面鬧騰,影響她和曉生說正事,所以才讓她把連天瀛帶出來。
可仔細想想有點奇怪啊。
木繁樹若覺得連天瀛礙事,當時他們距離很近時,直接把他瞬移送走多干脆,為什么拐彎抹角的把自己也趕出來呢?
儀樂看著連天瀛,連天瀛也看著她:“……問題一定在你身上。”
儀樂搖頭:“不,跟我無關,或許在你身上。”
連天瀛想了想,“倘若不是你我的問題,那就是木繁樹自己的問題。儀樂,你老實告訴我,你們沒有什么事瞞著我吧?”
儀樂也仔細想了想,“應該……沒有吧?”
連天瀛眉頭一皺,“應該?”
“我也有個問題想問你。”
“你說。”
“你之前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使繁樹那么長時間渾身無力,耳聾眼瞎,還使不出一丁點法力?是不是因為沙神?”
“不清楚。”
連天瀛的態(tài)度看起來誠實可信,“回錯央的第一個晚上,我一個人去過長青林,在那里我遇上一位神秘人物,我也不知他是誰,也不知對他的信任和好感來自哪里,總之,他送給我一小包藥粉,還出主意讓我抹在自己唇上,借親近時刻給木繁樹下毒。”
“你做了?”
“是啊。”
儀樂忽然氣惱得想殺人:“你都不知道人家是誰就敢把他的東西隨便喂給繁樹吃,連天瀛,你到底是白癡啊還是缺心眼!?木繁樹對你這么好,你竟然還下得去手害她,你的良心呢,難道被野狗給吃了嗎?”
連天瀛也惱怒了:“你特么才白癡缺心眼!動不動就放火燒人家宅子和林子,這樣的好我不要!不要!!”
“魔域森林是我燒的,跟木繁樹無關,你有本事沖我來啊!來啊!!”
“那雪墟呢,不是她用燃冰術燒的,也是你燒的嗎?!”
“不是她,也不是我!”
“那是誰?”
“我怎么知道!”
“世上懂燃冰術的只有木繁樹一個,不是她燒的連天雪墟,難道是鬼!”
“啊我想起來了!是錯央平初!平初也懂燃冰術啊,他曾經因為修煉此術走火入魔,木繁樹還救過他!”
“證據(jù)呢?”
“人都死了,要什么證據(jù)!”
“所以呢,死無對證?”
儀樂簡直被他氣糊涂了,揮著拳頭沖他喊:“月下親眼目睹此事,我們可以找月下……”
“得了吧!”
連天瀛冷笑,“傻子都知道月下是誰的人會幫誰說話,找她作證,那跟木繁樹親口說給我聽有什么區(qū)別!”
“你……”儀樂一時語塞。
拍著腦門來回踱步冷靜半天,她恍覺和連天瀛的對話明顯偏離了主題,前后粗粗一捋,她轉著圈的叨叨:“不對不對,繁樹一定有事瞞著我,連你也一塊瞞著,可什么事呢?到底什么事呢?”
連天瀛前面說話太急,這會兒也有點氣喘,“我還沒問你,木繁樹的毒到底怎么解的?據(jù)我的了解,有此毒解藥的世上只有一人。”
“誰?”
“送我毒的神秘人。莫非……”連天瀛故意拉長聲音,似有所指地斜睨向儀樂,“木繁樹和神秘人……”
儀樂冷笑:“世上哪有這么傻的人串通別人給自己下毒……”
說著說著,儀樂自己也察覺不對了,若不是木繁樹中毒昏倒,她根本沒可能被連天瀛帶來這里,雖然其中經過發(fā)展得有點匪夷所思,可她終究見到大魔君了不是。
而儀樂清清楚楚記得,木繁樹曾十分明確的告訴她,大魔君乃萬惡之源,勢必除之,否則六界難安,生靈涂炭。
至于怎么除……
二人忽然對視一眼,然后齊齊轉身看向魔君主殿,極厚重的紫黑色殿門緊緊關閉,里面似乎正上演著某種不祥。
“糟了!”
暗驚一聲,二人極其默契地飛身過去準備破門而入,然而未及他們出手,殿門卻自己緩緩敞開了,敞到極致,里面的景象一覽無余。
木繁樹唇角掛血,身體略微前傾,單手捂住胸口,看起來傷得不輕。
而曉生明顯傷得更重,他單膝跪在地上,整個下巴還在不停地淌著鮮血,滴滴答答的成線成珠濺在黑石地面上,似乎隨時有死過去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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