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說得涕淚交加,湘紅心里一陣不忍,可想到她的歹毒,不忍便化成了平靜:
李英姐,你這話我可不敢當!什么叫我把孩子還給你?難道是我偷了你家孩子嗎?警察都已經查明了,我跟這件事情根本沒關系。
湘紅說著說著真的動氣了,聲音越來越高,把小趙也引過來了:怎么回事啊?你們倆吵什么啊?
吵什么啊?李英懷疑是我偷了你家孩子,你說可笑不可笑?
小趙不覺得此話可笑,只是覺得荒唐,他搖著頭說:孩子丟了,你看誰都像人販子。你再這樣下去,我看是要瘋掉的。
說著,他掏出一塊手絹遞給李英,李英揩干眼淚,嘟噥著說:她要是沒干,黑子為什么說是她呢?
小趙嘆口氣,不知如何回答。看湘紅的眼光也多了一份狐疑。
***的,總算知道對不起我!他們現在之所以屎盆子往我身上栽,那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對我傷害太大,我最有理由報復他們!看來他們已經把我當成真正的仇人了!
湘紅心里一千把刀在剁,臉上卻神色不變,睜著那雙美麗的眼睛,表情無辜的說:
趙大哥,李姐,我是鄉下來的孩子,在省城立足腳跟不容易,能混成現在這個樣子更不容易!我不可能拿前程開玩笑,去做那種犯法的事!
李英和小趙目睹過湘紅出人頭地時的忍辱負重和她的艱辛掙扎,知道她說的是實話。
再說公安局都把她給放了,說明她是真的沒嫌疑,夫妻兩個雖然腦袋有些亂,這個道理還是明白的。
于是向湘紅解釋了幾句,把她送出了家門。
湘紅被找秦少游問情況的念頭給靨住了,和蕭平吃晚飯時心不在焉。
怎么,被公安局的人嚇住了?
蕭平今天吹了頭發,身上洋溢著洗發香波的味道。
他是一個很細心的人,知道怎樣討湘紅的歡心,看著他盡點性吃自己喜歡吃的菜,湘紅眼眶有些濕潤。
不管怎么說,蕭平還是對她挺不錯的。她回了朵微笑給他:
我看見秦少游了,就是那個長得很帥的小偷。我在想一個長那么好的人,為什么要去當小偷?
蕭平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成長的環境,抵擋不住的誘惑,跟壞了伴,生活所迫,這些都有可能讓他走上邪路。
湘紅點點頭:人說到底還是環境的產物。蕭老師,你注意到沒有?把一個很高貴的人放到菜市場里頭,或者放在牢房里,他也就不顯高貴了,可是你要把一個低賤的人放的很高貴的環境里,再包裝一下,他也能顯出高貴來。
蕭平舉起酒杯敬了她一下:我們湘紅現在是越來越有文化了!不但美貌,還有智慧,才貌雙全吶!
湘紅拿起酒杯輕輕地敲了敲他手中的酒杯,酒杯發出的叮咚聲和湘紅的聲音一樣悅耳:
才貌雙全不敢當,只是喜歡動腦筋。蕭老師,我初中的時候作文寫的很好,每一篇都是班上的范文,老師一上課就念我的課文,念完了還貼著墻上呵。當時我的志向是當一名記者和作家。
湘紅陷入了回憶,她表情純真,眼里閃動著幸福的光芒,顯出異樣的美麗。
蕭平呆呆地注視了她一會兒:你又有什么打算啊?
湘紅放下酒杯,托腮認真的看著蕭平,好一陣才說:蕭老師,你上輩子肯定是條蛔蟲。
怎么,猜中你的心事了?
對呀。你那么聰明,干脆你再猜猜我現在想干什么?
湘紅撒嬌的嘟了嘟嘴,這時的她星眸閃亮,狡黠又天真,有一種說不出的風韻。
你想見那個帥哥,秦什么來著?秦觀、秦少游?
湘紅吃驚得伸長了脖子,接著夾了一塊豆腐到他碗里:天哪,你太神了。看樣子你前輩子不只是蛔蟲,還是我大腦溝回里的細胞!
你想見他干什么?
蕭平認真這樣子有些威嚴,湘紅斂住心神:我想去采訪他,看看他是怎樣從一個綠衣少年墮落成罪犯的,到時寫一篇報告文學在法制園地上發表。
湘紅說到這兒,吃驚地住了嘴,她不習慣如此直白的把自己的夢想說給熟人聽。
當然,白衣秀除外,那是她的發小,只是最近她毫無音訊。就像一滴水,從歲月的籃子里漏下去了,只剩下淡淡的痕跡,而這淡淡的痕跡也將在時光的風中迅速揮發。
這大約就是古人所說的相忘于江湖吧?
林小姐呀,林小姐。你今后最大的敵人不是別人,而是你自己,說好了是你那份進取心,說不好是你的貪婪。你是想了好又要好,欲壑難填啊!人要知足,知足才能常樂。
蕭平無比感嘆。林湘紅不愛聽他這話,柳眉一皺:
我這不叫貪婪,也不叫不知足,更不能說是欲壑難填,我想當一名演員一名作家,我想過更好的生活!我只是在追逐我自己的夢想。難道就因為我是一個苦孩子,連這份圓夢的權利也沒有了嗎?
湘紅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高,惹得其他就餐的人側目而視。
湘紅,你別激動,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如果你永不滿足,你會很累。你心里負載太多,就像一個氣球拖著一個大包袱,會飛不高的。
這時,服務員新上了一盅湯,蕭平很有紳士風度的先遞給了她,湘紅也不客氣,那是她最愛的木瓜雪蛤湯。
她把小瓷杯里的牛奶和蜂蜜倒進木瓜雪蛤湯中,原本清亮的湯汁立馬變成了濃郁的奶白色。
湘紅紅凝視著湯汁,忽有所感的說:蕭老師,夢想就像這杯牛奶和蜂蜜,能讓平凡的東西變得特別。我一定要去采訪他,請你幫個忙,讓我去看守所見他一面。
只是想寫東西嗎?
蕭平的聲音中閃動著某種讓湘紅緊張的東西。
她用細細的調羹舀了口湯汁,放入嘴中,慢慢的咽著,感受那絲甜味從舌頭的兩邊沁入肺腑。
對,只是想寫篇報告文學。楊老板下周要過來,他來了之后,我們就要開始售樓了。我就這幾天有空,麻煩你安排一下好嗎?
說到這兒,湘紅走過去,拉住他的手搖晃起來,眼前倏的閃過麥全新的面容。
半年前,麥全新是他內心溫暖的來源,是她生活中的火光和燈光,現在則換成了蕭平。
想到陰陽兩隔的麥全新,湘紅心中掠過一陣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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