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從小到大,一直是要什么有什么,家里風氣開放的很,也從來沒有被催過婚。
作為一個獨立的單身現代女性,她是幸運的。
沒有經歷過身邊至親之人的催婚宣言,簡直就跟中了彩票一樣可遇而不可求。
但是最近幾天,姜槐序卻好像吃錯了藥一樣,每天在微信上給姜楠轉發各種鏈接過來。
內容無非是:“沒有經歷過婚姻的女人不是完整的人生。”
“要幸福一生,必須先找到完美的另一半。”
······
姜楠看著這些道理都講不明白,歪理邪說一套一套的公眾號鏈接,哭笑不得。
她給姜槐序打了個電話過去:“爸,你不要給我發這些東西了好吧,我都四十多的人了,要結婚我早就結了,你是不是骨頭松了閑的呀,要不我再給你辦個住院手續,你去騷擾騷擾人家老太太去?”
姜槐序握著手機,有點難過:“閨女啊,不是我給你亂發東西,你看看我身體也不好了,這我要是哪一天過去了,得有個人好好陪著你不是,你一個人,得多寂寞啊。”
姜楠旁邊的內線電話響起來了,她趕緊說了幾句:“不,我一點都不寂寞,你閨女我有閨蜜有工作,沉迷賺錢樂不思蜀。我看是你寂寞了,你沒事干去廣場上找老太太跳舞去吧,乖啊。”
然后掛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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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楠說的沒錯,寂寞的不是她,是他姜槐序。
老婆剛沒了的那幾年,每天看著家里的合影,日子還過的將就,但是時間久了,身邊空出來的位置始終沒人填補。
該說的心里話也失去了傾吐的對象,閨女始終都那么忙,再說了兩代人的代溝深的不可跨越。
就算是坐到了一起,也只是沉默的吃吃飯聊聊天氣。
姜楠每天在公司里做了什么,他一概不知,小時候總是嫌姜楠事無巨細的報告學校里的事情煩,等到歲數大了,想聽一聽,姜楠的嘴卻閉的死緊,堪比陳年老蚌。
姜槐序橫豎沒事干,穿好衣服去小區里溜達了一圈,大下午的哪里有跳廣場舞的,他一個人頂著大太陽在附近溜達了一圈,去找以前的牌搭子下棋去了。
以前的牌搭子跟姜槐序住一個小區,兩人都是臭棋簍子,誰也不服誰,每天連下棋帶吵架,熱鬧的很。
自從牌搭子的老伴沒了以后,他就被兒子接走,跟孩子一起日子過去了。
好在也不算遠,就在影視城邊上的小區里。
但是事不湊巧。
姜槐序到了地方,給昔日的老伙計打電話,卻怎么也沒人接。
他想起牌搭子那雙背的不行的耳朵,暗罵自己怎么不提前溝通好再過來。
既然出來了,姜槐序也不想回去,他饒有興致的沿著林蔭掩映的街邊慢慢的走著。
又在街邊買了一袋沾滿了焦糖的爆米花--他記得這個東西,姜楠小時候特別愛吃。
姜槐序轉悠了一會兒,看見路邊有一個一人多高的牌子,綠色的牌子上面寫了幾個白色的大字:“華佗藥房”。
他手里捏著裝滿了爆米花的袋子,想了想醫院里鄭子春坐在床上落寞的身影,不由自主的抬腳走了進去。
藥店里門窗幾凈,冷氣開的十足。
各種包裝的藥品整整齊齊的碼在架子上,還有透明包裝的茶葉罐和各種打著特價標簽的保健品,看著一點都不像以前那種富有人情味的藥房,倒像是新開的超市。
有一個穿著白大褂,化著淡淡妝容的年輕女孩子迎上來,態度良好的問:“您要哪方面的藥,我幫您拿。”
姜槐序很久沒有自己來過藥店,面對熱情的導購有一點不好意思,他的老臉不易察覺的紅了紅,說:“我最近睡不好,有沒有安眠藥給我拿一瓶。”
那女孩子愣了一愣,很快的說道:“大爺,您不知道吧,現在安眠藥國家都不讓銷售了,您要是想買,得去醫院掛個號,然后醫生給你開了方子才行,咱們這里不能賣。”
“您要是睡不著,咱們這邊有安神的花草茶還有口服液,要不我給您拿過來看看?”
姜槐序莫名其妙的被小姑娘塞了一懷的東西,然后他不好意思拒絕,又被帶著稀里糊涂的結了賬。
等他站在藥店外面反應過來的時候,手里已經多了一個袋子,里面裝了一盒白菊花一盒銀邊玫瑰,還有一盒安神補腦液。
那小姑娘甜甜的嗓子好像還在他的耳邊回響:“您回去呀,就泡著喝試試看,保準管用,還有睡前喝一杯牛奶,效果也不錯的。”
姜槐序手里拎著一堆東西,有些哭笑不得,果然年紀大了,買東西都不由自己了。
他站在藥店門口,聞著小巷子深處,彌漫出一股焦甜的糖漿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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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語南站在柜臺邊,手里拿著一串去核的山楂,干脆利落的把山楂按到平底鍋里熬的濃稠的糖漿里,然后拿出來轉一轉,往眼前的小小的板子上一甩,一個通紅油亮的糖葫蘆就做好了。
手邊還有切好的獼猴桃,個頭飽滿的草莓,甚至還有一根蒸熟削的雪白的鐵棍山藥。
靳語南不緊不慢的把手邊的各種水果蘸好糖漿,才看了看鍋里剩下的糖漿,搖了搖頭,說:“又做多了。”
小西嘴里叼著一包熟芝麻過來,“啪”的一聲把芝麻扔在靳語南手邊,嘚嘚瑟瑟的挺一挺胸。
靳語南看了一眼眼前巨大的鸚鵡,它一副明顯的“我可太棒了快來夸我”的樣子。
她對著小西挑了一下大拇指,然后把袋子里的芝麻全部倒進了糖漿里。
小西對靳語南的反應十分極其的不滿。
它拍拍翅膀,站到了靳語南的肩頭上,說:“這就完了?不是應該親親抱抱舉高高,然后再獎勵我一大把開心果嗎?你這么敷衍我我要鬧了!”
靳語南伸手把它按在自己臉頰邊上的大爪子扒拉開,說:“你鬧吧,你要是不怕我把你扔糖漿里滾一圈做成脆皮鸚鵡的話,你盡管來。”
小西黑豆子似的眼睛往天上翻了一個白眼,竟然文縐縐的念道:“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后針。兩般皆是可,最毒婦人心。”
膽大包天的鸚鵡念完,不待靳語南反應,趕緊“嘰嘰咕咕”笑著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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