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愛民早晨起來之后頭有些疼，他一直生活自律，沒怎么喝過酒，偶爾喝一次難受的厲害。
愛雅看他起來，從桌上的首飾盒里找了一副耳釘帶上，說：“你今天上午可以晚點去，我幫你叫了外賣，你一會兒吃了再去上班吧，我上午要跟我媽去看房子，她說結婚以后不跟咱們一起住，再另買一套。”
她說完這些話，站起來對著穿衣鏡審視了一下今天的裝扮，好像對自己十分滿意，隨后把手邊的女士包包拎起來，說：“外賣差不多半個小時到，我點了你喜歡的蛋花湯，正好喝了暖暖胃，昨天晚上你捂著胃睡得一點都不安穩。”
周一的早晨總是伴著各位同事沒睡醒的黑眼圈和滿公司的早點味兒。
牛愛民早晨等著外賣送過來，并沒有吃多少，他昨天睡得太晚，一整晚都沒有睡好，這會兒有點精神不濟，胃里還是不舒服，他坐在辦公室里把早上送過來的幾份文件看完，從抽屜里翻出一瓶胃藥。
他從大學時候的胃就不怎么好，因為食堂的飯菜分量足，他一頓吃不完，往往舍不得扔，會把剩下的留到晚上當做晚飯。
大學宿舍里哪有什么熱飯的地方，他冷飯冷菜吃了一段時間，胃慢慢的受不了這個磋磨，鬧上了別扭。
年輕人自詡身體好，對自己的這點胃疼開始還不放下心上，等到時間長了，吃的東西冷了硬了，不是胃酸就是胃疼，等到他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的時候，已經晚了。
辦公室外邊的大辦公區不知道誰帶了韭菜盒子上來，都這個時間了，空氣里還有一點散不去的韭菜味，牛愛民把公共區域的窗戶打開通風，拿著水杯往茶水間走，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了有人在里面小聲的八卦。
“哎，剛剛董事長又領了個空降兵過來知道嗎？聽說分在愛雅經理的辦公室里了。”
“哪來的呀，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呀？等下午開例會的時候可能就見到了吧，長的不錯是個帥哥，大概家里有礦，得多備幾個女婿候選人。”
“那牛經理怎么辦，他不是都要跟董事長閨女訂婚了嗎？”
“涼拌唄，這么好的位置眼紅的不止一兩個吧，誰要是娶了人家，那得少奮斗多少年，可惜性別不合適，要不我也報個名后面排隊去。”
“得了吧你，就你那張臉，連個備胎可能都算不上，人家牛經理好歹名牌大學畢業還長得好，要吃軟飯也有資本。”
“行吧，那咱們還是努力奮斗吧。”
······
牛愛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假裝咳嗽了一聲，然后推門進去。
茶水間里躲懶的幾個女同事看見是他，做賊心虛的腳底抹油溜掉了。
他在公司里是個什么形象自己也算是清楚的很，聽見有人背地里這么議論也不是一次兩次，對這點他倒是一點都不在意，人嘛，要往上爬總會有人戳脊梁骨的。
但是她們嘴里那個“空降兵”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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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在下午的每周例會上得到了答案。
愛雅父親現在很多事都分散給手下的幾個信任的人來做，自己只做大事的決定，尤其是像人事這種事情，很多年沒有插手。
但是今天他破天荒的出現在例會上，身后還跟著一個斯文俊秀的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一副剛剛名校畢業的學霸范兒，穿著精致得體，站在眾人面前絲毫不露怯。
牛愛民連他到底說了些什么都沒聽見去，滿腦子都是下午那幾個女同事的八卦。
“得多備幾個女婿的人選······”
“那么好的位置眼紅的不止一兩個······”
好不容易熬到散會，牛愛民等著眾人散去，一把抓著愛雅的手腕，把她拖到了消防通道。
愛雅腳上的高跟鞋本來就有點磨腳，她被牛愛民拽著走的這幾步劃得她后腳跟生疼，一時有些生氣，等牛愛民停下來，趕緊甩開他的手，說：“你瘋了嗎？這是要干什么！”
牛愛民想質問那個年輕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轉念一想，人家剛剛進來，八字還沒一撇，現在問是不是有點顯得自己操之過急。
于是他松開愛雅的手，有些心虛的問：“你上午不是看房子去了嗎？我就想問問你累不累，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還可以吧。”愛雅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腳腕，說：“房子倒是看了幾家，不過有一套剛好就在我家隔壁，院子也大。我家里挺有意向的，想買下來，萬一以后結婚了，我住在隔壁不管干什么都方便，重點是還互不打擾，兩全其美。”
牛愛民對買房子這事興趣缺缺，不管怎么說，這房子上也不可能加他的名字。
倒是愛雅有點興致，跟他說：“那房子雖然是個二手房，但是房東當時買下來也沒回來住過，要是我家買下來了，正好裝修風格我可以自己定，哎呀你不知道，當年我爸聽人家的說什么保值，搞了滿家的紅木家具，到了半夜我都不敢去客廳，實在是瘆得慌。”
“愛雅。”牛愛民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說：“裝修風格你自己定，想裝什么樣就裝什么樣，但是我爸我媽對孩子這事上始終有點別扭，要不這樣吧，過幾天我回去一趟，再跟他們商量一下，省的到時候兩家見面的時候因為這個事情搞得不愉快，你看行嗎？”
愛雅沒有像以前那樣對著這件事情發表一點自己的看法，而是突然顧左右而言他：“你是要請假是嗎？跟人事那邊去遞假條就可以了。說起來你今年的年假不是還有嗎？”
她的態度十分奇怪。
牛愛民仔細看了看愛雅不敢正視他的眼睛，心里大概有了一點琢磨，看來上午確實發生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他說道：“那行吧，到時候人事經理把假條遞到你那里的時候，你簽字痛快一點就行。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還是去老地方嗎？”
“今天就算了。”愛雅把自己落下來的長發別到耳后，說：“我今天家里有客人，得回家陪著吃個飯，你下班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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