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本都看完了？”周銘郴挑起眉來，他給這書不過才短短兩天而已，而且這兩天她又常常出門在外，居然還能找時間看完這兩本并不算薄的書，實在令人驚訝。

    夏鹿點點頭，“對呀，都看完了。”

    看到周銘郴狐疑的眼神，她發現，他竟然不相信自己，讓人莫名不爽。

    “那我考考你。”周銘郴將書放在旁邊，坐正了身子，沒等夏鹿回答，便自顧自問起了問題來。“市場營銷的三要素是什么？”

    “啊？”夏鹿毫無心理準備，忽然之間聽到這么個問題，整個人一愣。“市場營銷的三要素啊…”她確定這個問題的答案她一定看過，就在這書里。

    可惜這書里不只有市場營銷的三要素，還有各種各樣其他東西的三要素、五要素、八要素，她就只是看了一遍，又不是把整本書都背了下來，這么冷不丁問起來還真答不上來。

    “怎么，不知道？”周銘郴雙手環胸，看笑話似的。

    “這個我真的是看過的，我發誓！”夏鹿搓了搓頭上的毛巾，蹙了眉頭，“就是一時想不起來…畢竟我是看書，又不是背書…”她小聲嘟囔道。

    周銘郴扯了扯嘴角，她這反應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其實他并不是不相信夏鹿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看完這兩本書，只是看書和看書本身就有區別。

    他站起身，走到夏鹿旁邊，“你知道我為什么讓你看這兩本書嗎？”

    夏鹿點點頭，“為了讓我更好地了解現在的工作內容。”

    “那你覺得自己現在了解了么？”周銘郴繼續問道。

    “這個嘛…”進門之前，夏鹿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雖然時間很短，也只看了一遍，但她真的覺得自己從這兩本書中了解到了很多以前不曾了解的東西。可是現在，她不確定了。

    “如果你覺得我把這兩本書給你，就只是讓你從頭到尾通讀一遍，就算我再給你更多的書，哪怕是把這一整面墻的相關書籍全都給你，也毫無用處。”周銘郴說道，“如果一個人只要簡單翻閱過相關書籍就能開始工作，這世界上的事情就太簡單了。”

    原本是自信滿滿地進來，被他這么一說，夏鹿忽然感到有些羞愧。回想當初上學的時候，自己怎么說也是個成績優異的好學生，怎么現在學習態度竟然會遭人詬病，難道是進入社會以后整個人的狀態都懈怠了？

    “那怎么辦…我總不能把這書全都背下來吧…”她小聲說道，“我在網上查了，這兩本書只是很基礎很基礎的入門書籍，可是我要真想背下來，也是需要花很長時間的。照這種進度下去，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真正提高自己的水平…”

    周銘郴嘆了口氣，轉過身去，“那我可就沒辦法了。”

    聽到這話，夏鹿心中最后一線希望已經破滅，看來她還真是別無選擇。

    自己就只有這么一個老師，要求的就算再嚴格，她也只有照做的份兒，不然還能怎么樣呢？如果因為她的態度不認真，老師太過失望，干脆甩手不干了，到時候就徹底沒人幫她了。

    她默默伸出手，又摸到了那兩本書，“那要不然…我還是背吧…”

    周銘郴轉過身來，看她的眼神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看來他還真把自己當成夏鹿的老師了。

    “我說讓你把書背下來了嗎？”他不滿地說道，“真不知道你這大學是怎么讀下來的。”

    夏鹿很想說就是那么讀下來的，背背書考考試做做設計，自己又不是個蠢蛋，這年頭讀到個大學畢業有什么可奇怪的，不過還是咽了回去，一臉虔誠看著老師。

    “你想學會一件事，只有兩種途徑。”周銘郴說道，“要么依靠前人的經驗，把他們的經驗變成你自己的，融會貫通；要么探索自己的經驗，在不斷失敗的過程中尋找唯一通路。”

    “你不肯好好學習別人的經驗，就只能在真正的實踐中不斷摸爬滾打，”周銘郴看著她，“作為一個過來人，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這可是要花很長時間的。”

    夏鹿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他，這第二種說的應該就是周銘郴自己了。他混到今天這地步花了整整十年的時間，自己呢？雖然她自認為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可是對于這件事，她是真的沒信心。

    “那我…還是選第一種吧…”她弱弱開了口。

    周銘郴當然知道她會選第一種，如果選第二種，她壓根兒就不會過來求他當自己的老師，教她如何從零開始經營一家公司。

    “基礎很重要，你自己看著辦。”他說道，走到書架邊，又隨手抽了幾本書出來，“如果覺得那兩本書太淺顯，我這兒還有些進階的書籍可以給你參考。”

    夏鹿小心翼翼接過來，感覺自己晚上的催眠劑又多了幾味。

    “這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周銘郴忽然說道，“如果以后有什么想看的書，直接過來找就可以了，我可不是什么圖書管理員。”說完，又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哦…”夏鹿小聲應道，抱著一摞書出了書房的門。

    眼看著時間過了午夜，她靠在床上，只覺得兩眼昏花。什么前人的經驗，什么融會貫通，說出來簡單做起來難，夏鹿盯著書，書也盯著她，可是彼此互不相識，似乎也不打算進一步了解對方。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鏖戰，她現在根本一個字也看不下去了。

    扭頭關燈準備睡覺，忽然想起什么來。

    已經這么晚了，不知道金萌有沒有安全到家，她拿起手機，發現上面一條新消息也沒有。

    她撥通了金萌的電話，無人接聽。又撥了Karen的，已經關機了。

    “難道是已經睡覺了么？”

    想想金萌晚上喝了不少酒，到家了就睡死聽不到電話鈴聲是很有可能的。Karen既然關機了，那一定是已經順利到家睡覺了吧。她既然答應會送金萌回家，就不會食言。

    “嗯，一定是這樣。”

    夏鹿安撫自己道，扯過被子安心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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