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淺,銅錢,煩死了!
人家叫白淺,多好聽,她倒好,姓佟還偏偏要配“淺”字!
陽光有點刺眼,今兒又起晚了,不過沒關(guān)系,身為經(jīng)理,也不用打卡,不定時工作制就是好。
當(dāng)然,經(jīng)理也不是容易當(dāng)?shù)模蛲淼碾娫挄h,一直開到十一點才結(jié)束,印度人的英語,聽得頭昏腦漲,差點兒沒睡過去。
別說,當(dāng)時還真有人睡著了,忘了按靜音,隔著話筒聽到呼嚕聲,笑死人了。
兩周后就是公司一年一度的文化活動周,所有活動策劃今天要敲定,希望那個小姑娘別掉鏈子。
剛到辦公室不久,小姑娘就來請假,說買到便宜機(jī)票,要去日本旅游。
佟淺當(dāng)即不高興了,這姑娘不想干了么?
“我會安排好工作的,活動周前肯定回來,還留了三天最后確認(rèn),放心吧老板。”小姑娘信誓旦旦。
“為什么不能等活動結(jié)束呢?”她走了,活兒還得她跟,她自己有自己的事兒,忙得心口疼。
“機(jī)票就幾百塊,真的很便宜,我沒忍住。”小姑娘轉(zhuǎn)著眼珠子,“而且我好多年假沒用,還有許多加班沒調(diào)休,再不用,到年底又爛掉了。”
“好吧。”佟淺不得不同意,人家機(jī)票都訂好了,暗想:希望回頭看到年終獎,你要忍住,凡事都有代價!
時間流水一般,佟淺在這家公司上班,已經(jīng)快五年了,一切都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離家遠(yuǎn)了點,她只得周末回家。其它倒罷了,主要是掛念孩子。
不過一個人的生活也挺享受的,租住的小區(qū)環(huán)境不錯,走在林蔭下,有那么一瞬,佟淺覺得自己會在這里呆許多年。
文化活動周,佟淺作為組織者,也是工作人員,忙了一個上午,掏出手機(jī),有兩個未接電話,是老板秘書打來的,急急回過去,問什么事兒。
“哦,老板找你開會,你的虛線匯報老板也來了。”
“好。”佟淺知道那個老外要來,但忙得很,也沒空去招呼,提前跟他說了,對方?jīng)]說有什么特別的事。
很餓,看看時間,她準(zhǔn)備先吃個午飯再過去。
吃飯時碰到同事,問她:“你老板這會兒來做什么?”
“不知道。”佟淺沒聽他說過,挺倉促的,就來了,還帶了一個上海的同事。
進(jìn)了辦公室,老外先表揚了一下,說她活動周組織得好。
佟淺笑笑,心想:你根本就沒參與,這話也假了點吧。不過他是老板,怎么說都好,何況是表揚自己的話。
話鋒一轉(zhuǎn),老外開始說公司預(yù)算吃緊,人頭需要減裁。
這事兒佟淺知道,成本上還是她算出來提交的,這邊公司不需要真的裁員。
老外繼續(xù)肯定她的貢獻(xiàn),然后說:“你被裁掉了。”
“什么!”佟淺覺得自己聽錯了,看了看另一位中國人老板,他一直沒有說話。
“不好意思,你被裁掉了。”
“為什么?是我工作表現(xiàn)不好?或者做錯了什么么?”
“不是,跟你的表現(xiàn)無關(guān),就是你所在的這個崗位沒有了。”老外繼續(xù)說。
“一直以來,我做著兩份工作,你裁的是哪一個崗位?”
“你被裁掉了。”老外重申“你”,也就是說,跟職位無關(guān),只是針對她這個人。
“那我的問題在哪里?”佟淺實在不明白,問題便又繞了回來。
“感謝你這么多年對公司的貢獻(xiàn),創(chuàng)建了很好的體系,也培養(yǎng)了團(tuán)隊,但很遺憾,這是管理層的決定。”
“那我走后,這邊的工作怎么辦?”佟淺還是想知道原因,便換了一個問法,事情肯定得有人做的,只要還是招人,便意味著這個職位還在。
“架構(gòu)上會做些調(diào)整,也許會另招人,也許由另一個工廠的人來兼,還沒決定,其實我沒必要跟你解釋了,跟你無關(guān)。當(dāng)然,在賠償上,不會虧待你的,你看一下。”老外遞過來一份協(xié)議。
佟淺不明白,怎么突然自己就遭遇這樣的事情,她看了看老外那藍(lán)色的眼睛,好像不認(rèn)識他。幾乎每次跟他見面,這老外都夸她工作做得好,所以,她真的很難接受這樣的結(jié)局。
看了眼協(xié)議,最后工作日是一個月以后:“能給我多點時間么?”
“對不起,不能。”
“可這么短的時間,我怎么可能找到工作呢?”
“我們在賠償里面考慮到了,這是公司決定。”老外無情的說。
從早上八點站到現(xiàn)在,腳還酸疼著;想起自己這么多年的辛勤工作……沉默了一會兒,佟淺哭了。
兩個男老板都有點不知所措,似乎沒想到她會哭,因為佟淺給人的感覺總是很開朗,也很堅強(qiáng)。
“讓我跟她聊聊吧。”中國老板終于開口了。
老外說好,然后如釋重負(fù)的出去了。
遞過餐巾紙,中國老板說:“別哭了,外面好多人呢。”
佟淺也不想哭,盡量忍住,可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
“其實你跟他溝通是沒用的,這事兒就是他的主意,其它人,多保持中立。”
佟淺更傷心了,這話有兩層意思:第一,這事兒他早知道了,卻沒有告訴她,弄得她一點準(zhǔn)備都沒有,也許還有其它人知道,所以人家問她‘你老板來干嘛’,原來她這個當(dāng)事人是最后知道的!第二,沒有人愿意幫她說句話,都保持中立,自己做人也太失敗了!
“你家本就不在這里,這次正好是個機(jī)會。”
可她不愿意被公司趕走!但她懶得爭辯了,人家是好意勸她,也說了,不是他的決定,所以佟淺沒有說話。
“到了這個時候,我們都要理智一點,爭取能爭取的。”
就是談錢。賠償方面,佟淺知道,公司給的肯定超過法律底線,再談也多不到哪兒去,要是最后雙方撕破臉,就只是法律底線了。
不過,她現(xiàn)在還不想考慮這事兒:“協(xié)議我現(xiàn)在就要簽么?”
“不用。”
“那我可以離開了么?”
“可以。”
佟淺回到辦公室,老外進(jìn)來問:“你需要我再跟你聊聊么?”
“不用了。”再聊也不會給她工作!
“那你需要我呆在這里么?我可以呆到明天。”老外又說。
“不必了。”佟淺不想看到他。
“最后一個月,你可以休息,沒關(guān)系的。”老外暗示,薪水照常支付。
“我會正常工作的。”佟淺希望他趕緊消失!
老外走了,佟淺一個人呆在辦公室,還是很想哭。她暗暗罵自己沒用:“有什么好哭的!”
掏出鏡子想整理一下自己,只看到一雙哭紅的眼睛,好可憐。
佟淺帶上墨鏡,離開了辦公室。
回到家,她痛痛快快哭了一場,無所顧忌。
晚上的時候,有同事來看她,安慰:“沒事的,你還這么年輕,找工作容易的。”
之前佟淺還在幫她協(xié)調(diào)工作呢,因為這同事所在部門架構(gòu)重大變化,現(xiàn)在人家沒事兒了,自己卻被開除了,真是有趣!
“謝謝,我沒事。”
“我給你帶的晚餐。”
“謝謝。”
“別哭了,有事兒給我打電話啊。”
“好。”
送走同事,佟淺認(rèn)認(rèn)真真吃掉晚餐,然后給老公發(fā)了個消息。只是告知,并不指望他能幫什么忙。
“怎么會這樣?”老公回消息問。
“我也不知道,也許得罪了他吧。”
“叫你平時留意。”老公便說了幾句。
佟淺關(guān)掉手機(jī)。
她到底做錯什么?老外的語言,不能聽表面,不可信,所以,她一定是哪兒做錯了,或者說在他們眼里是錯的,但他們不方便直說,這個原因放不到桌面兒上!
中外兩個老板,一直有些不同觀點,平日里,她比較傾向中國這位老板,好幾回事情處理上,都沒有順著這老外的意思,現(xiàn)在看來,都積下惡果了。
她站錯隊了,是政*治斗爭的犧牲品,說白了,就這么回事兒!
佟淺覺得難過,因為她真的為這份工作付出過,若只是混混日子,被解雇倒也罷了,可問題是她認(rèn)認(rèn)真真工作,勤勤懇懇做事,換來這個結(jié)果,就特別傷心。
佟淺沒有回去,她不想給孩子留下糟糕的印象,想調(diào)整一下狀態(tài)。可是睡不著,夢里都是那雙藍(lán)色的眼睛,很嚇人,耳邊總有人在說“你被解雇了”,然后驚醒,一身冷汗。
六月天,她沒開空調(diào),呆在門窗緊閉的屋里,卻覺得冷。
在這里,她一個人呆到周末。
開車,一個半小時高速,到家。看到孩子,還是很開心的。
老公問了問情況,話語還是帶著疑問,似乎佟淺犯了什么錯誤才被解雇。她懶得解釋。
“后面怎么辦?還在供房子呢?”老公問。
“我有賠償,后面再找工作好了,再說,你不是還在上班么。”佟淺不想多說。
老公便也不問了。
周一的時候,佟淺一點兒都不想去上班,便呆在家里。早上叫孩子起床,弄早飯,送去上學(xué),下午接回來,輔導(dǎo)作業(yè),就像那些全職媽媽。
工作當(dāng)然是要找的,翻出獵頭的電話,發(fā)了一遍消息,然后又上網(wǎng)修改簡歷,簡歷已經(jīng)多年不用,許多需要更新。
倒很快收到了面試邀請,有兩家公司還不錯,雖然是在外地,不過也沒辦法,趁現(xiàn)在在職,有合適的機(jī)會就得試試,等離職狀態(tài)了,工作反而更難找。
大多數(shù)企業(yè)對被解雇的員工,還是有許多顧慮的,除非是整體大體量裁員,完全是公司業(yè)績不行,但她這情況不是,公司就走了她一個!再缺錢也不是她這點兒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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