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沈深聽話的點頭,換了個姿勢,“有個事兒跟你說,你得保證不生氣。”趁著氣氛輕松,桑奇心情好,沈深決定開口。
“你說說看。”
“你先保證不生氣。”
桑奇就笑:“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說,我保證。”
“那個,公司那邊有些變化,我可能得晚兩年回來。”沈深猶豫著開口。
桑奇一時沒聽清:“你說什么?”
沈深咬牙:“我說,我得晚兩年回來了。”
桑奇坐起來,看著她:“晚兩年?你什么意思?”
“就是還要在NZ工廠多呆兩年。”
房間里旖旎的氣氛一掃而空。“你是在跟我商量,還是通知我?”桑奇問。
沈深低頭:“已經(jīng)是這樣了。”
桑奇看了她一會兒:“為什么?”
“我也是沒辦法的。”
“什么叫沒辦法?有人綁著你不讓走!”桑奇生氣了,“我們說好了,今年要結婚的,我裝修好了房子,等著你回來跟我一起搞定家長,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對不起,我家里還不同意,我想著再過兩年……”
“你想、你想!你問過我嗎?”桑奇開始穿衣服。
“奇奇,你還這么年輕,兩年很快啊,我都不著急,你不用……”
“你是不想跟我結婚,對嗎?”桑奇瞪著她問。
“不是的,咱們肯定沒這么快,我父母還不同意啊。”沈深搖頭。
“你父母不同意,所以你就不回來?”
“不是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奇奇,你先別生氣。”
桑奇深呼吸:“你看著我,告訴我,你在做決定的時候,想過我的感受嗎?”
“想過的。”沈深解釋,“所以我才拖著不敢說……”她很難受。
“小深,在你心里,我排在哪兒?當初你父母不同意,你想放棄我;后來莫一囡的孩子生病,你想放棄我;現(xiàn)在工作來了,你又想放棄我?我到底算什么?”桑奇聲音平靜了,但充滿疏離與冷意。
沈深有些后悔:“奇奇,我錯了,我……我怕我回來后,想要結婚,父母那邊壓力大,我怕自己處理不好,就想著逃避。”
“那你能回來嗎?現(xiàn)在回來,再找份工作,哪怕離開YFA?”桑奇認真看著她,“你爸媽那邊的壓力,我來扛,我去證明我自己,我能照顧你,真的。”桑奇打開衣櫥下面的抽屜,從角落里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對戒指,“小深?”
沈深看著戒指,感動,卻又說不出那個“好”字。
桑奇等了一會兒,見對面的人只低著頭卻沒有動作,失望的拉過沈深的手,將戒指放在她的掌心,然后放手。
“奇奇,你別生氣,你說好不生氣的……”沈深急急拉他。
桑奇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奇奇!”聽到關門聲,沈深握著戒指大哭。
沈深哭了許久,她很少哭,似乎積壓了許多眼淚,一開閘就再也攔不住了。
她真的是為了工作嗎?是的,她想有更好的職業(yè)發(fā)展。那為什么想要更好的職業(yè)發(fā)展呢?因為想獨立自強。那又為什么想獨立自強呢?因為想證明自己,也因為沒有安全感。
父母對她的職業(yè)建議,她沒有采納,而是一路堅持自己的選擇,她想用成功證明自己是對的。
她頂著壓力跟小自己五歲的桑奇在一起,王淑雅、許柔這些前車之鑒;因Luna,陸可明形象在她心中的折扣;桑奇跟陸燕的親密同學關系,這些導致在沈深未來的天空上,始終有一片烏云。她不知道屆時會有怎樣的狂風暴雨,只想現(xiàn)在就開始準備應對,至少那時候能保護自己,依舊很好的生活下去。
當然,她這么做對桑奇有些不公,甚至殘忍:你不是我,許多事情無法體會。她這么想,先這樣吧,等他氣勁兒過了,再去解釋,希望他能理解。
擦干眼淚,沈深回歸工作。
NZ工廠管理層一下子走了兩人,占20%,讓Tony倍感壓力,來自業(yè)務和上層領導。
當然凡事都會有兩面,再糟糕的局勢,也會多多少少帶來些好處。在這樣的情形下,NZ工廠的部分留用年金使用方式變更方案終于完成了所有審批,可以實施了。
沈深心里松了一口氣:真不容易。方案前后改了五版,一場一場的討論,跟Tony和Grace,跟中國區(qū)薪酬福利團隊,然后是亞太區(qū)和全球總部,雖然后面她沒有直接參加,但每次有地方需要了解更多細節(jié),或者修改,她都得隨時支持。
在YFA這樣的全球大型組織,流程自然好,容易讓員工形成統(tǒng)一的做事方式,但弊端就是缺乏靈活性,阻礙創(chuàng)新,做出變化這么難,慢慢的,員工就不想改進了,免得自找麻煩。
后面緊接著的工作就是根據(jù)這部分預算,確認適合人員的名單,從而開始實施。
沈深根據(jù)最近一版人才回顧的結果,將工廠層面需要保留的人員拉出來,根據(jù)他們的基本工資,匹配規(guī)則,計算出總成本,再對比預算。
結果超出預算了。
沈深又看了一遍名單,管理層的工資基數(shù)高,全放進去的話占掉了三分之二的成本,Tony 一個人就是好大一塊。她知道,像Tony這種高管,除了跟其他員工一樣的獎金框架,全球還有額外的股票收益,那他還需要享受這保留年金嗎?
先將Tony去掉,重新匹配了一版,數(shù)字好看許多;又去掉一些人,做了第三版數(shù)據(jù),是完全控制在預算內(nèi)的。
沈深想:HR不妨先測算到這里,后面讓Tony先看一下,是不是所有管理層都放,然后管理層再確認下面放哪些重要技術人員。
然后:該先找誰溝通?Grace還是Tony?上次為了Mo的事,她找了Grace, Tony很不高興啊。可是這種事情,肯定是Grace更專業(yè)的。
思前想后,咬咬牙,沈深覺得還是把事情做好最重要,于是便約了Grace。
Grace先聽沈深介紹了三個方案,聽完后說:“首先,你這個測算很有用處,雖然最后提名決定是Tony和主要管理層,但我們得先預估一下,做到心中有數(shù),后面才不會失控。那我們再梳理一下規(guī)則,選人應該怎么選?”
沈深回答:“根據(jù)我們審批時提出的規(guī)則,是‘對業(yè)務有重要影響,市場獲取難的崗位,且目前職位所有人有較高的流失風險。”字面兒上是清晰的,但落到實際一個個人名就不容易了,好處大家都想要的,可蛋糕就這么大。
“很好,那目前你做出這些初選,或者說預測的人名,是基于什么?”Grace又問。
“我根據(jù)管理層最近一期人才回顧的名單,還包括風險評估。”
“所以現(xiàn)在的主要難點是什么?”
“主要難點是,根據(jù)名單,所有人都放的話,錢不夠。所以我在原來的規(guī)則上,又做了些調整,第一,側重管理層,NZ工廠還處于發(fā)展初期,在目前的階段,直到未來的3-5年,管理者對業(yè)務、對團隊、對人才培養(yǎng)的作用非常重要;第二,考慮主要中主要的技術人員,也就是一旦離職,工作無法被團隊消化的那種,當然這方面我的名單只是從數(shù)字角度預測,具體人員需要經(jīng)理們定,我算了下,平均一個部門頂多3人;關于哪些人離職風險高,這一條就很難把控了,您知道,我們這里90%的是外地人,風險都挺難講的。”
“當下側重管理者,技術人員提名人數(shù)限定,這些你的思路很清晰,做到這里,后面就可以讓管理者進入,一同討論了。你為難的地方是什么呢?”Grace又問。
“后面得先單獨找Tony,他肯定屬于‘管理者’啊,但放不放呢?”沈深點出最麻煩的地方。
“你覺得呢?或者說你糾結的原因是什么?”Grace知道沈深為難,但還是這么問,想坦誠探討。
沈深想了想,回答:“我覺得他不必放的,他是NZ工廠的最大負責人,保留下屬是他非常重要的一項工作,于公而言,他應該把這有限的資源給到下面;另外,他本有全球另外的高管獎勵;還有,說實話,我不覺得他會離職。”這樣的位置,市場上哪兒是那么容易找的,還得YFA這樣的大公司才看得上眼?當年Tom是在老板下面實在過不去了,才想著離開,找工作前后一年,最后好不容易碰上一個。Tony現(xiàn)在雖然不討Shiling喜歡,但他跟Tom性格不同,更加隱忍,而且跟老板關系還沒有惡劣到那個地步。方方面面,沈深真覺得Tony不會離開YFA,不會離開NZ工廠。
Grace笑了:“我同意的你觀點,但怎么溝通這個事兒,你得想個婉轉的辦法,就算不放Tony,你也得讓他決定,而不是你自己。”
“那您有什么好建議嗎?”沈深知道這個道理,但不知該怎么做。
“你想,管理層人員誰享受、誰不享受,是Tony定的吧?那你可以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他啊。”Grace提醒。
對啊!她只要跟Tony說名單組成為管理人員60%和技術人員40%,管理人員Tony確定,回頭技術人員讓部門負責人確定就好啦。“謝謝您,是我想太多,做測算做糊涂了,名字不是我決定的。”沈深松了一口氣,回頭如果預算超了,就讓他們再精選一遍,總能控制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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