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湛藍的天幕上,一輪潤紅的驕陽向大地揮灑著它溫暖的光輝,幾片薄薄的白云鑲著金邊,如同碧海上的船只在晴空中漂游。這樣的日子甚是讓人心情舒暢,我讓小真陪著,我們一起向花園里走去。
花園里鳥語花香,更是讓人賞心悅目。
“妹妹原來在這里,剛才去你寢殿沒有見到人。”我們正在花間小路上走著,瀾若的聲音突然自身后傳來。
我們轉身,瀾若面帶微笑地向我們走來。
“姐姐找我有事?”我看著她問。
“沒事兒,就是看今天天氣好,所以心情好,就想找妹妹聊聊天。”
“那我們去前面的涼亭下坐一下吧。”我看著前面的涼亭提議。
“好啊,好啊。”瀾若忙欣然同意。
來到涼亭下,我們坐下閑聊了一會兒,便有兩個侍女向我們走來。后面的那一個,雙手好像還托著一件華麗的新衣。為首的一個邊走邊笑著向我們叫道:
“原來夫人在這里,真是讓我們好找。過幾天便是友國辛羅國慕蘇公主的成人宴,王要帶夫人去參加,所以命我們為夫人趕做一件新衣,請夫人試試。”說著她們來到了我們面前。
瀾若忙露出一臉欣喜,起身便準備去接衣服。托著衣服的侍女卻躲開她的手說道:
“是給那位夫人定做的。”
瀾若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她的臉青一陣紅一陣的,又尷尬地坐了下來。看著她一臉的難堪,我也感覺很是尷尬,躊躇地坐著不知如何是好。
“請夫人跟我們回寢殿試一下吧。這料子可是用王親手挑選的靈蠶絲織出來的,這么昂貴的東西可是半點馬虎不得的。”看我坐著不動,為首的侍女又向我催促道。
“妹妹趕快跟她們去試一下吧,我一個人在這里沒關系的。”看得出瀾若臉上的笑容很是勉強。
兩個侍女還在一邊等著,我只好起身跟她們走。
果然是昂貴的東西,穿上這種衣料的衣服,我頓時感覺渾身飄飄然的,舒服得如同沐浴在冬日溫暖的陽光里,夏日涼爽的晚風里。顏色更是光彩耀人,再加上衣匠的巧奪天工的手藝,每一個衣角上都是那么精細的裝飾著,簡直是一件仙子的仙裙。
很快慕蘇公主的成人宴到來了,我穿上了那件如夢如幻的仙衣。當我看到牧塵只帶了我和梓炫時,便忍不住向他提議:
“不如把瀾若姐姐也帶上吧。”
“什么事該怎么做,我自有分寸,你就別瞎操心了。”聞言,牧塵很是不高興,我也不敢多說了。
辛羅國國王三個兒子,只有一個女兒慕蘇,而且慕蘇又是最小的孩子,因此辛羅國國王和王后很是寵愛這個小公主,因此,她的成人宴很是氣派、壯觀。宴會上燈火輝煌,歌舞升平。王和王后身著華麗的新衣,端著酒杯穿梭在熙熙攘攘的客人之間,滿面春風地給客人們敬著果酒。
看到我們,他們便笑容滿面地向我們走來。見面不免是一場寒暄、問候。
“梓炫哥哥!終于找到你了!”大家正彼此問候著,慕蘇公主突然從人群中鉆出來,一下子用雙臂抱住了梓炫的胳膊。
梓炫被嚇了一跳。
“以后不能再這樣淘氣了,從今天起你就是個大人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任性了。”王后看著女兒嗔怪著,滿臉的愛意。
“這是靈幻帝國的王和王后,是你的長輩,你見了也不鞠個禮,太不懂事了。”辛羅國王也責備起女兒來。
“牧塵哥哥,瀾汐姐姐好!”慕蘇給我們問著好,仍不舍得松開梓炫,梓炫不好意思起來,輕輕地推掉了她的雙手。
“慕蘇公主是大人了,該嫁人了。”看著慕蘇頭戴著金光閃閃的首飾,身著華麗的公主服,漂亮得像個仙子,我忍不住逗她。
“我要嫁就嫁給梓炫哥哥。”慕蘇說著揚起天真可愛的笑臉望向了梓炫。
“好啊!梓炫也老大不小了,該成家了。不知王和王后有沒有意見?你們若是沒有意見,我就做個媒。”牧塵是喜上眉梢。
“我們這個閨女啊,向來我們什么都是依著她,她的婚姻大事,我們當然也會依著她。況且,她如果能夠嫁到你們靈幻帝國那樣的大國也是她的福分。”辛羅國王一臉的滿意。
“那真是太好了!梓炫,你意下如何?”牧塵轉臉征詢梓炫的意見。
“我,我只是把她當做妹妹。”梓炫難為情地說著低下了頭。
“你把我當作什么那是你的事,我喜歡你是我的事!反正除了你我誰也不嫁!”看梓炫不大同意婚事,慕蘇生氣地喊叫著跑開了。引得眾人紛紛觀看起來。
“梓炫,你別太不識抬舉了。慕蘇公主可是辛羅王的掌上明珠。”牧塵開始責怪梓炫。
梓炫仍低著頭不說話,臉紅紅的。
“不用理會她,太任性了。”
“就是,我們去用餐吧。”王和王后都有點難堪地說著。
“梓炫,去追啊,去哄哄她。人家一個女孩子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向你表白,你不能這樣啊!”我也覺得梓炫有點過分。
梓炫被我推搡著,只好追了出去。
宴會結束了,我們該走了。慕蘇突然追出來,對梓炫喊道:
“梓炫哥哥,我等你!”雙眸里流露著期盼。
回王宮途中,牧塵問梓炫到底是怎么想的。梓炫仍只是說,只當慕蘇是妹妹。
“可你也老大不小了,終究得成家呀!等你成了家,我會為你建一座像樣的宮殿。”
“現在國事很忙,再過一段時間再說吧。”梓炫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你的婚事也是我們靈幻帝國的國事。”牧塵嚴肅地說著。
梓炫只是沉默不語,牧塵也不知該怎么說他了。
我心里凌亂起來,我想起了梓炫在凡界時對我說的話,不知他是不是因為我,才不愿接受慕蘇公主。如果是這樣,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參加完慕蘇公主的成人宴回來以后,好長一段時間都不再看見瀾若,生活好像平靜了下來。
每天吃王宮中的圣果,我早已吃膩了。看我食欲不振,小真便說她去外面采些野果回來給我吃。
我在寢殿中等著,可是我等得都饑腸轆轆了,還不見她回來。突然一個陌生的婢女給我送來一碗米線,說是梓炫命她送來的。我頓時高興極了,我可是好久沒吃過自己的最愛了。再加上肚子實在餓了,我忙高興地接到手中,放到臥榻旁的茶幾上,心里感激著梓炫吃了起來。
可是,我剛吃一口就感覺味道怪怪的。這米線怎么是甜的?好像跟瀾若送我的果醬味道差不多。我正納著悶吃著,突然一陣頭暈目眩,我抬頭去看那個婢女,她正一臉得意而又詭異的笑容看著我。我恍恍惚惚地看著她,她整個人漸漸地模糊起來,最后我什么也看不到了,頭一沉趴在了茶幾上。
不知昏睡了多久,一陣頭痛欲裂中,我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不禁一陣驚詫,我怎么好像在蝴蝶藍花樹叢中躺著?我忙睜大雙眼仔細辨認,沒錯,我確實是在蝴蝶藍花樹下躺著。我一激靈忙坐了起來,不禁大吃一驚。我竟然衣衫不整,裙帶、衣服、鞋子四處亂扔著。轉頭一看,竟看見梓炫也衣衫不整地躺在我身邊。這到底怎么回事?
“梓炫,梓炫。”我忙推了推他。
梓炫被我叫醒,慌忙坐起來也是一臉驚詫:
“我們怎么會在這兒?”他滿臉疑惑地看向我,隨即臉一紅又把頭撇向了一邊。
我會意,一陣尷尬,忙爬著去撿我的衣服。慌亂中,我胡亂地撿著衣服往自己身上套著,突然幾雙腳出現在我眼前。
我一驚,心咚咚地跳著緩緩抬頭去看。幾個族長正滿臉憤怒地看著我和梓炫,頓時,我腦中一片空白不知所措起來。
為首的老族長抬起顫顫巍巍的一只手指指我又指指梓炫,滿臉怒色地說道:
“你們,你們……”聲音顫抖半天,氣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我趴在地上極其難堪地低著頭,恨不得把頭插到地下面去,努力地想著,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卻什么也想不起來。
“各位族長,請相信我們,我們之間什么事兒都沒有。我們真不知道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梓炫哀切地說道。
“哼!你不覺得自己的解釋很可笑嗎?先跟我們去面見王再說吧!”不知誰冷冷地怒斥一聲。
牧塵在高高的王座上坐著,我和梓炫在下面跪著。我使勁地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任何一個人。我能感受到他們每個人都在用鄙夷、憤怒的目光看著我和梓炫,渾身就像被無數利劍不停地刺穿著一樣。
我再次絞盡腦汁努力地回想著事情的起因,想起我饑腸轆轆地等小真采果子回來,然后一個陌生的婢女給我送來一碗米線,對!就是那碗米線惹的禍。我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忙抬起頭對牧塵辯解道:
“王,我想起來了!有個婢女給我送了碗米線,我吃了一口就暈了過去,然后醒來就在花樹林中了,肯定是有人陷害我和梓炫。你可以派人去我寢殿查看,肯定會有我吃剩下的米線。”
“來人!去夫人寢殿查看,看有沒有米線!”牧塵憤怒的表情稍緩和了一點,語氣卻仍冷冷的。
“是!王!”一個侍衛對牧塵施了一禮退下走了。
我開始忐忑不安地等著侍衛查看的結果。如果有人故意陷害我和梓炫,那碗米線肯定會被銷贓,如果那碗米線被銷贓了,接下來我該怎么為自己辯解啊?
果然,侍衛查看回來報說,我寢殿里根本沒有什么米線。我頓時陷入了一片慌亂之中,無力地趴在地上不知所措了。
“是哪個婢女給你送的米線?”牧塵突然厲聲問道,這一問,猛地提醒了我,我忙說道:
“對!我雖然不認識那個婢女,但是我還記得她的樣子。”
“把所有婢女傳進大殿!”牧塵又厲聲命道。
沒多大會兒,兩列婢女整齊地走入了大殿。進入大殿之后,她們分別站在了通道兩旁。
“你現在可以挨個地辨認是她們中的哪一位了。”牧塵對我命道。
我站起身,走到第一個婢女面前開始依次辨認。
我一個一個地挨著辨認著,卻越辨越心慌起來。她們一個個的都是我見過的熟面孔,唯獨沒有那個給我送米線的生面孔。直到最后一個我徹底傻了眼,怎么辦?又一個希望成了泡影。
“妹妹,為了你的清白,你可要仔細辨認,這可是所有的婢女都在這兒了。”瀾若的關懷此刻讓我感覺那么假惺惺,我知道這件事十有八九是她所為,可是找不到證據。只能頹敗地癱跪在地上,等著任由各種懲罰襲來。
“取焚身池水來!”牧塵終于忍無可忍地厲聲喝道。
聞言,梓炫忙膝行著向前幾步,對牧塵哀求道:
“王,要罰就罰我一個人吧!是我逼迫的念兒,是我一個人的錯,我罪該萬死!”
“閉嘴!她是本王的夫人,豈容你這么直接地喊她小名?”我正想責怪梓炫,不該把沒有的罪攬到自己身上,牧塵厲喝一聲搶在了我前面。
沒多大會兒功夫,我和梓炫每人面前放了一盆血紅的焚身池水。看著汩汩地冒著泡和漂浮著氤氳霧氣的焚身池水,我渾身瑟瑟發抖起來,梓炫說過,只要稍碰上一點這水,肌膚就會潰爛,牧塵把這水放在我和梓炫面前要干什么?
“王,夫人她承受不了這池水的溫度的,求你就懲罰我一個人吧!”梓炫忍不住又對牧塵苦苦哀求著。
“護法大人對妹妹的情誼,可真是情真意切!”瀾若故意感慨地說著,像是在跟大家提醒著什么。
“閉嘴!你越是替她求情,就越表示你們之間有鬼!”牧塵像在斥責梓炫,又像在提醒他。梓炫只好什么都不說了。
“把他們的手按進焚身池水中!”又是一聲厲聲命令,接著兩個侍衛各站在了我和梓炫跟前。
梓炫轉頭一臉疼惜地看了看我,又猛地回頭,“啊——”一聲慘叫,他自己把手放進了盆中。
聽著梓炫的慘叫聲,我渾身抖得更厲害了。
“行刑!”牧塵突然大喝一聲,我身邊的侍衛便拿起我的雙手猛地按進了焚身池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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