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南山村的經濟模式還是自給自足的經濟模式,村里的糧食和蔬菜都是自已種的,家家戶戶也就買點油鹽醬醋,在他們南山村做生意,那是行不通的,那要在哪里做生意哩?
尹秋蕙就這樣想著這件事,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應該怎樣才能改變尹家這種一窮二白的面貌呢?
尹秋蕙起床刷了牙洗了臉,她娘江淑英已經早早地就做好了飯,也喂好了豬。小妹早早起來洗好了娘仨昨天換下來的衣服,尹秋蕙有些慚愧,她昨天那一頓折騰太累了,今天也就起得晚了。
“吃飯吧。”江淑英說,“吃過飯你去薅豬食,我和你小妹去麥田里撥草,麥田里的稗子和看麥娘都長滿了,幾乎看不到麥子了。”
尹秋歌身體纖弱,平常都尹秋蕙和她娘去麥田里撥草她在家洗衣服薅豬食做飯的,不過江淑英見大女兒昨天掉進了河里晚上又有李珍那個下作的媳婦前來退親,她心想大女兒心里肯定還在難過,就讓她在家里干點輕快的活吧,她和小女兒去麥田地里撥草。
尹秋蕙是真的還沒恢復元氣,就不矯情,她盛了一碗飯坐下來說:“娘,我們家要不要多養幾頭豬,然后再多養一些雞,這樣不是可以增加收入嗎?”
江淑英聽了笑笑說:“你以為就你能想到養豬喂雞能賺錢啊?我們是在農村,家家戶戶都養豬喂雞,你養多了也賣不出去,就算賣出去了也賣不成價,一到年底,家家都殺豬,豬肉就不值錢了,你喂了雞,到八月十五,家家都殺雞,也賣不出去。”
尹秋蕙心想,是的,豬和雞的確不能喂多了,沒有消費人群哩,后世那些小超市、小區里的超市之所以賺錢,是因為他們有固定的消費人群,小的小區一般都有三、四百戶人家,大的小區甚至有上千戶人家,一戶人家一天消費一斤肉,一斤蔬菜和一斤水果。
一個小區保守估計按五百戶人家計算就是五百斤肉和五百斤蔬菜和五百斤水果了,一斤肉、蔬菜或水果哪怕賺五毛錢,一千五百斤就賺七百五十塊錢,一天就賺七百五十塊錢,尹秋蕙有點驚詫了。
原來做生意是那么賺錢,怪不得他們都看不起上班的。她上一世所生活的彭南市,是一個二線城市,普通工人的工資據ZF部門統計五千左右,這個數據尹秋蕙也很懷疑,暫且這以這個數字計算吧,事業單位、白領、金領不算在內。
如此說來,做生意的每天賺七百五十元,一個月的收入也是兩、三萬,怪不得他們都看不起普通工人哩,原來他們真的賺得好多,而且時間輕松,自已當老板,不受氣,沒有同事之間的傾軋與排擠,生活自由,就算是生孩子也比苦逼兮兮地工人強多了,想生二胎生二胎,想生三胎生三胎,大不了罰幾錢,而工人就不行了,想生二胎,那就回家吧,沒技術沒資金沒人脈,再失去工作,看你怎么生存?
不過那些做生意的前期投入的也多,比如在尹秋蕙橫死的那一年也就是2016年,彭南市一間普通的門面房也要三、四百萬,就算是租下來一年也要幾十萬,再加上裝修鋪貨,前期投入沒有幾百萬是不成的,如此算來,月賺兩、三萬還是少的。
所以說不管是做普通小生意還是上班,所賺的錢都僅僅是維持生計而已。
“娘,糧食這么便宜,我們是不是可以改種一些經濟作物哩?是不是這樣一年可以增加一些收入哩?”尹秋蕙又想到上一世她也曾看一些新聞,什么種臍橙一年賺多少啦?種水蜜桃一年賺多少啦,是不是可以改種一些經濟作物哩?
江淑英又道:“種別的風險更大了,你忘了泉山鄉有一年改種大蒜的事了?那一年泉山鄉的土地幾乎全都種了大蒜,本來打算出口的,后來不知什么原因對方毀約了,結果可苦了咱老百姓了,原來能賣一、兩塊錢一斤的大蒜后來只賣幾分錢一斤也沒人要,那大蒜扔得到處都是,田間地頭,風吹雨淋,有的蒜農甚至也不起了,直接爛在地里用水泡爛了種小麥了,所以你說改種別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尹秋蕙忽然想到她在橫死之前看到的幾則新聞,養雞的農婦把雞蛋從山崖上往下倒,因為雞蛋太便宜了,賣不出去;還有大蒜價格飆升,原來二、三塊錢一斤后來竟賣到八、九塊甚至十塊錢一斤。
看來養殖專業戶一定要規避風險掌握市場行情,否則不僅不能致富,還有可能血本無歸虧到骨子里。
不能改種經濟作物又不能養豬喂雞,那她要怎樣發家致富哩?她現在生活在1988年,生存的地點也是南山村這個只有一百多戶人家的小村莊,消費能力沒有,購買能力為零,她想在這里做生意是不可能的。想到這里她也不吭聲了。
吃過了飯,江淑英帶著小女兒去村子前面的麥田地了,尹秋蕙也背著糞箕子去河灘上割草,尹家住在南山村的東南角,出了門,門口是大路,貫穿東西,東面出了村子就到了白水河邊,河邊有個渡口,是通向河對岸的王湖鄉的。
從南山村到王湖鄉,是十幾里寬的田地和河灘,這是白水河的河床長期沖擊形成的良田,土地肥沃,土質疏松,里面種滿了麥谷、玉米、花生、黃豆等作物。
尹秋蕙出了大門遇到了一個人,是村長家的英子。英子和她一樣大,兩個玩得最好,所以尹秋蕙一下子就搜到了她的信息。
尹秋蕙打量著英子,她的頭上扎著兩個掃把,用皮筋扎得緊緊的,穿一件西瓜紅的褂子,一條魚白色的褲子。
“秋蕙,你今天要去薅豬食啊?”英子看到她很高興,尹秋蕙家的豬食都是尹秋歌薅的,尹秋蕙很少去,所以她很難得能碰到她。
“是啊,正好,我們兩個一起去。”尹秋蕙道。
“秋蕙,你昨天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能掉進水里了呢?幸虧大剛和二剛看到了,要不,你這條小命就玩完了。”尹秋蕙昨天掉進水里的事,英子也聽說了,所以一見面就埋怨她。
尹秋蕙現在已換成了韓菁了,對于昨天她的跳水自殺,她也不以為然,卻也沒法解釋,只好笑了笑。
“你還笑,小命差點沒了,你還能笑出來?”英子又道。
尹秋蕙又笑了笑,英子無語了。她感覺今天尹秋蕙象是換了一個人,跟以前不一樣了,至于哪兒不一樣,她卻也說不上來。
兩個人一直來到南山村東面的渡口,白水河是條小河,平常也只有十多米寬,水流平緩,波平如鏡,那個時候彭南市和寶塘縣這些地方還沒有崛起許多的工廠,所以水還是很清澈很干凈的。
渡船是木制的,寬而淺,上面平鋪了一層木板,船夫姓趙,大家都叫他趙老頭。
乘船的大多數是到對岸干農活的農民或是白水河兩岸走親訪友趕集買菜的附近的鄉鄰。偶爾也有做生意賣糖球扒鍋扒碗搶刀磨剪子的生意人。
尹秋蕙上船的時候渡船已經準備開走了,她背著糞箕子蹦上了船頭,船上已經站了十幾個人。
有幾個農婦也背著糞箕子到對面的場上去扯草,渡口的對面正是打麥場,對岸大多數是麥田,收麥的時候也都是在對岸打好了麥谷再運回來的,平常誰家沒草了就到對岸去扯些來燒。
尹秋蕙看了看那幾個農婦,認得那幾個人當中有毛蛋娘,李珍和大剛娘。
英子是村長家的閨女,一上船,毛蛋娘等人便跟她打了招呼。尹秋蕙家在村子里無權無勢,也不是什么有錢人家,只大剛娘和她打了個招呼。
李珍昨天去尹家退親沒有退成,自然不愿搭理她,毛蛋娘是個勢利眼,眼里根本沒有尹秋蕙這樣的人。
尹秋蕙剛剛穿越過來,腦子里閃現著前世今生的各種畫面,為了避免出錯,別人不招呼她,她一定不會先招呼別人。
毛蛋娘一向勢利,她瞥了一眼尹秋蕙,見她沒有過來跟她打招呼,便低聲和李珍道:“他馬嬸,你聽說了嗎?我怎么聽說滿堂家的秋蕙不是不小心掉進水里的,她是跳河自殺的,因為谷家那個小子不要她了,要和她退親了。”
李珍瞥了尹秋蕙一眼小聲而又尖刻地說:“可不是,谷家明那小子不要她了?我兒子也在縣城上班,而且跟他一個廠。那小子走了桃花運了,談了一個城里的對象,不僅是國家戶口,還有工作,這不,昨兒個晚上谷家嫂子還托我去尹家退親呢!”
毛蛋娘驚詫道:“這是真的嗎?唉喲,這下尹家可虧大了,定親那么多年,尹家又出錢又出力,好容易谷家明畢業了上班了,竟要把這親給退了,你說尹家這不是竹藍打水一場空嗎?”
“還不止是這樣哩!”李珍道,“這么多年谷家明一放假兩個人就膩在一起,到縣城去上班后秋蕙更是三天兩頭往縣城跑,這么熱乎,你說她還是小大姐嗎?恐怕兩個人早就在一起了,雖說現在是新社會,不講究什么三貞九烈,可是誰家也不會要一個這樣的破鞋是不是,你說這個秋蕙,以后是不是難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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