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家里已經過了中午了,江淑英和尹秋歌都在家,只有尹秋蕙在窯湖街賣包子還沒有回來。
江淑英端著簸箕正坐在院子里在撿豆種,一眼瞥見丈夫尹滿堂一臉驚喜地問:“他爹,你怎么回來了?”
“在湖北轉了一圈,生意也不好,就回來了。”尹滿堂道。
江淑英放下簸箕,走過來接過他身上的工具包,又接過他手里的一個小布包,向東屋喊道:“秋歌,快點出來,你爹回來了。”
“哎!”秋歌答應一聲,輕快地跑出來接過母親手里的包裹,問:“爹,這里是什么?”
“給你們娘仨扯的布。”尹滿堂道。
尹秋歌拿了出來,一塊綠色的,一塊粉色帶碎花,還有一塊藍色的:“這綠色的是我姐的,這粉色的是我的,這塊藍色的是娘的?”她問。
尹滿堂“嗯”了一聲。把身上的包都給了江淑英就去洗臉了。
江淑英放了尹滿堂的工具包就過來看布,娘倆正理著布評論著做什么好看,尹秋蕙也回來了。
尹秋蕙進門的時候就看到母親和妹妹拿著尹滿堂給她們買來的布料比劃著要做什么式樣的衣服好看。
“爹,你回來了?”尹秋蕙看著尹滿堂道。
“嗯。”尹滿堂又嗯了一聲,走過來幫著她卸車子。
尹秋蕙回來的時候順便在在南山村的集市上把第二天需要的豬肉、芹菜、豆腐、粉條也買了回來。
“姐,爹給我們一人買了一塊布。”尹秋歌邊說邊把那些布料拿給她看。
她看了一眼那顏色,覺得做連衣裙好看,道:“知道了,收起來吧,我現在忙,沒功夫看。”
江淑英見尹秋蕙和尹滿堂把菜都卸下來了,她就開始點火燒鍋煮豆腐、泡粉條。
尹秋蕙抱了一捆芹菜放在院子里摘,尹滿堂見了也過來幫她摘菜,一邊問:“聽說你到窯湖街上賣包子了?生意好嗎?一天能賣多少?”
“生意很好哩,爹,一天200多個包子幾十碗稀飯,一天掙十幾塊錢哩。這樣下來,用不了兩個月,我就可以買驢車了。”
尹秋蕙這些天來都是自己出力氣卸車子,看到這個身材壯實黑臉堂的爹剛來到家就幫自己做這個做那個很高興。
她覺得這個家還算和諧,爹娘感情很好,小妹也算乖巧,沒有那么多穿越里那么極品的家人。
“是嗎?那你這生意還真的好哩。”尹滿堂一邊擇菜一邊說。
想起李艷秋,他對這個親生女兒還是有一絲歉疚的,李艷秋天天吃好的喝好的,還有工作,而自已的親生女兒卻要天天去賣包子。
尹秋蕙忽然想到上一世各種家私各種木業都是做家俱的,他們的創業者在八十年代末也跟爹一樣,可能就是個走街串巷的木匠,可是他們后來辦了廠,生意就越做越大了。
想到這里,尹秋蕙說:“爹,你打算就這樣一直走街串巷到老嗎?現在老百姓的日子越過越好,手里也越來越有錢了,以后家俱沙發什么的,買的人就多了,你要不要考慮辦個廠?”
尹滿堂說:“這個我還沒有想過哩。”
尹秋蕙說:“買一塊地,請幾個工人,買一些好點的木料,做一些新式的家俱,一定好賣哩。”
尹滿堂聽了心里很是觸動,他走南闖北的,有一些見識,眼見現在的老百姓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過了,對家俱的需求量也大了許多,他在南方也見到過人家的家俱廠,心里很是羨慕,現在經女兒一提醒,立即想到,他自已也可以學人家辦廠的。
江淑英看著丈夫和女兒很是高興,看看已經到了做晚飯的時候,就跟秋蕙說:“小蕙,你和你爹摘菜,我先去做飯了。”
“知道了,娘。”尹秋蕙應了一聲繼續一邊摘菜一邊跟尹滿堂嘮嗑。
江淑英干活也馬溜,不到一個小時就炒了一盤土豆絲,一盤鍋靠魚炒辣椒,燒了一鍋綠豆稀飯。
做好了飯她喊秋歌出來吃飯,尹秋蕙和尹滿堂也摘好了菜,洗凈了肉。尹秋蕙道:“爹,我們先吃飯,回來再剁肉。”
尹滿堂答應了一聲,父女倆去洗了手到鍋屋里吃飯。
江淑英剛盛好飯,尹滿堂坐在她旁邊,她便拿起一張煎餅遞給他,又把碗向他面前推了推。
尹滿堂理所當然地接了過來,卷著鍋靠魚辣椒,吃得那叫一個香,邊吃還邊說:“說起來還是自家的菜好吃,在外面無論吃什么都沒有咱家的煎餅香。”
江淑英聽了心里也難過,尹滿堂長年在外,家里就靠她一個人,尹秋蕙也不過是最近兩年才能開始幫著她的,以前也還小。不過這又有什么辦法呢?男人總要出去掙錢的,在家里守著老婆孩子,不僅沒有出息,還沒有錢花。
想到這里,江淑英說:“她爹,再出去跑兩年你就回來吧,在家里開個木匠鋪子,打個桌子板凳的就行了。”
尹滿堂聽了眼一睜道:“那怎么行?在家里給人打個桌子板凳能掙多少錢?”
最要緊的是,若是在家里開個木匠鋪子,以后還有什么理由長年住在張世蓉家了?
江淑英聽了覺得丈夫的話也有道理,她一向順從慣了的,就沒有再說什么了。
吃過飯尹秋蕙又去剁肉餡,尹秋歌喂豬喂雞,尹滿堂則整理他那一套木工用具,一家人各司其職,倒也有條不紊。
晚上洗漱完畢上了床,尹滿堂黑著臉問江淑英:“谷家那小子怎么回事?聽說在縣城里找了個女朋友,要跟秋蕙退婚?”
江淑英聽了氣憤地跟丈夫訴苦:“那小子太不是東西,這才上班不到一年,就找了縣城的女朋友,要跟秋蕙退婚,可憐秋蕙累死累活地在窯廠脫磚坯子掙錢供她上學,你說現在可怎么辦才好?”
“谷家明現在是國家戶口了,也捧上了鐵飯碗,咱閨女是農民,就看不上咱閨女了。”尹滿堂悶悶地說。
“看不上,看不上他早干什么去了?定親的時候咱閨女就是農民,他又不是不知道。”江淑英氣憤地說。
說完見尹滿堂不吱聲,又接著道:“當初他要是看不上咱閨女,咱也不會高攀,憑咱閨女的人材樣貌,指定能找到一個好對象,可是現在若是定了那么多年的親又被退了,一個女人的骨架子,哪經得起這一扔?這退了親的姑娘就不好找對象了。”
尹滿堂也知道被退親的姑娘名聲就臭了也不好找對象了,可是谷家明要退婚,他覺得他又能怎么樣,牛不喝水強按頭嗎?再說強扭的瓜不甜,想到這里,他敷衍道:“等有空我去找谷家明那小子談談看。”
最初的震驚過去之后,尹滿堂也想過了,谷家明要退親就退吧,他現在是國家戶口了,也是城里的工作人員,跟秋蕙的確有了差距,雖然他也氣不忿,可是他能把谷家明怎么樣呢?
總不能殺了他吧?
“滿堂,你一定要谷家明那小子收回退親的心思。”江淑英說著便往男人的身上靠,聲音也膩了起來。
“嗯。”尹滿堂厭煩的答應一聲,摸著女人臃腫的身子,想著張世蓉的苗條身材,十分沒有激情地繳了公糧。
辦完事后想起谷家明那小子的忘恩負義,生氣之后卻也是無奈。
尹滿堂氣忿不已卻又窩囊無能沒有辦法,尹秋蕙卻一點也不在意,此時的她正在為第一桶金奮斗著。
吃過飯她調好了一葷一素兩盆包子餡,放在一邊又和了一大盆面放在廚房里發酵,準備早上起來包包子。
這段時間她每天三點就起來包包子燒稀飯了,要說這個活不僅累還得熬夜,不問春夏秋冬每天早上兩三點就得起來包,否則你包到中午十二點那還賣什么?
她一個985名校畢業的都市精英穿越回到這個年代做這樣的事她也窩囊,可是她在南山村一點人脈沒有,尹家又沒有什么經濟基礎,她不做這個又做什么呢?
好在她還有江淑英這個娘幫著她。
夜里雞剛叫第一遍尹秋蕙和江淑英就起來了,娘倆忙活到天亮才把包子蒸好,一切準備就緒尹秋蕙騎上車子就向窯湖鎮出發了。
尹秋蕙走后秋歌也去上學了,吃飯的時候就剩下江淑英尹滿堂夫妻倆。
尹滿堂一邊吃著尹秋蕙留下的包子一邊對江淑英說:“我明天就走了,秋蕙說江南那邊的家俱做得好看,我先到江南去看看,學學人家的樣式。”
江淑英聽了愕然道:“她爹,眼看就要收麥了,你還出去干嘛?在家里做也是一樣的,空閑的時候還能幫我干農活,秋蕙現在賣包子了,八九畝地就我一個人,我哪忙得過來?再說了,你出去不是也沒掙到錢回來?”
江淑英說著心里也充滿了委屈,丈夫長年不在家,這個家里里外外的就靠她一個人,每年年底也就掙個兩三千塊錢,要是掙得多就算了,只掙這么點錢,在家也能掙到不是嗎?
尹滿堂心里正煩著,他也在想著九月的事,他都那么大了,還沒有見過爺爺奶奶,難道一輩子都不能見光嗎?可是看到江淑英,他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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